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仇家!”沈玉嘉捧着一本兵書,正看的有滋有味的時候,于耀這家夥突然有大叫起來了,便沒好氣的說了一聲,上次也是這家夥,把莘瑤琴來的事情,說的好想死大軍來襲一樣,吓得他差點坐不穩了,這一次可他留了心眼了,無論于耀驚呼什麽,他都先保持鎮定,免得在他面前丢了主子的威嚴,雖然他也沒什麽威嚴。
“是敵軍,敵軍殺來啦!”
“什麽!”這一下,沈玉嘉吓得兵書都掉在地下,一蹦而起驚道:“趙家殺回頭了!”
“不知道,但是東門戰事打響,敵軍入城,兩邊人殺得不可開交啊,南門與北門的守軍也趕過去了,視乎情況非常不妙!”
“怎麽會這樣!”
沈玉嘉眉梢一皺,但也不再細想,情況緊急他立即與于耀到後院馬棚,騎上戰馬便沖出徐府。
沈玉嘉的小院就在城東,距離東門也不遠,當他趕了一炷香後,已經可以聽到東門那邊殺聲震天,面色是越發陰沉。
敵軍突然來襲,顯然是做足了準備,隻是不知道,這幫家夥究竟是哪路人馬?難道真是趙家的将士?若是如此,情況可就真不妙了,這邊戰事一起,恐怕趙家大軍也會随後殺來,而康宏遠根本無力抵抗,隻有快速退回汴梁,而現在汴梁一個城門告破,就算康宏遠回來,也無力挽回了。
“必須要在趙家大軍殺來前,關起城門!”
想到這,沈玉嘉狂甩幾下馬鞭,戰馬嘶鳴一聲,瘋狂的向前沖去。
當沈玉嘉趕到東門時,發現在東門已經全部敵軍占據,并且他們用糧車将東門附近的街道巷口阻擋起來,防止守軍的騎兵碾壓過去,在街道附近的屋頂,也被敵軍弓弩手占領,而在城樓上,還有幾處小戰團,打得不可開交,其中便有身穿銀甲的歐建業。
“先生!”
一個夫長看到沈玉嘉趕來後,臉上一喜,此人正是随沈玉嘉去拆房子的邱陽。
沈玉嘉一掃邱陽帶領的上百号人,眉梢一皺,道:“爲何還不攻進去?難道不知拖延下去,隻會讓跟多的敵軍攻進城嗎!”
“不是屬下怕死,而是敵軍用糧車做盾,又奪了我們留在城樓的弓弩,現在隻有等南北兩門的弓弩手過來,才可掩護我等沖過去啊!”
“等到南北門的支援過來,敵軍的支援恐怕也要到了,到時候還不是僵持不下!”
沈玉嘉怒喝一聲,這倒不是真有心怪罪邱陽,而是事實論事,這種情況,最好别等什麽支援,因爲他們拖不起!
“那終不能用血肉之軀,去當敵軍箭矢吧,這就算拿下城門,剩下的守軍恐怕也不多了!”邱陽竟然敢反駁道。
沈玉嘉倒是絲毫沒介意,而是下冷道:“你到附近收集烈酒,将盾兵召集過來,若是沒有盾兵,便用床闆門闆,隻要能抵擋箭矢便可,随後掩護大力士,朝着糧車将酒壇砸過去,屆時在用火箭點燃糧車,逼他們退後,我去整合身下的騎兵隊,準備沖鋒!”
邱陽一聽,先是一呆,而後才知道,自己可真是笨的可以的,人家先生一來,頃刻間便相處破敵之策,而他卻在這裏幹瞪眼,想等支援過來。
“先生放心,我們已經有兩百騎在後聽命,隻是礙于對方糧車阻擋,不好攻上去,現在有先生此……”
“先你娘,還不快去。”
聽到沈玉嘉的喝罵,邱陽兩眼差點一翻,暗道這還不是要提醒你我們的騎兵在那裏嗎,不過人家先生也是有眼睛的,不會自己看啊,邱陽想通這一點,便感覺吩咐不下,去似乎屋裏與客棧索要烈酒。
大約一炷香後,十幾名守兵手抱着一壇壇烈酒趕回路口處,在沈玉嘉的吩咐下,上百人手持盾牌與床闆木門将他們掩護起來,一步步向着糧車靠近,敵軍看到這一幕,先是一呆,而後立即放箭,但是有床闆與木門做遮擋,普通箭矢根本無法難合他們,等靠近車輛幾丈内後,敵軍正要派出樸刀兵應對時,突然便看到,床闆木門後,一個個酒壇朝着糧車扔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沈玉嘉讓邱陽挑選力氣大的,這酒壇雖然重,可是這被這些人全力一扔下,倒是能抛出數丈遠,雖然不是全部酒壇子落在糧車上,但十之三四都命中目标,頓時,一股酒香彌漫而開,驚得糧車後的敵軍一臉愕然。
他們不知道對方這要幹什麽?難道想用這烈酒的香氣,醉暈他們嗎?這簡直是笑話了。
然而,當一道道紅光劃破天際,化爲一條條抛物線,直愣愣的插中一輛輛糧車上時“呼呼”之聲迎風而大,熊熊大火刹時間在糧車上燒了起來,逼得那些躲藏在糧車後的敵軍趕緊連連退後,有一些因爲被烈酒沾身,又退之不及的敵軍,刹時間,就被酒精引來的火苗,燒滿渾身,慘痛的胡亂奔跑,一時間,撞倒了不少驚慌中的敵軍,連同幾個人一起被點着了。
這烈酒點燃的大火,來得幾快,想退卻難了,在這悶熱的六月底天氣,加之這些糧車上的袋子裏,裝的根本不是糧草,但是卻是塞滿的稻草,這一經點燃,大火的趨勢有增無減,一時間,那些手持弓弩的敵軍,被逼得連連後退,再也不靠近了。
“放箭,無論射不射得中,隻要能吓退敵軍即可。”儒雅中年看到這一幕,心下一驚,但很快便下令道。
頓時,一陣箭雨沖糧車後襲來,以沈玉嘉爲首的兩百騎,都是在街道另一頭,靜靜的看着這一幕,根本沒有上前的意思。
“先生,敵軍果然焦急了,我們什麽時候攻上去?”邱陽看到糧車那邊的情況,哈哈一笑道。
沈玉嘉可笑不出來,不知敵軍的增援什麽時候趕來,他可不能就這般幹等。
“遮住馬眼!”
随着沈玉嘉冷喝一聲,身後兩百騎齊齊扯出一塊黑布,将馬眼給阻擋起來。
沈玉嘉提起一杆長矛,架在胳肢窩下,目光一掃大火熊熊的糧車,待發現一波箭矢射出後,他抓住這次空擋,高舉戰矛大喝一聲:“沖!”
“殺!”
兩百騎毫不畏死的随着沈玉嘉,向着街道盡頭殺去。
聽到喊殺聲,糧車對面的儒雅中年大吃一驚,但面色很快變得陰沉下來。
“快,箭矢快射,還有你們,豎起槍矛,準備迎接敵軍!”
“轟!”一聲爆響,一輛糧車直接被掀飛,緊接着一匹高頭大馬在嘶鳴中,沖了進來,但沒走幾步,便撲倒在地,顯然剛才沖撞糧車時,受了不少的傷,再也無法站穩了。
與此同時,戰馬上的沈玉嘉,在眼看從馬背上摔落的時候,突然将戰矛往地面一頂,而後翻身一躍,便一個飛騰,從敵軍槍林上跳了過去,直接落到了敵軍中央。
這一下,四周的敵軍可傻了眼,這家夥居然膽大如斯,真是不要命了。
沈玉嘉哪裏知道,這那看似燒的殘破不堪的糧車,還有這種份量,如此強壯的戰馬,竟然被撂倒了,好在他反應夠快,撐杆一跳,否則還被得直接撞到人家的槍林中,被紮成馬蜂窩了。
不過饒是如此,也把他震得虎口破爛,鮮血淌出。
“殺!”四周敵軍眼看這家夥快要站穩,立即揮刀殺來。
沈玉嘉心下一狠,伸手往腰間一拉,遊鲨劍一閃而出,不過同時,或許他用力過猛,連同遊鲨劍的皮刀鞘與腰帶同時落了下來,看的四周人都是一呆,而後哈哈大笑的同時,也不忘要劈死這膽大妄爲的家夥。
沈玉嘉顧不上腰帶了,右手遊鲨纏影如花,眨眼間便将兩名襲來的敵軍臂膀割傷,随後他貓腰一撞,就直接撞到這兩名敵軍懷中,将他們撞的後仰倒地,躲過了身後幾刀。
“狡猾的家夥!”幾個人見同伴被撞到,不敢過于用力揮刀,身旁連自己人也傷了。
但沈玉嘉就借此機會,翻身而起,手中遊鲨劍四處劈砍,逼得襲來的敵軍不敢靠近。
就在沈玉嘉被圍的檔口,後方的騎兵也趕到了,一輛輛糧車似先前被沈玉嘉縱馬撞翻般,翻飛而起,領頭的十幾名騎兵有一些也如同沈玉嘉一樣,被戰馬甩飛出去,可是他們就沒沈玉嘉幸運了,有幾個直接飛到了敵軍槍口上,當即就被刺死。
但這突破口一出現,更多的騎兵湧了進來,一排排戰矛直接刺穿阻擋在前面的敵軍,一下子,戰團亂作一團。
“大人!”
于耀緊随而至,手持戰刀從戰馬上跳下,劈殺幾名敵軍後,終于沖到了沈玉嘉身旁。
兩人背對背,與四周的敵軍戰作一團,鮮血刹時間染紅全身,但卻沒有一絲從兩人身上落下的。
沈玉嘉和于耀可是不叫特别的,别看他們沒有甲胄在身上,但其實,衣衫内穿着大雜院特制軟甲,尋常戰刀根本劈砍不進,唯有用槍矛刺擊,才會見紅。
但饒是如此,兩人也身中數刀,雖然沒見紅,但是同樣很疼啊,根本是于耀剛才躲之不及,被敵軍用戰刀劈到腹部,攪的他的腸胃裏的隔夜飯,幾乎要快吐出來了。
“殺!”
邱陽率領的步兵也快速趕到,連同騎兵狂殺而來,逼得敵軍步步後退,氣得儒雅中年驚叫連連。
“都是你這個家夥!”
到這時候了,儒雅中年似乎也看出來了,這名算先沖破糧車之人,看似隻是一個參謀,但是起到的作用,竟可擾亂他的部署,導緻面臨這等窘迫的局面。
見儒雅中年持劍殺來,沈玉嘉目光一寒,右手遊鲨突然換到左手,下一刻,一劍猛然刺出,這一劍看到了極點,軟劍似乎都有些承受不了速度,而微微顫抖不止。
當遊鲨劍與儒雅中年的長劍碰撞後,儒雅中年隻感覺劍身一顫,連同手臂的有些麻癢,他竟然險些讓長劍脫手而出。
可是就在他想緊握長劍這個空擋見,沈玉嘉的遊鲨劍,已經顫顫巍巍的襲到他近前,輕而易舉的破開皮肉,給儒雅中年來了一記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