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寒光閃爍,一瞬間,十數根雕翎箭撕破空氣,貫穿空間,攜帶尖銳的風鳴,映照在一臉堅毅的華永眼眸中。
華永甩手扔掉缰繩,從背後抽出一柄長劍,他手臂一抖,刹時間劍影重重,火光似星,銀劍與箭雨的激烈碰撞,發出“叮叮當當”刺耳的金屬交擊聲。
箭雨不斷,華永手中的銀劍也舞得越來越快,他能護住馬車,卻無法護住拉車的馬,轉眼間,馬匹已連中四箭,但并沒有傷至要害,反而激出了它的野性,奔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目标沈玉嘉,不要浪費時間在這些暗衛身上。”
黑衣首領一聲冷哼傳出,屋子上兩邊黑衣人聞言,立即舍棄弓箭,紛紛拿起刀劍俯沖而下,襲向馬車。
華永一看黑衣遮空,心下大駭,他翻身一躍,跳到馬車上,手中銀劍連番劈砍,劍刃落在黑衣人身上,劃出一片片血紅。
即便華永再厲害,一時間也難以抵擋住所有人,許多沒有落到馬車上的黑衣人,齊齊甩出一付鈎繩,鈎住馬車四周,一手抓牢鈎繩,一手亮出刀劍,他們腳步狂奔的速度極快,眼看要就沖入馬車中。
華永暗叫不好,他正要阻止,可突然間,兩個黑衣人分别落在馬車頂篷前後,刀劍同時向他劈來。
華永閃躲不及,大腿和肩膀同時被割開一道口子,刹時間兩道血紅飛濺而出,散落在半空中。
華永對此毫不理會,他一腳踹出,直接踢飛了車篷後的一名黑衣人,同時後腰如拱橋般彎下,一劍刺出,貫穿車篷前黑衣人的心房。
就在華永被拖延這一下,追趕馬車的三名黑衣人,已經同時沖入了馬車中。
“好,得手,速撤!”
黑衣首領一發話,不少黑衣人正要向着兩邊撤退,可很快,讓他們萬分奇怪的是,進入馬車中的三名黑衣人,不僅沒出來,而且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嗯?”
黑衣首領微微一驚,他再次一仰手,喝道:“車裏蹊跷,刺蓬!”
十幾個黑衣人聞言,再次沖出,手中鈎繩接連不斷的飛出,鎖住車篷,左右哄散而開,圍着馬車便亮出刀劍,瘋狂的往裏面刺擊。
刹時間,血花飛濺,刀劍所帶出來的血水,将車篷染得血紅一片,凄慘異常。
“進去!”
黑衣首領再次冷哼一聲,立即,又有三名黑衣人進入馬車中,然而讓衆人驚愕的是,依然沒有半點聲響傳出,這馬車裏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讓人有去無回!
前方奔跑的馬流血過多,身後又有十幾人拉着,很快被嘶鳴一聲,癱倒在地。
這馬一倒,馬車突然一停,身後十名黑衣人立即放開鈎繩,任由馬車翻身而起,而華永趕緊一躍跳到了旁邊一間屋子上,與此同時,馬車中跳出一人,踏這被馬車甩出的兩具屍體,平穩的落在地面上。
這人一出現,先是來回走了幾步,在地面留了幾個血腳印後,他看着被血染的鞋子,皺着眉,用着蒼老的聲音抱怨道:“唉吆,老夫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被迫幹這種事,我說你們啊,就不能消停一下嗎,給老夫積點陰德吧。”
黑衣首領心下一驚,暗想這沈玉嘉居然不在車上,那麽這一趟,他們不僅是白忙活了,而且還死了幾個兄弟。
心下一狠,黑衣首領冷喝一聲:“不留活口!”
聽到他這一聲冷喝,華永不由苦笑一聲,一躍跳到老者身邊,問道:“陶老,咱們跑不跑?”
“跑啥,你年輕你有力氣,老夫腿腳可不利索,這咋跑?”
陶大說着,腳尖一點,從一具死體手上,踢起一柄長劍,拿在手中微微一晃,頓時,銀光大放,宛如一朵綻放的雪蓮,在昏暗的燈光下,多彩缤紛的浮現在陶大手中。
黑衣首領眼瞧這一幕,心下駭然,他突然想到一個人,一個應該早已經退隐的怪物“血濺銀花”。
想到這個十幾年沒聽聞的人物,黑衣首領心下大驚,他正要召回手下,然而爲時已晚,自己的那幫兄弟,已經全撲到老者面前,刹時間血花四濺,銀花所過之處,胳膊大腿是漫天飛舞,慘叫怒嚎震響黑夜,場面是壯觀異常啊。
片刻之後,陶大手中銀劍突然悲鳴一聲,從中折斷,而此時小道上,已經屍體成片,殘肢斷臂,血染百丈。
華永雖不是第一次見陶老大出手,可見他殺人還是頭一回,現在他才算真正知道,爲什麽這個老頭子,被尊稱爲陶大了!
這豈止是大啊!完全就是大大啊!
華永也是擅長用劍,可他的劍,舞起來隻能形成劍影,也稱爲影花,而陶大,卻是銀花,這差距顯而易見了,并且,老頭子剛才手裏的劍,根本不趁手,若是換成一柄韌性更強的,那麽威力恐怕還要高出幾籌。
黑衣首領狠狠一咬牙,不在逗留,轉身便跳下房屋,隐沒在黑夜中。
華永正要追,卻被陶大一把抓住,華永不解,皺眉問道:“你老下手不是不留活口的嗎?”
陶大微微一笑,随腳踢起一柄劍,好似漫不經心的走到牆邊,而後手臂一甩,頓時,長劍快如閃電般,穿透牆壁,與此同時,對面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陶大又微微一笑,這才道:“可以追了!”
華永出了汗顔,他還能說什麽,這老頭子的耳朵,未免太毒了吧,人家跑沒跑,所隐藏的地方,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還是人嗎?
“小家夥學着點,通常有些經驗的人,就喜歡躲在危險的地方,因爲他們認爲很全安,實則這也要看對方是誰,明白嗎。”
“小的受教了!”
過去确定了黑衣首領死絕後,華永回到陶大身邊,看着滿地的死體道:“陶老,我們走吧,否則二公子真要等急了。”
“這事情都是被他鬧出來的,就讓他等着吧,老夫先回去洗個澡。”
陶大說着,背着雙手慢悠悠的往回走,留下一個個可怕的血腳印,而華永唯有苦笑一聲,隻能慢慢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