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那……快些……吧!”
“唉!”
一大清早,沈玉嘉和龐飛燕如同做賊似得,在女兒醒後離開房間,兩人便假裝身體不适,需要多睡一會兒,至于要做什麽嘛……
沈玉嘉掩上房門,将其反鎖,便快速跳到床上,一骨碌鑽到了被窩裏,而龐飛燕已經脫好睡袍,隻穿一件淡綠小肚兜,臉蛋紅撲撲的将被子蓋在頭上。
“羞什麽啊,老夫老妻的。”沈玉嘉嘿嘿一笑,對龐飛燕又抱又摸,吧唧一口,就親的龐飛燕羞态畢露,扭捏了幾下,也就任由相公的輕薄了。
不過龐飛燕正在嬌喘連連的撫摸相公身體時,突然察覺了什麽,掀開被子一看,不由滿臉震驚。
顫抖的纖細手指從沈玉嘉胸口上一道道刀疤輕輕拂過,龐飛燕眼眶紅紅的問道:“痛嗎?”
沈玉嘉笑笑,一把抓住飛燕的柔荑,笑道:“沒事,别掃興了!”
“嗯!”龐飛燕點點頭,小嘴在相公唇上輕輕一啄,兩人便繼續如膠似漆膩在一塊,沈玉嘉爲了抓緊時間,連前奏都不準備執行了,正要挺槍而上時,突然房門響了。
“我滴娘喂!”
沈玉嘉暗罵一聲,朝着房門吼道:“敲什麽,敲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老爺,發生大事了!”門外傳來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沈玉嘉一聽便知道是鳳元娘。
沈玉嘉本來以爲是女兒來搗亂,亦或者下人來叫吃早點了,可是聽到這話,他與龐飛燕都是一愣。
“什麽大事?”沈玉嘉皺眉道。
“方才軍營派人來報信,稱陛下昨日到了一趟軍營,并命人搭建十丈拜将壇,似乎大軍準備出陣了!”
聽鳳元娘這話,沈玉嘉立即想到前些天從呂青那裏得到的消息,便點點頭道:“哦,知道了,他們出征前我會去送行的。”
“不是啊老爺!”
鳳元娘說着,秀眉緊鎖又道:“軍中早有拜将壇,尋常出征也無需再建,不過這一次聽說要給大夫人升官了!”
“什麽!”
沈玉嘉聞言大驚,再也躺不住了,一蹦而起,抓起衣服便快速穿好,來到門前,打開門看着鳳元娘問道:“升官!升什麽官?”
“具體陛下沒有明說,不過報信的血狼衛似乎聽到陛下對大夫人說了一句‘天下兵馬,卿可統之?’所以元娘認爲,這是大事,更是大喜事,故此便急來報告老爺。”
沈玉嘉愕然的長了半天嘴,最後一拍腦門,痛苦道:“大是大了,可喜個屁啊!”
“呃……老爺這是何意?”鳳元娘疑惑不解道。
“龐旭這毛孩子是要将芷绮推到風尖浪口上啊!半個月前我就有所感覺了,但是沒想到他還真敢做啊!”
聽到沈玉嘉這話,鳳元娘呆了呆,旋即似乎想明白了什麽,忍不住捂住小嘴,低聲道:“老爺的意思是,木秀于林風必吹之!”
“沒錯!”
“那……應當如何是好?”
“十丈拜将壇不是一日之功,我現在立即進宮,将我的驸馬袍帶來。”
“嗯。”鳳元娘快速離去。
沈玉嘉回到房中,看着一臉疑惑不解的飛燕,擠出一個笑容道:“沒事,隻是今兒個怕咱倆的好事有沒發辦成了!”
龐飛燕臉蛋紅了紅,點頭道:“相公有急事便去辦吧,飛燕不要緊的。”
“誰說你不要緊,你可是我的寶貝老婆,回來也沒好好疼疼你,真是對不住你了!”沈玉嘉郁悶道。
“你這色家夥,分明是想自己那個……”龐飛燕嬌羞道。
“莫非你就不想?”沈玉嘉嘿嘿笑道。
“要死啦,快滾出去。”龐飛燕拿起一個鸾枕就扔向沈玉嘉。
沈玉嘉不躲不避,被按個正着,卻不痛不癢,他抱住鸾枕,将它放到飛燕懷中,伸手撥開飛燕一縷秀發,低頭便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龐飛燕本想回應,卻是發現窗戶外人影快速走來,想必是鳳元娘來了,她便推開沈玉嘉道:“快點去吧。”
“嗯!”
情況緊急,待鳳元娘帶來驸馬袍,沈玉嘉便快速穿好,而府外已經備好馬車,他上車後,便一路趕去了皇宮。
當沈玉嘉來到皇宮時,此時龐旭正在和文武百官開朝會,沈玉嘉本想在後廳等待,然而卻因爲一個太監的通報,讓龐旭知道後,便笑着讓他進入大殿。
沈玉嘉無奈,隻得扶正官帽,整好衣襟,大步走入大殿中。
朝堂内,文武百官各在一邊,瞧見進來的大驸馬,認識的都是暗暗苦笑,不認識的隻是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
“微臣沈玉嘉,拜見陛下,祝陛下萬壽無疆!”
“嗯,平身。”
龐旭單手虛空一擡,便目掃朝堂下,淡淡一笑,道:“諸位愛卿還有何要事沒有禀報?”
沈傅将目光從兒子身上收了回來,上前一步拱手彎腰道:“今日大事二十餘起,均已彙報完畢。”
“嗯,既然你們沒事了,朕倒是還有一件事,正要告知諸位。”
“臣等洗耳恭聽!”文武百官無不躬身施禮道。
而沈玉嘉聽到這話,心裏突然一咯噔,暗道:“該不會吧!”
這一次,還真讓沈玉嘉料中了,龐旭一開口,那是滿朝皆驚啊!
“朕觀天下局勢,紛亂不堪,如此下去,三分五裂何時休,于是朕尋思許久,想到一策,願效仿漢高祖劉邦,擇良日,設壇場,賜封顔程之女,顔芷绮爲天下兵馬大元帥,蕭連翊爲左副元帥,顔程爲右副元帥,同統軍伐梁,收回大齊萬裏山河!”
龐旭畢竟還嫩了點,此話說出來,似乎指明了要讓顔芷绮成爲第二個韓信,那韓信能有好下場嗎?不過這時候滿朝文武似乎都沒有往這方面想,而是還處于震驚中。
“陛下,萬萬不可啊!”
沈玉嘉還沒開口,老爹沈傅便急切道:“顔芷绮何德何能,怎能與顔程、蕭連翊兩位大将軍比肩,讓她統領天下兵馬,恐全軍不服啊!”
“不是吧,朕觀顔芷绮從軍以來的戰績,大小戰事數十起,卻從無敗績,雖然最後因爲趙家堡叛逆一事,讓顔芷绮與三萬大軍陷入河陰中,但她在面對梁國大将軍秦锺和尹天左、翁飛落三名名将圍攻下,還能殺出重圍,并奪下潼關,助顔程順利拿下長安,挫敗梁國銳氣,令秦锺含怒病倒,緻梁國失去一大靠山,此等功績,莫非還不夠嗎!”
“遠遠不足!”沈傅一臉鐵青道。
龐旭眉頭一皺,道:“那沈相說說,究竟需要何等功績,才可統領天下兵馬?”
未等沈傅開口,龐旭又道:“昔日韓信拜将之前,可有功績?”
沈傅隻能搖搖頭。
“姜子牙出山之前,可有功績?”
沈傅再次搖搖頭。
龐旭笑了笑,坐正身形,目視下方道:“朕知道沈相在擔心什麽,你們大可以不必擔心這些,朕畢竟不是劉邦!”
“臣……并未擔心這些,而是顔芷绮的确無法勝任啊!”沈傅搖頭道。
看到沈傅這等做派,龐旭倒是早有預料,而那些大臣們心裏可郁悶了,各種羨慕嫉妒恨啊,那看着沈傅的目光,如同在酸酸的說:“得了吧,人家陛下都說了,就算顔芷绮打下天下,也不會卸磨殺驢的,你丫的就偷着樂吧!”
看着沈傅都已經是羨慕嫉妒恨了,在看沈玉嘉,那還了得,幾乎就像用目光吃了他,暗道:“難怪啊,這個從未上朝的大驸馬,今兒個居然來了,八成就是因爲這事情吧,你看他那一臉急切的表情,真恨不得陛下立即就頒發大元帥虎印兵符吧!唉,沈家要在大齊一手遮天咯!”
這幫人還真沒猜錯,沈玉嘉的确是爲這事過來的,但不知道他們是真明白,還是真糊塗,如今西齊步步爲營,越走越穩,誰都十分看好西齊,而能在這個時候,在西齊謀取到一定地位與權力,那自然成爲日後前程的墊腳石,哦不,應該是墊腳玉,因爲它實在是一條康莊大道啊。
可是,本來還保持平衡的西齊朝廷,似乎将要亂套了!
沈家的地位,本來已經讓人羨慕了,老子是丞相,兩個兒子,一個是刑部侍郎,一個是大驸馬,老大還好,媳婦雖然是戶部尚書之女,但是沒什麽奔頭,而老二本身沒啥用,但是他兩位夫人可就不得了了,一個乃是當今皇帝的大姐,還有一個是做将軍的夫人,這已經夠牛叉了,足夠羨慕死朝廷中一些二三十歲的青年了,但是呢,今兒個那個将軍夫人,搖身一變,成爲天下兵馬大元帥,那意義可就完全變味了,究竟是甜,是苦,還是辣,那隻有嘗過才知道啊!
“懇請陛下收回成命!”沈玉嘉壯起膽子,躬身施禮道。
一看父子二人都出來了,龐旭面色也變了。
不知爲什麽,剛開始聽到龐旭要賜封顔芷绮位天下兵馬大元帥時,不少大臣都想出來提出反對意見,特别是武官們,一群大老爺們,怎能讓一個女子騎到頭上不是。
然而,當看到沈家父子都出聲拒絕,這些大臣忽然明白了什麽。
在場的,可都是一群人精啊,不是人精你到不了這個地啊,所以這些家夥便洞察了皇帝的小心思。
“陛下這是要沈家明着升,暗着貶,将沈家和顔家推到風口浪尖上,倘若顔芷绮統軍有功也罷,若是兵敗,那沈家和顔家也将完蛋!”
許多大臣此刻心裏都是這些想法,他們雖然知道這時候,不應該拿沈、顔兩家開刀,至少現在不能!因爲這是在賭,無論成敗,對大齊皇室都是緻命的打擊。
可是再一想沈、顔兩家的勢力,你這時候不想辦法削弱,難道還想等天下太平了?
要知道,韓信可是頂梁柱啊,他一倒,全家都完了。
而沈家呢?沈傅如果突然去世,那麽兩個兒子豈能坐着等死?還有顔家,世代虎踞敦煌,無論實力還是名望,都是目前的龐旭遠不能及的。
所以,龐旭就要給顔家甜頭,讓雍州的百姓知道,他不僅将顔家視爲守護神,還要将它視爲戰神,如此便可換來巨大的名望。
國以民爲本,皇帝不能缺少了百姓的支持,至于顔家是否會兵敗,沈家會不會倒台,這些根本用不着擔心。
若站,必将受到群起而攻之。
若倒,自有新生力量頂起來。
龐旭便是新生力量,他相信,當年紀輕輕的顔芷绮成爲天下兵馬大元帥時,整個齊國,乃至全天下,将會把目光聚集到他這裏,屆時渴望得到重用的人才,那還會少嗎?
龐旭絕不相信,全天下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沈、顔兩家這幫家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