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岸的話,也得遠去福建或是廣西,可是那都不是什麽好選擇,搞不好就成了官兵的戰功。思來想去,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洪四妹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在東印度公司内給她一個編制,讓她擁有一支自己的武裝力量,兩下保持合作關系。
可是白蓮教主這事,她是連想都不敢想的。自己的身份雖然不低,可是距離教主實在太遠了。孫無敵不管如何倒行逆施,在教内依舊有大批的死忠黨羽,别的不說,白雲生和他的白衣軍,可一直都支持孫無敵。
他的那個薰公主,也是松浦家的女兒。不管大明人如何看不起倭人,可畢竟白蓮教眼下在倭人的地盤上,松浦藩的立場也不能不考慮。
李炎卿笑道:“不就是一個孫無敵,一個松浦番麽?就算加上大友家,也沒什麽了不起。今天天色不早,施仙子先好好休息。明天,您随我一起去看一看,我東印度公司的兵威。施仙子若是擔心人單勢孤,我到時候會派一些得力的幹員幫你,花姐,紫氏。你們手上都有能用的棋子。”
施傲霜知道,這是對方要在自己的隊伍裏摻沙子。可即使是摻沙子又怎麽樣。如果自己真能坐上白蓮教主這個寶座。即使是一個被架空的教主,自己也認了。别的不說。到時候得有多少女弟子來和自己共修大道啊。
她又施了一禮“多謝劉老爺成全。若貧道真能成爲白蓮教主,我保證從此白蓮教甘做朝廷羽翼,絕不敢有背反之心。貧道這裏無以爲報,先送您一件薄禮。”
她用手一指白玉蘭“白玉蘭,你還想藏到什麽時候?怪不得白雲生那總能收到死信箱的情報,想來都是你幹的好事。你潛伏在劉老爺身邊,安的又是什麽心?有貧道在,是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還不束手就擒麽?”
白玉蘭剛才聽了施仙子說白蓮内亂的事,已經吓的魂不附體面色發白。總算知道自己的父親還安全,心裏多少放了點心。可是聽說官府要插手白蓮教内之事,正想着如何才能傳遞消息,讓父親早做準備,沒想到就被施仙子叫破形藏。她大驚之下,站起身來,辯解道:“你胡說,你是血口噴人。你這個魔教妖女,爲什麽要污蔑我?”
“我們的小鴿子害怕了。”李炎卿冷笑一聲“她的身份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還多虧這隻勤快的小鴿子。把那麽多錯誤的情報,送到了白蓮教手裏,也算是間接導緻了他們火并。這功勞我記下了,先把她捆起來。有什麽話等滅了白蓮教再說。”
白玉蘭還待反抗,早被花惜香、柳葉青二人從後面出手将她打翻在地,接着就捆了個結實。她此時才知。原來自己的身份早就暴露了,那些情報全都是假的。
一想到自己爲了拿到這些情報而被李炎卿肆意輕薄。最後還成了聖教的掘墓人,不由羞憤欲死。一雙杏眼内幾乎噴出火來。如果不是口内被塞上了布條,怕是劉家祖宗八代的女性親屬,又要受番委屈。
施傲霜打量了一番白玉蘭,忽然道:“這個囚犯若是信的過我,就請交給我處置。保證用不了幾天,她就會乖乖聽話,成爲劉老爺手中的棋子,想要她怎麽樣,她就怎麽樣。”
“那就交給施仙子發落。反正她身上的價值,我已經榨取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麽想問的,你想怎麽對她是你的事。”
等施傲霜帶着她的部下離去,洪四妹問道:“怎麽。相公對那白蓮教有了興趣?一個教主便宜了施傲霜,這可有點不公平。”
“左右一個提線木偶有什麽意思?再說了,你們都是我的心肝寶貝,若是去做了那個什麽鬼教主,一年半載不一定見的到一次面,我又怎麽忍的住?”他這話一說,即使是謝雲裳心裏都大有暖意,隻當這話是對自己說的,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于他這安排也就沒了意見。
花惜香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白蓮教就算再怎麽殺,他在五峰島上的教徒,也不可能殺個精光。相公說要對抗西班牙人,需要結牢營,打呆仗。最是離不開夫子壯丁,甚至有十萬夫子十萬軍的豪言。那五峰島上,不就是群大好的夫子?”
“不光是夫子。”紫幽蘭想的更深遠一些,她在南洋有許多棋子,于其形式知道的更清楚。
“南洋的那些小國,自身宗教不成體系,被什麽天主教一沖就垮台。主人這是打定了主意,用白蓮教在海外對抗天主教,反正都不是好東西,到時候他們誰死誰活,對大明都沒害處。而白蓮教爲惡多年,積蓄必豐,咱們在五峰島搜刮一通,就能解決一批軍饷問題。”
“也不單純是這些。”李炎卿道:“那些夫子丁壯不爲我所用,就要爲西班牙人所用。他多一個夫子,我們就要失一份力量。反過來,每争奪過來一個夫子,都是削弱他們一絲氣力。此消彼長,這個帳不能不算。我們将來要在日本立足,要經略兩洋,這些白蓮教徒,是上好的先鋒。那些夷人殖民小國往往有傳教士開路,我們也可用白蓮教爲引導。”
“相公就不怕她們反水?”柳葉青對于施仙子可沒有好感,用手一按柳葉刀柄“一個法王地位太高了,當心控制不住。不如就用她手下的弟子好了,把她砍了,扶她的弟子上位。”
“那樣身份太低,壓不住場子。我既然敢用她,自然就有把握把她控制與股掌之内,葉青隻管放心。打鐵終須自身硬,咱們明天讓她看一看咱們東印度公司的人馬,她也就知道這個天下應該是誰說了算了。”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克莉斯汀,這位西洋美人已經脫去了那一身沉重的铠甲,換了一件低胸百摺連衣裙,将那高聳的峰巒都露出了一半,正在滿面含羞的看着自己。那目光中包含的味道,讓他大感舒暢。
“克利絲汀,我這一次的對手是你的祖國,你如果感覺爲難的話,我尊重你的選擇,可以派别人爲指揮官。”
克莉絲汀卻屈膝道:“我的身體和我的忠誠已經全都交給了你,我希望與你并肩航行,哪怕旅程的終點是地獄。不管眼前的敵人是誰,我都不會動搖,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請求我的艦隊做先鋒。”
她的漢語已經說的十分流利,李炎卿點點頭,輕輕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帶到懷中“我當然相信你,我的西班牙玫瑰。既然你願意,那麽就請你作爲我的司令官,将所有的敵人,送入海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