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心下大驚,一下子慌了神。
“不好,敵襲!快進莊裏找大王!”一個人驚叫道。
其餘幾人聽到大王二字,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便紛紛轉回身,便撒開腳丫往莊門裏沖去,可是他們才剛剛進到裏面,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匹匹高頭大馬和血淋淋的戰刀。
幾聲慘叫過後,莊園裏沈玉嘉和趙穆帶着三十幾個青少年騎馬沖了出來。
“黃河大王已死!所有山賊全給我丢下兵器,否則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趙穆大喝一聲,單手高舉,手中裝着三個血淋淋的人頭,不正是黃家三兄弟嗎!
看到兩名大王全死了,本來要想要反抗的匪寇立即慌了神,一些人還想垂死掙紮,可是眨眼間便鋤頭給爆了腦袋,還有一些想要逃跑,但迎接他們的隻有冰冷的箭矢。
“朝廷要殺的隻有黃魯三人,爾等隻要束手就擒,乖乖在牢裏待上幾天,以勞待罰,做工頂罪,便可換大家一個自由,但是爾等還想違逆朝廷,反抗到底,那麽我們絕不會放任任何一個對百姓有威脅的賊子!”
随着趙穆冰冷無情的聲音停止,本來還想反抗逃脫的匪寇,立刻乖乖的扔下兵器,束手就擒了。
沈玉嘉如此作爲,或許讓一些受到嚴重傷害的家庭生出怨言,但是要他直接把這近千人全部宰了,他還真下不了手,況且自己這邊都是一群雛鴿,正要死拼到底,傷亡定會更加慘重,到時候他如何跟河陰縣的老弱婦孺交代。
現在好了,匪寇全部投降了,剩下的事請便簡單多了,由張骥帶頭将他們一個個綁起來,押往河陰縣城,而朱縣丞早已經收到消息,帶着全縣的馬車牛車趕到了莊園,把莊園地下室裏的兵器和糧草全部搬了出來。
“大人,這些物質如何處理?”朱縣丞來到沈玉嘉面前恭敬道,現在在他眼裏,這位戴大人簡直就是神人啊,輕而易舉搗毀了匪寇的巢穴不說,還殺了罪魁禍首的黃家三兄弟,有了這份功績,戴大人日後定能高升啊,他現在心裏一個勁的想詞彙,要給這位不喜馬屁的戴大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拍幾下。
“取七成換給百姓,留三成存入縣庫。”沈玉嘉說完,朱縣丞便立即傳下命令。
當衆人浩浩蕩蕩的回到縣城裏時,全縣的老百姓早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大家安然無恙的回來,望着那八百多的俘虜和一車車的糧草兵器,都全體歡呼了起來。
但這還不止,等朱縣丞慷慨激昂的和大家說,要把後面七成的糧草錢财換于民後,百姓們歡呼聲是徹底沸騰了。
雖然收回來的糧草錢财隻有七成,但是黃河大王藏了幾年的物質,其豐富程度足夠養活上萬人半年的生活所需了,現在莊稼眼看要收割了,今年他們算是可以過上一個安穩祥和的大年了。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這位才剛剛上任沒兩天的新知縣,若不是因爲人家是朝廷命官,他們真要大喝一聲,戴大人萬歲了!
在全城老百姓的簇擁下,沈玉嘉艱難的逃進了縣衙裏,把安撫百姓和分配錢糧的事請,都交給了朱縣丞,自己則是扛着怒龍刀,進入了縣衙裏給知縣安排的雅間。
一宿沒睡,又經過了一番戰役,沈玉嘉是累得不行了,一倒頭便呼呼大睡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沈玉嘉重新整頓了一下河陰縣衙,把缺少的白役官吏給補充齊,因爲他現在在河陰的聲望一時無二,本來誰都避之不及的縣衙,成爲了最熱門的地方,才張貼招人告示半個時辰,便招滿了人手。
之後又派朱縣丞找人在周邊縣城張貼告示,通知離開河陰縣避難的百姓,讓他們回來。
等忙完這這一切,沈玉嘉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大堆問題又來了,衙門人手雖然夠了,可是都是新人,難免在工作有不懂和出錯的地方,無奈,沈玉嘉隻好書信一封,讓一名信使送到洛陽給柯烈,雖然柯烈是刑部的人,但是他認識許多官員,從他這裏搭橋,可以從河陰附近的縣城衙門找來一些幫手。
短短一個月時間,本來低迷不振的河陰縣,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百姓們也開始收割莊稼了。
這段時間沈玉嘉很忙,縣衙的工作多如牛毛,他雖然丢給了從其它縣衙趕來的幫手,但是自己卻要練兵,當然,他練得不是軍隊,而是民兵,現在天下大亂,匪寇猖獗,深知槍杆子裏出政權的沈玉嘉,怎會不加強一些防備力量。
但他也不是忙昏頭了,早在幾天前,他就寫了一封信,交給張狗兒,讓他悄悄渡過黃河,送到河内郡的老婆大人手裏。
他之所以不挑更高階,更輕松的官位,就是想在這個與河内郡隻有一河之隔的地方,方便他與顔芷绮取得聯系。
張狗兒身份尴尬,不想留在河陰,可是他現在一窮二白,手裏沒有半顆米,就算沈玉嘉慷慨的讓他離開,他也走不了,可是幫沈玉嘉送信就不同了,隻要把這封信送到河内郡的顔家軍軍營裏,交給統帥,那麽沈玉嘉就可以保證,對方會給他百兩銀子,在河内郡紮根。
張狗兒本來對沈玉嘉還有怨氣,可是聽到沈玉嘉的吩咐,他知道大人這是給他重生的機會,至于是否用這封信去告發沈玉嘉,他也想過,可惜不敢,不是他有親人落到沈玉嘉手裏,而是他是看着大人把信寫好的,裏面的内容簡單到蒼白,根本不足以代表什麽,他若是那這封極爲肉麻的信交給洛陽的官員,且不說人家理不理他,就算接了,一個案子來回調查耗時不說,告到戴騰後的好處也不提,光是告不倒後,他所要承擔的後果,那是不堪想象的。
于是,張狗兒便坐在一個筏子上,身上堆滿了雜草,順水推舟的向着黃河對岸的河内郡劃去了。
河内郡,河陽城,自趙家堡聯合顔家軍占領河内後,趙家堡便在這裏建府,一來可以及時得知峒關與河東郡的消息,二來此地也是河内郡繁榮程度數一數二的好地方,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其實最重要的是,顔家軍的軍營,便在這城外,而且那位讓趙慎驚爲女神的顔芷绮,就入住在河陽城裏。
這一日,趙慎正在一籌莫展的思考如何取得美人心,突然,門外有人來報,趙慎極不耐煩的喝問道:“幹什麽?”
“屬下帶人在河灘巡查時,抓到一個偷渡過來的人!”
“嗯?這不是直接交給刑房便是,何必來本官這裏告知。”趙慎皺眉道。
“回禀大人,那人口稱是給顔将軍送信的,于是屬下把将他捉來了。”巡衛長回道。
趙慎現在隻要聽到顔将軍這三個字,精神便是一震。
“給顔将軍送信的,什麽信?何人送來的?”
“這個屬下還沒問,要不……”
未等巡衛長說完,趙慎擺擺手道:“讓他進來。”
“是!”
巡衛長很快便下去了,不多時,他抓住一個畏畏縮縮的青年走入廳中,趙慎看着這個鼻青臉腫的青年,微微一笑,道:“閣下是何人?爲誰送信?”
“我……我叫……叫張狗兒,我家大人讓我送信給顔芷绮将軍,不知現在顔将軍在什麽地方?”這說話的青年,自然就是渡河過來後的張狗兒。
說起來,張狗兒也夠倒黴的,他才剛剛從木筏上下來,就被埋伏在河灘草叢裏的巡衛兵給抓到了,而且不由分說,上來便是一頓好打,直到現在,他頭腦還是有些暈眩的。
“你家大人又是何許人也?”趙慎淡笑道。
“我家大人是河陰縣知縣戴騰。”張狗兒回道。
“戴騰?”
趙慎在記憶力搜索了許久,都想不出這個人的來曆,便伸手說道:“把信交給我吧,我替你轉交給顔将軍。”
趙慎可不管你什麽戴不戴騰的,他隻想着,有了這封信,他便能有借口去再次目睹佳人的風姿了。
“不,不行……我家大人說……說了,這封信要親手交到顔将軍手裏的。”張狗兒知道這話肯定會得罪對方,但是想到臨行前,大人千叮咛萬囑咐的話,他隻好鼓足勇氣道。
果然,趙慎的臉立即黑了下來,他不由分說的,直接讓兩名衛兵将張狗兒扣住,自己則是走到張狗兒身上搜了一遍,最後拿出一封信,才冷哼一聲,道:“不識擡舉,先将他壓倒一邊。”
“是!”兩名衛兵立即把吓傻的張狗兒給壓倒了門外。
趙慎打開信件,隻看到了前頭兩個字,渾身不由一顫!
一老,一婆,這兩個字筆劃雖然難看至極,可是那意思再直白不過了,趙慎忍住心中莫名的怒火,隻看了下面三句話,頓時氣得渾身顫抖,忍不住就直接把信紙使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