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被女兒折騰到晚上,正當他想要晚上和小老婆來一場闊别多年的激戰時,沈夢蓮竟然非要陪他與飛燕睡,而且非要睡中間,弄的沈玉嘉好一陣的郁悶啊。
兩人雖然事沒辦成,不過這種朝夕相對的感覺,讓他們十分安心,看着女兒與飛燕熟睡的小臉,沈玉嘉也滿足的閉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沈玉嘉還未醒,就被女兒給吵醒了,他睜開迷糊的睡眼,沒好氣道:“别吵爹爹,讓爹爹再睡一會兒。”
“快起來嘛,快起來嘛,大賴蟲爹爹。”沈夢蓮可不會輕易繞過父親,騎在他身上不停玩弄他的臉,小手捏住他的鼻子與嘴巴,逼得沈玉嘉隻好起來收拾女兒一頓。
可未動手,沈夢蓮便咯咯笑着,跳下了床鋪,等沈玉嘉想睡回籠覺時,她又來了。
“唉吆,煩啊!”
沈夢蓮的精神旺盛無比,弄的沈玉嘉好一陣痛苦,最終隻能起來洗把臉,陪女兒去吃早飯。
“喏,這是給爹爹的炖燕窩,夢蓮乖吧。”
“這是給娘親的甜糕。”
“這是給鳳姨的清水面。”
“還有這是給蘇姐姐的小包子。”
沈夢蓮一改常态的給衆人端碗盛粥,讓除了沈玉嘉外的三個女子是一愣一愣的。
沈玉嘉從她們的表情上,便可知道這個奇葩女兒在賣乖呢!正當他猜測女兒想要幹什麽時,沈夢蓮爬上他的大腿坐下,咯咯笑着,悄悄在他耳邊道:“蘇姐姐比鳳姨還長一歲呢,她卻叫夢蓮稱呼她姐姐,真不知羞,呵呵……”
沈玉嘉汗顔啊,他稍微瞄了一眼蘇玲珑,發現這丫的已經滿腦門的黑線了,顯然是把這話給聽進了耳中。
“爹爹,你看女兒都把這個大秘密告訴你了,你就把那小黑刀給女兒呗!”沈夢蓮糾纏道。
沈玉嘉昨天可是好不容易把墨沉刀奪回來,豈能在交給她啊,這不是他舍不得,倘若是其他東西,他絕不皺眉,但是墨沉刀鋒利無比,沈玉嘉怕她一不小心就把手指給割掉了,這可不是現代啊,手指掉了可接不了。
“别淘氣,等你在長大點再給你。”沈玉嘉拍拍女兒的肩膀笑道。
沈夢蓮好不愉快,撅了一會兒小嘴,最後把脾氣發現在早點上。
一頓早飯過後,未等沈玉嘉去活動活動筋骨,一個家仆便跑了進來,禀報道:“老爺,許公公來了!”
“許公公!”
沈玉嘉驚訝片刻,便點點頭道:“我自去迎。”
當沈玉嘉來到門外,看到多年不見的許公公豎立一旁,這位太監總管如今兩鬓斑白,似乎有許多愁心事。
“許公公,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沈玉嘉拱手笑道。
“大驸馬說笑了,今兒個過來,是陛下有請,大驸馬随咱家一塊入宮吧。”
看到許公公,沈玉嘉便猜出龐旭已經知道他回來了,聞言不敢推辭,道:“可容我換件衣服。”
沈玉嘉是大驸馬,自有一套官袍,可是許公公卻說道:“大驸馬與陛下交情匪淺,這便不必了,還是快些吧。”
“如此焦急!莫非發生什麽事了?”
“咱家也不知道啊,總之見了陛下,大驸馬自然明白了。”
沈玉嘉點點頭,當即便于許公公各自坐入轎中,直往皇城趕去。
半個時辰後,沈玉嘉進入長安皇宮,沒有時間給他欣賞這新修宮殿的氣派,便随着許公公來到了禦書房外。
“陛下,大驸馬來了。”許公公進入禦書房,朝着案桌後的青年皇帝施禮道。
“嗯,傳他進來,許公公你提朕看住門外,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陛下!”許公公轉身便出去傳呼沈玉嘉入殿。
龐旭如今已過十八,容貌已經脫離稚嫩,變得沉穩老練了許多,當沈玉嘉看到他後,卻感覺他真是累得慌啊,兩個熊貓眼黑得發亮,也不知道他這幾年究竟是如何渡過的。
“拜見陛下!”
沈玉嘉作勢要跪,龐旭立即起身迎到他面前,拉着他的雙手笑道:“這裏就你我二人,這些禮數就不必了。”
說着,龐旭松開了沈玉嘉的手,怔怔的看着他,忽而歎道:“你總算是回來了!”
沈玉嘉一時間也不知道敢說什麽,隻能苦笑道:“這幾年在外面可真不容易啊!”
“你在外面雖不容易,可勝在自由,而我卻被關在這金殿之中,無天無日啊!”
聽龐旭這話,沈玉嘉心中一跳,他似乎看到了曾經剛剛認識的龐旭,一個隻求自由快樂,不圖權力的小皇子。
“陛下說笑了,雖大齊分裂東西,中有梁賊橫插一腳,但是現在陛下率領的大齊勢力越加強大,早晚能奪回天下,屆時陛下便是天下主宰,又有何不快樂呢!”沈玉嘉苦笑道。
“你怎麽也變得和那些臣子一般了,倘若讓你坐這個皇位,你可願意!”
這話可把沈玉嘉吓蒙了,他趕緊彎腰抱拳,搖頭道:“陛下這等玩笑還是不要開爲好,就微臣這樣的,一個家都管不了,何況是一個國呢,況且微臣乃是閑雲野鶴之人,不喜約束,隻求一個小家,伴妻偕老,育子育女,閑暇時,去遊曆一下名山大川,看看天下美景,困乏時,坐于菩提樹下,喝壺小酒,便是微臣最向往的人生!”
聽沈玉嘉這長篇大論說完,龐旭是一臉的向往啊。
“唉,你可真好啊!”
龐旭搖搖頭,頹廢的走到案桌後坐下,恨恨的看着桌上堆砌的奏章,似乎恨不得一把火全燒了。
“姐夫……”
一聽這兩個字,沈玉嘉趕緊抱拳彎腰道:“陛下,這可叫不得啊,還是用君臣稱呼吧,要不然讓外人知道了,這閑話傳出去,微臣可無法苟活于世了!”
“看來你是真的變了!變得膽小怕事了,變得連我這個朋友也不敢認了!”
龐旭似乎十分不爽,但最終還是忍住怒氣,問道:“這幾年,卿在何方啊?可否與朕說說,算是給真解解乏。”
“嗯,微臣這邊将幾年來遇到的事情如實跟陛下道來。”
沈玉嘉雖然這樣說,可許多事情卻也沒明着說出來,隻說了他一切都在迫不得已之下,到了荊州爲兵,後入了梁國爲官,一步步走到河陰,最後就被自己人烏龍箭,差點要了小命!
“豈有此理,究竟是何人射傷卿,卿可有查明?”龐旭倒是沒有因爲沈玉嘉到梁國爲官而動怒,反而詢問了烏龍箭的事請。
“黑燈瞎火誰知道啊,這件事情也錯在微臣,認爲那趙家是心甘情願幫助我們齊國的,然而這幫人卻是爲了自己的大業,好在芷绮洞察先機,在河内安排了人手,否則這次奇襲,臣與内人恐怕都要命喪河陰了。”
知道是顔芷绮射傷沈玉嘉的人不多,而且八成都是沈玉嘉的人,隻有徐江與童奇二人例外,不過這兩人也沒有說出來,因爲他們知道傳出去後的後果有多嚴重,這等吃力不讨好的時間,不是傻子不會幹。
與龐旭閑聊了許久,最終也沒有聽到對方究竟爲了何事找自己過來,而龐旭最後也稱國事繁重,讓沈玉嘉暫且退下。
糊糊塗塗的走出禦書房,沈玉嘉腦海裏還在回想着之前房内的情景,龐旭似乎沒有改變,但是最後的提議,卻讓沈玉嘉有些不明所以。
想破格再次提升顔芷绮,這點沈玉嘉自然爲老婆高興,但是從目前局勢正面,顔芷绮還無法勝過所有人,西齊有蕭連翊、蕭穆父子,還有顔芷绮的父親,而敵國,李毅德精明過人,養精蓄銳十多年,連李晔都忌憚三分,現在更是成爲了梁國皇帝,還有那個河内的甯醜,此人能變個方的牽着顔芷绮走,足以證明他的謀略,至于尹天左,他雖然展露獠牙,但是遲遲不下口,所以沈玉嘉也不知道,他這一口下去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而在這時候要提拔顔芷绮,雖然說得過去,畢竟她拿下了潼關,可是三萬将士因爲河陰一戰,而死傷大半,直到現在還有兩千傷兵流落在河陰四周,遲遲未歸,恐怕是兇多吉少了,所以顔芷绮有功,但也有過失,按道理應當平尺,不升不降,方可服衆。
但是龐旭這時候提議要升她,難道就料定,顔芷绮日後能勝過其他人?否則這一升,顔芷绮算是被推到風尖浪口上了!
懷着疑惑,沈玉嘉愣愣的離開了皇宮,而此刻的禦書房内,龐旭一改之前的頹廢,認真的看着一本本奏章。
“許公公,安排神衛營,将沈玉嘉連同沈府所有人都監視起來,再派探子安插入顔芷绮的軍中,還有傳告監視沈傅及顔程的探子,必須每日彙報。”
許公公似乎早已經料到了,聞言隻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便離去了。
長安城正在暗流湧動,而遠在八百裏外的豫州某處,一座嶄新的皇陵旁,有一座山峰,而平日裏這裏極少人來的地方,此時卻居住了上萬人,他們扛着一袋袋沙石泥土,堆砌在一條剛剛挖出來的大渠中。
“将軍,填了足有四丈,應該夠了吧!”一身黑金甲胄的闫文山走到一名儒雅青年身前禀報道。
“必須要五丈,而且還需要在加厚兩丈。”青年冷顔道。
“是!”
能讓闫文山畢恭畢敬的青年,當今天下除了尹天左,還真沒有第二個人了。
而尹天左此刻帶領大軍來此地挖溝添堵又是爲何呢?或許,隻能從尹天左望向天際盡頭的一片黑雲徐徐到來後,才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