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賣家中本來不乏武林高手,可不管是什麽高手,當了半天苦力之後也是累成個狗,哪還有氣力與人動手?況且他們爲了涼快,都是打着赤膊,身上無甲,一下就吃了大虧,被砍翻了一片。
倒是那些西班牙人乃是訓練有素善于打戰的強軍,卡洛斯見伏兵四起,大喊一聲“隊列!”這支人馬倉促間擺成一個長槍方陣,做好迎戰準備。雖然受限于人數,這個陣型不大,不過法度森嚴,毫無破綻。
那幹賣家已經伏兵撕殺在一起,見這些伏擊者也是一身布衣,手中兵器長短不齊,多是單刀長劍,隊伍也是一團糟。人數是賣方的幾倍,卻隻能勉強占上風,形不成壓制,卡洛斯暗出一口氣“上帝保佑,原來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強盜。”他大喝一聲“保持陣型!”
這些士兵都是他帶來的職業兵,是打老了仗的軍伍,雖然體力耗損大半,但仍然維持陣型整齊。手中長槍端的穩當,火槍時不時的開槍射擊。
薩克帶來的是他的嫡系水手,論兇狠倒是不輸這些正規軍,不過技戰術,就差的一天一地,見了這陣勢,也把這支西班牙兵當了主心骨。
這時那邊賣家的人倒下了三十多個,剩下的人維持不住,倉促撤下來。卡洛斯冷笑一聲“不要被他們沖擊我們的陣形。保持隊列!”
一陣亂槍響過,那退下來的人。被西班牙的叉杆火槍打翻了幾個,又被長槍刺死幾個。不敢再往這邊跑,從兩側退開。那些伏擊者似乎看不出這陣勢厲害,又見要奪那些錢箱,這陣是必經之路,居然仗着人多,硬頂着火槍沖上來。
可是這叉杆槍威力甚大,即使穿了甲都可能被打穿,何況他們身上沒甲,槍聲響處人仰馬翻。連攻了兩次都沒攻上去。等好不容易攻上去了,又要面對那些長槍,這些人如果論武藝,以一敵一,多半是比西班牙人厲害,可是以百打百,就完全不是對手。
幾個沖鋒下來,地上多了幾十具屍體,西班牙人卻沒受損失。卡洛斯笑道:“這樣的烏合之衆。如何能夠動搖我西班牙大軍的陣型,大家堅持住,準備向我們的船靠攏。”
他帶來兩艘運銀船,外加一艘戰艦一艘護衛艦。加上薩克的三艘船。如果上了船之後,用上面的大炮齊射一輪,就能把這群伏擊者打的落花流水。到時候再慢慢搬箱子不晚。
可是他這命令剛剛下達,就聽陣陣槍聲大做。再看船隻停泊處已經冒起火光。卡洛斯臉色一變“進攻,快進攻!我們必須去救我們的船!”
停船處留守部隊的戰鬥力根本不能和這些戰兵相比。大多數是薩克的部下,好勇鬥狠倒是好手,不過戰鬥力不能和這些西班牙人相比。而攻打那裏的,卻是一支事先藏匿好的精銳。不但披甲率高達八成,而且手裏還有大批槍械,見面就是一通亂槍打過去。
這些槍裏還有許多快槍,彈藥打的如同潑水,射速之快連西班牙人都不曾見過,守船的部隊措手不及,被打的亂了方寸。接着舉正兵器的肉搏部隊就沖了上去,有人在後高喊“奪了洋人的船,上面獎勵一人四個女俠,爲了女俠咱也得拼了啊!”
在這種攻擊下,那些留守部隊根本抵擋不住,戰線一潰再潰,已經陷入各自爲戰,指揮不靈的地步。在海面上,點點帆影出現,一支艦隊已經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鲨魚,朝這邊趕了過來。
而那些烏合之衆雖然不是西班牙人對手,卻也拼了命,拖住西班牙人手腳。還有人高聲吆喝“無生老母,真空家鄉。弟兄們,給我頂住……頂這。施仙姑有話,這次表現好的,回去之後一人發兩個女俠,發兩個!如果爲了聖教犧牲的,死後有七十二個仙女,大家不要怕死啊。”
這些人如此拼命交戰,西班牙人也無法擺脫戰場,這長槍陣威力是大,但是機動力嚴重不足,行動上根本快不起來。這些俠少拼了命般發動攻擊,讓這隊伍動轉都難。
等到卡洛斯這邊好不容易且戰且走,退到海邊,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地上到處是死屍和血迹,斷刀殘槍也丢的哪裏都是,留守人馬基本已經被殺戮一空,幾艘船全已經到了海上,正調了炮口過來瞄準了岸邊的自己一行。與此同時,一支艦隊也漸漸趕來,爲首一艘,卻是西班牙戰艦的樣式,而後面的船,則是大明船隻的制式。
“這一仗打的好啊,李某的鎮海營,這回也有了鎮營之寶了。”站在船頭上的李天梁,志得意滿哈哈大笑。這也不怪他高興,這一仗死傷的都是那些俠少炮灰以及被拉來當壯丁的海盜。
洪家幫的人與李天梁的親兵隊埋伏在泊船處,打的是輕松仗,李天梁的本标人馬損失不大。這回白得了這許多船隻、銀兩尤其還有兩艘西洋戰艦,可說是大賺特賺。
雖然這戰艦不如洪四妹那艘西洋船,但也足夠稱的上鎮軍之寶。有了這許多銀兩和槍炮,這回鎮海營的日子就好過了。
卡洛斯那支陸軍雖然剽悍,可惜沒有船,他們哪也去不了,活生生就被困在島上。這島四面是海,連逃都沒地方逃,跑到岸邊還要受炮轟。他們上岸時隻帶了彈藥,沒帶水糧,被官軍攆兔子似的攆的在島上跑了兩天,最後隻能率部投降。
李天梁見了那許多铠甲和幾十叉杆槍,眼睛發亮。李炎卿那邊以公人爲主,要這叉杆槍倒是沒什麽用。他悄悄一拉李天梁道:“這些佛夷俘虜,可是個麻煩啊。要是把他們帶到廣州,不定還要鬧出什麽風波來。”
李天梁會意的一點頭“這筆買賣,本就是咱們弟兄的交情,兄弟我也是打着訓練的旗号帶人出來的,這些人頭我也報不了功,幹脆扔海裏孝敬媽祖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