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知道,自己這掌門不得人心,而執掌海沙派,從來也不靠功夫,還是得找到得力的靠山。放眼廣東,自己這個身份能巴結上的,且有用的靠山,莫過于巡撫眼前的大紅人,香山知縣劉朝佐。
這位海闊天也确實是個人傑,硬是拼着一死,随着新任的巨鲸幫幫主洪四妹一同前來香山,隻靠一顆人頭,就來投誠請罪。
從方才的接觸發現,洪四妹不像她說的那樣,在知縣面前說一不二。不過這個女人确實和知縣有點關系,至少她那身子就像沒了骨頭,挂在縣令身上。這母鲨魚,難道真要從良,從此給縣令當小老婆了?現在自己是死是活,這一寶是押中還是押空,就全看她了。
此時若是李炎卿一聲令下,海闊天縱然武功再高十倍,也是個死路一條。隻見李炎卿把臉一沉“豈有此理!你拿本官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一顆人頭也丢在這裏,簡直是不成體統。趕緊給我收起來包好,一會送庫房去。你如今已經是半個官家人了,行事要講個規矩,不能再像過去闖蕩江湖那般,任性妄爲。”
海闊天聞言大喜,磕頭如搗蒜“多謝大老爺恩典,我保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您今年的分紅和孝敬,我已經提前預付了,請大老爺查收。”
洪四妹見海闊天的鹽巡身份已定,更覺得眼紅,忙在旁邊道:“朝佐兄弟,你可不能負了我啊。”
“你的問題很嚴重,咱們待會得慢慢談,不能這麽草率的決定。”李炎卿面孔一闆,擡手在她的俏屯上打了一巴掌,将洪四妹打的驚叫一聲,可是那模樣卻不惱怒,反倒是羞答答的,又加了幾分媚貨。
海闊天見此情景,不敢在這當電燈泡,忙告辭出去,隻等正式的委任狀下來,自己這些鹽枭就可兼職鹽巡,到時候整個廣東省的私鹽,就隻有自己能賣,想不發财都難。
此時書房内,就隻剩了李炎卿與洪四妹兩人,洪四妹一臉嬌羞道:“你這壞人,把人都打發走了,隻留我一個婦道人家在這,你……你要做什麽?”
“你說呢?”李炎卿用手在她那高聳的胸前狠抓了一把“你來我這,不就是做這筆交易麽?你在島上坑的我好苦,給我下了藥,又把張居正的女兒推給我,差點要了我的命。你說,我能不能饒的了你?”
洪四妹一雙美目之中波光流轉,顯的萬分可憐“好人兒,你就高擡貴手,饒了我。我與我家那死鬼好歹是從小的夫妻,我可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你就大人大量,放了我。你要是亂來,我可就叫人了。”
“少來這套!剛才是誰說,整個人都是我的?怎麽現在,又說了不算了?”
“唉啊,那不是當着海闊天的面前,不得不找你演戲麽?若是沒有你這大靠山,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怎麽鎮的住那些兇神惡煞,說不定啊,就被他們一口吞下肚去。我這不是沒辦法麽,隻好對外說,我是你的女人。他們一想到我身後站着一個知縣大老爺,還是吳大帥面前有名的紅人,就不敢亂來,才肯乖乖聽我吩咐呢。我這個巨鲸幫幫主,也是靠着你的身份撐着,他們才肯聽我号令。”
“好啊,你居然做了巨鲸幫的幫主,還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搖撞騙。這我更不能饒了你,你今天不陪我喝幾杯,就别想走。”
一聲吩咐,秦蕊珠嘟着嘴去外面叫了桌酒席來,有撅着嘴離開。還是李炎卿摸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小聲道:“回房等我,看我不把你殺個丢盔棄甲。”
“說的好聽,這女海盜要是把你榨幹了,看你還拿什麽來我房裏。”秦蕊珠說完這句,自己羞的小臉通紅。李炎卿在她耳邊嘀咕幾句,她面色一變“原來你是爲了這個?我還以爲……”
“以爲我見了這女海盜洪四妹就酥了骨頭?蕊珠啊,這話倒也不叫完全不對,這女海盜身家豐厚,有人有槍,有船有錢。這樣的女人如果能收入房中,對老爺我也大有好處,我是不想放過她。不過眼下不急,我要替你報仇,也要替衙門除害,正好要借助她的人馬,你放心,我保證有力氣喂飽你就是。”
見秦蕊珠滿心歡喜回了自己房裏,李炎卿這才暗出一口氣。這野花若是還沒摘到,家裏葡萄架先倒了,那就大爲不美。
書房之中,洪四妹心中莫名忐忑,一顆芳心亂跳,身上發熱,仿佛生了病,着了涼。在屋裏反複踱步,既想趁着這機會逃出衙門,又知道自己萬不能逃。可是一想到一會要面對的陣仗,又是一陣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應對。
當初那新婚之夜,現在回想起來,簡直跟殺豬沒什麽區别。她整整哭了半夜,後面幾天,也沒感覺出有什麽好過,接着自己就成了**。後來她自己掌兵,定下一條鐵律,不許糟蹋肉票,就是爲着這女人的體面。
她需要的時候,就找女人來發洩,可是男人……。這個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應付,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可是自己如今擁有的本錢,也就是這身子而已。那劉朝佐年少得志,連張閣的女兒都歸了他,自己一個女海盜,又不是閨女,年紀比他還大幾歲,到底能不能入他的眼還說不好呢。别的不說,就那對并蒂蓮花,怎麽看也比自己強多了。
他到底是真對自己有意,還是和自己玩玩,玩膩了之後,就一腳踢開?這樣的事,她在江湖上也見的多了,這一注到底是下還是不下,她心裏實在拿不住主意。要是賭輸了,可就一無所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