“上面發生什麽事了?”尹鴻身邊的大漢突然起身道。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衆人都驚異的望向牢門。
莘瑤琴心裏很緊張,這聲音早不響,晚不響,偏偏在蘇楠離開後,才響了起來,莫非與她有關?
不過沒多久,他們便聽到牢門外一個人叫道:“府裏混進了奸細,小心看管犯人!”
“混進奸細!這怎麽可能?”說話的,正是那個喜歡抓褲裆的黑袍人。
“我也不清楚,但是六哥他們趕過去了,我現在來幫你看守地牢!”
“這可真奇怪了,怎麽好端端的,竟會有奸細混進來啊,看來這裏早晚也要暴露了,我們得趕緊通知王爺才是!”
“嗯,這事情八哥已經去辦了,現在我等隻要看好地牢,若有不對勁,立即帶犯人離開,片刻不能耽擱啊!”
聽到這些話,地牢中的衆人都是疑惑不解,特别是尹鴻,他對龐昂的狡詐十分熟悉,别說普通人,就算是天威府也調查不出他就在洛陽裏,而這奸細又是何方神聖呢?
不過聽到可能要轉移他們,這倒是讓他眼前一亮,腦海中立即思索對策!
雖然知道龐昂不可能殺了他,但這隻是目前,等戰事平定後,他便是第一個要死的人!
與衆人想法不一的是莘瑤琴,這讓她聯想到了蘇楠臨走前的回眸一笑,這一笑太詭異了,讓她萬分費解,可現在突然在府中出現一個奸細,難道這人便是她?這怎麽可能啊?
蘇楠要是有這本事,有何苦被擒來呢?莫非她是專門給對方抓住,從而想要套套對方的老底?
莘瑤琴也不算笨,很快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但她還是猜錯了,沈玉嘉是逼不得已啊,當時中了迷煙,加上對方也算是高手,若冒然死抗,十有八九他當場就嗝屁了。
……
……
洛陽城中,一條寬闊的街道上,突然沖出幾個黑袍人,擋着晚間上街散步的路人面前,大打出手,飛濺血水,斷裂的手臂,吓得還在叫賣的小販,還在擺攤的小二,路徑這條街的行人,紛紛驚恐的逃穿,一時間是撞的桌椅掀飛,慘呼不止。
雖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然而這種場面,還是極少發生的,特别是在這個天子腳下的洛陽城。
幾乎是一炷香功夫,便驚動了附近的衙門捕快,他們傾巢而出,向着大街包圍而來。
老練黑袍人看着一名同伴斷掉的手臂,雙目陰沉的盯着沈玉嘉,森然道:“臭小子,今天我定要擒下你,叫你受盡折磨,死活不得!”
“你要有這本事,哥早就死千百回了!”沈玉嘉冷冷一笑,手中遊鲨劍狂顫數下,化爲劍影襲向黑袍人。
黑袍人怎敢大意,對方的劍法十分刁鑽,而且那軟劍鋒利無比,隻要一不小心,便是缺胳膊斷腿的下場。
“十七,助我!”
老練黑袍人大吼一聲,突然一躍而起,同時他身後一名年輕的黑袍人出現在他下方,雙掌推出,正好擊在老練黑袍人靴底,借此力道,老練黑袍人一躍丈許高,居高臨下的俯沖而來,鋒利的雙爪宛如獵鷹撲擊,直取沈玉嘉頭顱。
與此同時,那名叫十七的黑袍人,一個俯沖,便持刀攻向沈玉嘉下盤。
面對一上一下兩名黑袍人猛烈的攻勢,沈玉嘉不退反進,一腳撩起一張倒在路邊的凳子,直朝十七腦門砸去,十七手中佩刀連連揮動,“嗙嗙”兩聲,凳子便化爲一堆碎木散落四周,不過被這一耽擱,十七不能立即攻到沈玉嘉面前,乘此機會,沈玉嘉劍落左手,朝天一刺!
這一劍來勢極快,眨眼間就出現在老練黑袍人身下,他不敢怠慢,雙爪瘋狂舞動,抓出一道道爪影寒光,下一刻,劍爪交擊,火紅四射,“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老練黑袍人的雙爪那裏有沈玉嘉的遊鲨劍長,就算他能用利爪抵擋,但要是别軟劍在身上劃出一道道傷口,雖不深,可鮮血依然灑流而下。
老練黑袍人心中驚駭,對方的軟劍真是防不勝防,眼看這一劍再次攻到面前,黑袍人才剛剛落地,腳跟都沒站穩,想要逃脫已是不可能,但就在這時候,他肩膀突然被一隻手抓住,緊接着便将他往後一拉,正好躲過緻命一劍。
“好險!”
老練黑袍人沖着身後十七感激一笑,便臉色陰沉的盯住沈玉嘉。
對方的軟劍着實厲害,剛才他那一招雄鷹撲擊,就算面對使長兵器的高手,也能一爪拍開對方兵刃,從而另一爪直襲面門,将敵手瞬間擊斃。
然而,這利爪與軟劍相撞後,不僅沒有将其拍開,反而似乎越打越筆直,顫抖的劍尖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若不是他也看出來,對方這一劍對手臂的副作用也是極大,對方還無法真正握穩,否則不等他落地,那一劍已經刺入他心窩了。
“這還沒練到家就這般厲害了,看來此人絕不能留!”老練黑袍人想罷,便快速吩咐左右三名黑袍人同時圍攻而去。
也就在這時,街道兩頭突然沖出一群群帶刀捕快與官兵。
看到這一幕,四名黑袍人都是一驚,雖然他們知道,洛陽此時不同尋常,城中許多區域都駐紮了官兵,但也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救命啊!”
突然,一聲大叫,把四名黑袍人都驚醒了。
“怎麽了?”老練黑袍人左顧右盼一下,似乎還沒聽清楚,這叫救命的家夥是誰呢。
“救命啊!”
又一聲叫喚,這一次老練黑袍人看清了,但氣的他幾欲吐血,這叫救命的家夥,居然是眼前潛入府中的奸細,自己都還沒把他怎麽樣呢,而他倒是殺了他們兩個兄弟,還廢掉了一個,現在居然有臉叫救命,這如何不讓黑袍人們大怒。
可再一看,讓黑袍人更氣的時,這家夥手中的軟劍,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而現在正舉着雙手,朝着官兵們跑過去,口中連呼:“救命!救命啊!”
“怎麽辦?”那名叫十七的黑袍人皺眉道。
“沒辦法了,速速回去,将尹鴻等人帶走!”
“是!”
黑袍人行動迅捷,一旦決定如何做,便立即撤離街道,加之他們身手了得,幾個翻騰間,竟上了屋頂,眼看便要消失不見了。
一看對方要逃走了,一名爲首的軍官大怒道:“追!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我要抓活的!”
雖然不知這場争鬥究竟因什麽而起,但是如今的洛陽,表面和和氣氣,但暗地裏魚龍混雜,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随時都有一觸即發的可能,對方既然在這時候當街對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若是擒下查個明白,保不準就能将隐患格殺于搖籃中,而他也算立了頭等功。
“大人,你總算是來了!”一個黑袍人被幾個官兵壓倒軍官面前後,一臉興奮的叫道。
“你是何人?今夜之事究竟爲何而起?”
“大人,小的是刑部侍郎柯烈,柯大人的屬下,奉命調查一宗案子,倘若大人不信,隻要找柯大人出面對質即可!”
“哦!你是刑部的人!”那軍官倒是有些意外的嘀咕一句。
“正是!”沈玉嘉一臉坦然的點頭道。
“嗯,來人啊,去請刑部侍郎柯烈,柯大人過來一下!”軍官怎會輕易相信,但是對方如此笃定,他也不敢不信丁點,最近洛陽暗處有點亂,刑部許多人都秘密派下去調查了,所以軍官隻能等柯烈來了後,才好下決定。
不過在這之前,他倒是要好好問個清楚!
“你還沒說,你究竟調查了什麽?那幫黑袍人又是怎麽一回事?看你的打扮,似乎與他們差不多啊!莫非是潛入進去被發現了?”
這軍官一眼辨認出,沈玉嘉身上的黑袍與對方極爲相似。
沈玉嘉不敢怠慢,趕緊回道:“小的奉命行事,許多事情沒有柯大人的吩咐,不敢吐露太多,但是這宗案子,很大!”
這話,簡直就是在撓癢癢啊,而且隻撓了一下,便不管你了,任憑那瘙癢在心窩裏折騰。
軍官有些怒,但想到要從這家夥裏套出一下事請,自己才有機會立功啊,于是便壓制怒火道:“很大!那到底大到什麽地步?”
“這……”
看沈玉嘉欲言又止的模樣,軍官突然冷哼一聲,喝道:“你若不說,我現在可是百種法子讓你見不到柯烈!”
對方一下子便轉換性子,使用強硬的手段,沈玉嘉無奈啊,隻好答道:“卑職經過幾天的調查,發現這貨賊人,乃是一名王爺的屬下,至于這名王爺是誰,卑職目前還不知曉,但是卑職查到,大梁前左丞相尹鴻,連同荊州牧賀濤之女賀萦夢,便被此人關押着!”
“什麽!”
一聽這話,别說是軍官愣住了,連一旁的小兵小捕快也傻眼了!
尹鴻啊!這可是尹鴻啊!在尹天左叛亂之後,陛下千辛萬苦要捉拿的人,卻怎麽也找不到,讓陛下盛怒之後,更是不息重金緝拿此人,并且還保證,隻要誰抓來尹鴻,便連升****!這是多麽豐厚的獎勵啊!
而現在,除了尹鴻,竟然還有賀濤之女!這簡直……哈哈!
想到這,軍官大呼一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天助我也啊!”
“大人,這事情……”沈玉嘉一看對方如此興奮,便知道他想要幹什麽了。
果然,他這一開口,話都還沒說完呢,那軍官便眉開眼笑道:“呵呵,這位小老弟,不知這幫賊子的老巢,究竟在何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