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放蕩不羁,可對梁王李晔卻是忠心不二,要她叛變,無疑是比殺了她更難以接受。
“看來,咱們隻有刀兵相見了!”
沈玉嘉說完,不在逗留,掉轉馬頭向着林中沖去,武飛虎也緊跟而上。
焦茹深吸一口氣,下令所有人分散包圍,勢要将沈玉嘉給捉拿,她則是帶領十名天威衛,追着沈玉嘉的足迹,沖入了山林中。
這片矮山林并不大,樹也不高,但勝在茂密,深入林中後,裏面漆黑一片,若是胡亂趕路,很可能會撞到樹木,不得已,天威衛的追尋速度隻能慢下來,反之沈玉嘉和武飛虎也是同樣,他們進入林中後,就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然而,他并沒有深入,而是在沖入林中不足百丈遠,忽然就掉轉馬頭,向着原路沖去。
“大驸馬這是作甚?”武飛虎被沈玉嘉的舉動吓了一跳。
“這林中不好行路,他們定然會選擇分散包圍,我們若是越往裏走,越容易被他們抓住,還不如來一個魚死網破!”
沈玉嘉說完,一抽馬鞭,踏雪嘶鳴一聲,就狂沖而出,追在沈玉嘉身後的焦茹等人,隻聞馬聲一起,不多時,一個模糊的身影就飛撲而來,焦茹眼見此景,不驚反喜,暗道這沈玉嘉,真是自尋死路。
“攔住他!”焦茹一聲令下,數名天威衛縱馬迎上,把沈玉嘉的道路全部阻攔住。
“馬……”
踏雪嘶鳴一聲,突然前身抽起,後腿雙立,兩支前蹄猛力的連續踢出,直接把擋在前面的天威衛連人帶馬一起踢翻在地。
别說四周的天威衛大吃一驚,就是沈玉嘉都是一驚,這老馬不躲開也就罷了,居然還用前蹄攻擊天威衛,要不是他醒悟得快,抓緊了馬缰,否則正要被這一下甩下馬背不可。
“大驸馬小心!”
武飛虎突然縱馬撲來,手中銀槍橫掃而出,直接把一名正要偷襲沈玉嘉的天威衛掃下馬背。
“狗賊去死!”
武飛虎手中銀槍大開大合,刺挑棒掃在他的猛力下,威力強大無比,眨眼間,沈玉嘉身側的天威衛便一個個掉下戰馬,哀嚎不止。
沈玉嘉雖然閑着,可是他的踏雪并未傻愣愣的站着等死,每當有天威衛靠近,踏雪的四蹄就成爲最強的殺傷性武器,前蹄踏爆天威衛腦袋,後蹄可踏碎他們胸口,端的是靈活無比,讓天威衛汗顔不止,暗想這還是畜生嗎,簡直是猛如餓虎啊!
踏雪靈性十足,雖然能逼得天威衛不敢靠近,可沈玉嘉也是極爲痛苦啊,這在馬背上的感覺,就猶如跳蹦極,一上一下,甩得他都快吐了,饒是如此,他也隻能死抱住踏雪的脖子,深怕被甩飛。
武飛虎一槍刺出,焦茹一手揮劍擋開,另一手中的長劍,便快速刺向武飛虎胸口。
“當!”
兵器交擊,武飛虎收槍格擋,目光一掃間,不由心下大急道:“大驸馬快走!”
沈玉嘉看到了四周火把的光輝在快速靠近,心知這樣下去,很快就被包餃子,他拼命的拉緊馬缰,費盡力氣才把踏雪的火氣給安撫下來,他瞧了一眼甯滄珺所在的方向,立即策馬而行,沖到了甯滄珺身前。
在甯滄珺身旁的兩名天威衛看到沈玉嘉沖來,其中一人立即拔出一把齊明刀,貓腰一滾,就要揮刀劈砍踏雪的前蹄,然而踏雪隻是擡起前蹄,身體一側,雙蹄狠狠踏下,直接把那名天威衛的腦袋給踏碎了。
與此同時,沈玉嘉中踏雪身上撲出,手中墨沉刀在黑夜中,不可察覺的揮出,隻聞“當”的一聲,另一名天威衛手中的齊明刀,應聲而斷,緊接着沈玉嘉手臂再次一甩,就割破了他的脖頸。
“快走!”
沈玉嘉沖到甯滄珺面前,幾刀揮出,把被捆綁在馬背上的甯滄珺身上麻繩割斷,并把她的身體撫穩在馬背上。
“我不會騎馬啊!”甯滄珺哭泣着道。
“靠。”
沈玉嘉暗罵一聲,轉頭看着幾個天威衛已經向他沖來,他仰頭沖着甯滄珺叫道:“抱住馬脖子,死也不放手,快!”
“哦……哦!”
甯滄珺驚慌的照着沈玉嘉的話抱緊了馬脖子,而沈玉嘉把馬頭牽引對準林子外,忽然抓緊墨沉刀,在馬屁股上紮了一下,隻聞戰馬嘶鳴一聲,就在甯滄珺的尖叫中,狂奔起來,眨眼間就變成一道淡淡的黑影。
“武飛虎聽令,别管那騷娘們,快去保護甯滄珺,我自有辦法脫身。”
沈玉嘉說完,拾起一把齊明刀,就殺向沖來的天威衛。
武飛虎虛晃一槍,吓退了焦茹後,猶豫片刻,便狠狠一咬牙,槍棒敲了一下馬屁股,揮槍沖擊,朝着林外殺去。
沈玉嘉雙刀齊出,劈死一名天威衛後,忽然,他身後一名天威衛舉刀劈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踏雪嘶鳴一聲,撲沖而來,身體一擺,後蹄狠狠踏中出現在沈玉嘉身後的天威衛,這名天威衛餘光裏隻發現了一具黑影襲來,下一刻,他感覺肩膀忽然受到巨力,瞬間整個人就倒飛而出,直直撞在一棵樹上,口噴鮮血。
沈玉嘉看了一眼被踏雪踢飛的天威衛,轉身爬到踏雪身上,望向武飛虎消失的身影,他咬下一截袖口綁住手中齊明刀,深吸一口氣,冷冷的凝視包圍而來的焦茹等人。
“沈玉嘉,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焦茹冷笑道。
“誰讓我欠她的呢,廢話少說,想抓我,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沈玉嘉說完,雙目寒光一閃,手拉馬缰,便沖向一名天威衛。
“殺!”
四五名天威衛騎着戰馬圍殺而來,踏雪突然就似陷入癫狂般,四蹄前後亂踢,借着踏雪前蹄下落的威力,沈玉嘉手中齊明刀宛如無堅不摧的利器,一刀之威,足矣将一名天威衛從肩膀劈到腋下。
“啊!”
失去一臂的天威衛慘嚎一聲,從戰馬上跌落,未等他來得急躲藏,踏雪前蹄再起,雙蹄宛如山嶽般壓下,隻聞“嘎嗒”一聲,這名天威衛的胸骨被踏得粉碎,瞬間一命嗚呼。
沈玉嘉很怕死,可是他更怕身邊人受到傷害,此刻的他,已經毫無半點苟且偷生的心思,因爲他深知自己絕對不能被抓,要是落到梁國手中,借此威脅顔芷绮,那麽還不如戰死在這裏。
帶着一股決死的心意,沈玉嘉越戰越勇,他在短時間内,完全的掌握了踏雪的癫狂舞動的節奏,甚至他自己,也漸漸陷入了癫狂狀态,隻知道一味的揮舞戰刀,收割生命,一人一馬就宛如一體,不分你我。
“焦大人,殺了他吧,否則如此下去,此人定會殺出重圍啊!”一名天威衛給焦茹提議道。
焦茹目光冰寒,手中雙劍微微顫抖,她的确是不想殺了沈玉嘉,因爲此人的命實在是太重要了,若是能活捉,利用的價值絕對不小,可是她也看出來了,沈玉嘉就是仗着他們不敢下殺手,拼命的斬殺天威衛,如此下去,用不到多久,定會讓他逃脫重圍。
“要讓他老實,先廢了他的雙手!”
聽到焦茹的話,天威衛的攻勢立即猛烈起來,刀槍齊出,專挑沈玉嘉的胳膊斬去。
沈玉嘉上身後仰,躲過數擊,手中齊明刀橫劃而過,反将兩人的手臂斬傷,若不是齊明刀太短,否則這一擊,他足可以收割掉兩名天威衛的性命。
“殺!”
沈玉嘉大吼一聲,踏雪極爲配合的擡起前蹄,猛踢前面天威衛,而當它下落時,沈玉嘉手中的齊明刀,就宛如灌入了千斤力般,将前面躲過一劫的天威衛劈死落馬。
越戰,沈玉嘉身上的鮮血便越多,戰到此時,他一身的白衣,早已經染成了血衣,這些血,有天威衛的,也有他自己的,他已經不知道身上被砍了多少刀,隻知道這些傷痛,并沒有讓他停止攻勢,他與踏雪都不知疲憊的奮戰拼殺,勢要殺出一條血路,殺出一片光明。
焦茹坐不住了,沈玉嘉已經斬殺了她十多名屬下,照此下去,很有可能真被他給突破了,屆時要抓他更難了。
“沈玉嘉,你若是再不投降,休怪我無情!”焦茹放聲道。
可回應她的,是沈玉嘉一刀,焦茹大怒,手中雙劍一劍格擋,一劍刺出,可是她刺出的劍,卻在突然一聲“呯嗙”聲中,應聲而斷。
在焦茹的驚訝中,踏雪身體一擺,雙蹄甩出,直擊焦茹胯下在戰馬。
“嘭!”一聲悶響,焦茹身下戰馬嘶鳴一聲,急退數步,忽然四蹄一軟,就翻到在地上,而焦茹早已醒悟,在馬摔倒前一霎那,她棄馬跳起,一翻身就穩穩的落在地上。
換做往日,沈玉嘉絕對不是焦茹的對手,然而,現在他一手齊明,一手墨沉,胯下戰馬踏雪年老成精,他們人馬合一,實力直接攀升了少幾個層次,否則也無法在如此多人的圍攻中存活到現在。
焦茹目光在沈玉嘉手中的黑色短刀上一掃而過,她扔掉斷劍,從腰間抽出一柄通體銀白,劍刃扁薄的長劍,正是從沈玉嘉那裏收繳的軟劍遊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