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軸字畫,每一件古董,都稱的起價值連城四字。即使是它們的仿品,在市面上也能賣出個高價。當然,太平古董亂世金,在白蓮教倡亂的年代裏,這些東西顯然不如黃金白銀有用。一副王羲之的真迹,連幾石白米都換不了。要不是當時的白蓮教主附庸風雅,這些字畫多半也是毀棄殆盡的下場。
可眼下大明是太平盛世,這些字畫古玩的價值就體現出來。石寶山對它們的價值顯然也很清楚,保養做的不錯。如果李炎卿肯把它們都抛售掉,馬上就可以擁有敵國之富,然後安心帶着妻妾去過逍遙日子。
“你這些東西到的也真是時候。老馮這個人沒什麽愛好,就是喜歡這些古董文玩。你送這些,比送他金銀财寶可有用的多,他見了之後,一定歡喜。你這官要做下去,日後還要在兩廣開府建衙,都離不開他和他那東廠的幫襯。别忘了,他可是内相,又是廠督,很多我不方便做的事情,全要看他了。”$』長$』風$』文$』學,∧.□x.n±et聽了張居正介紹,李炎卿才知,今天帶自己見的人,居然是那位敢黑了成國公的清明上河圖還敢在上面題跋的狠人。當今大内炙手可熱的第一号風雲人物,司禮監掌印太監。提督東廠馮保。
雙方見面的地方,既不是東廠衙門。也不是宮中,而是京師西城的一處豪華宅邸。那馮保此時的穿戴,如同一位普通的富家員外,臉上挂着笑容,任誰也無法想象,這個面目普通的白胖老人,就是随便說句話,就能讓人抄家滅門的殺人魔王。
“張相公,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我不就是聽說您有了位好門婿。想要見見麽?您來就來吧,怎麽還拿東西?咱們之間的交情,難道還用的着這些俗禮?見外,您實在是太見外了。這些東西我可不能收,一收就顯的咱遠了。全都拿走,我一件不留,您要是不拿走,我可就要趕人了。”
馮保嘴上說的狠,可是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那張禮單。這上面的字畫名目。讓他的心都跳的比平日快了幾分。馮保的嗜好不多,古玩字畫,是他最大的愛好。在宮中,他依靠賞賜外加自力更生。已經弄了不少珍貴字畫到手。可是這上面的東西,全都是他想弄而弄不到的。即使是皇宮大内,對這些字畫也最多是聽說。沒人見過真迹,隻有仿品。有幾副字畫他已經想了很久。但被告知皆毀于兵火之中,連仿品都是天價。張居正這女婿好本事啊。怎麽真品被他弄到了?
張居正笑道:“馮公公,咱們之間的交情,自然是不用送這些俗禮了。這些東西,其實不是禮物,而是朝佐自己臨摹之作,請公公點評一二。他沒什麽本事,不過沒事在紙上亂塗幾筆,公公是此道高手,指點他幾句,就讓他受益非淺。還請公公看在老夫面上,點撥他幾句。”
“張相,客氣了。既然您這麽說,這東西看來我不說還不成了。我這才疏學淺,不過是在内書房讀過幾天書,算什麽高手?不過是胡亂說幾句,大家哈哈一笑而已,千萬别真信啊。”…
幾人打了個哈哈,氣氛變的融洽起來。馮保在當今朝堂之上,雖然被高拱打壓的很厲害,但是他手上始終掌握着一支不可輕視的力量,東廠番子。而且他的手也伸到了錦衣衛裏,利用廠衛一體這一點,在錦衣衛中培植親信,形成了他自己的秘密力量。李炎卿這點隐私,瞞的過别人,可是絕對瞞不過他馮保。
“李公子……哦不,應該叫你劉公子。你的事情,咱家是知道的。大明朝的事,如果咱家不知道,那就是差使辦的不用心了。我們這些閹人,沒什麽本事,所靠的,就是一顆忠心,辦事認真而已。所以該我知道的事我一定要知道,可是我知道的事,不代表我一定要說出去。若是知道什麽說什麽,那這種人的下場隻有一個,死的快。”
“多謝公公高義,小子銘感五内,他日定有厚報。”
“客氣了不是?我跟你嶽父那是多好的交情,你在我眼裏,就像我的後生晚輩一樣,給你幫襯幫襯,不是應該的麽。再說了,你是年輕有爲的幹才,爲我們東廠幫了不少忙,不幫你這樣的忠臣,我幫誰啊?難道幫劉勘之那個廢物?聽說你那東印度公司搞的不錯,不知道資金充裕不充裕啊?咱家手裏正好有幾個閑錢,如果手頭不方便,隻管張口,咱家看在張相面上,幫你調調頭寸。”
李炎卿知道,這是馮保想要在自己的生意裏拿幹股。他當初靠這手段,在香山入了無數股份,對這套說辭自然再熟悉不過。
馮保的幹股,代表的就是自己的東印度公司身後,又多了東廠這尊大佛,隻有白癡才會拒絕。他當下點頭道:“多謝公公厚愛,晚輩的東印度公司确實資金周轉不靈,如果您方便的話,可否入上一筆股金,我保證這分紅,是不會短了您的。”
馮保哈哈大笑,看着張居正道:“張相,您這姑爺不錯啊。其實要我說,比徐家那混蛋玩意強多了。那小子見了我就是一句老馮,眼裏可沒有咱家這些奴仆。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與國同休,世襲勳貴呢?我們在人家眼裏,就是個奴才。倒是你這姑爺好啊,知道尊敬長輩,就沖這個,我就看好他。分紅不分紅的沒關系,咱以後的日子可長着呢。”
堂堂内相的一句看好,李炎卿的未來注定一飛沖天鵬程萬裏。張居正道:“馮公公謬贊了。這小子什麽出身,你比我清楚。他能有什麽出息啊?做事不知輕重,還得罪了宮中的大貴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摘印了。”
“摘印?宮裏那兩位,不光想摘印,還想摘腦袋呢。她們也得做的到才行。哼,不知道自己吃幾碗幹飯的東西。”馮保做這内相權柄雖然大,可是在宮裏,卻也隻能算是奴才。
那兩位龍王島出身的女人,在宮内都是受寵的妃子,也就是主人。尤其作爲21世紀的來客,學了無數宮鬥手段,把馮保收拾了不知多少回,讓他顔面掃地,這内相能對她們滿意才怪。
而且這兩位現代皇妃都有了自己的心腹太監,都想讓自己的心腹取馮保而代之,更是把馮保逼到了她們的對立面。“我跟你們翁婿說個貼己話,那兩個賤人的日子,怕是沒有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