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卿此時也在心裏打定了主意,龍王島非踏平不可。這些穿越者,顯然是自己最怕的那一種,走的是穿越種田造反流派。
對于皿煮屍油,全都是狂熱的狂信徒,在送自己一行人上船時,還嘀咕着什麽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西芒與他們接觸不超過一個月,他們已經換了一屆征服了,李武則這一屆怕是也壽命長不了,這些人對皿煮的熱愛,自是不問可知。若是真給他們練出強兵,反攻大明,不管勝負如何,自己這知縣就當到頭了。開玩笑,自己的本錢可還沒回來,哪能那麽容易丢印?
“這一點也不奇怪,蠢材往往在另一方面就是天才。”
“尊敬的閣下,您覺得我那個出兵的計劃如何?作爲一個合格的商人,保持商路暢通天下太平,是我們經商的保障。隻要貴國答應讓我們進入廣州貿易,掃蕩海盜的事,我将全力以赴。”
“好。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省心。你且等我的消息行事,把人馬給我準備好。這個行動是個大事,不可走漏了風聲。要是那些短毛賊有了防範,我不管消息是從哪走漏的,隻找你說話。至于能不能進省城,我說了算麽?不過代爲引見而已。”
“放心閣下,那些人雖然能給我帶來一定的利潤,但是與大明朝廷合作,我的利潤更大,這個簡單的道理,我是明白的。”
“其實你的道理還不算徹底明白。跟他們合作有利潤,難道和本官合作,就沒利潤麽?那些人固然要消滅,可是他們的技術,卻不代表要一起消滅。到時候你作爲剿匪英雄,可以按内部價從本官手裏拿貨。朝廷制鹽制糖,數量也不是那些人小打小鬧的土作坊可比,你覺得你會沒利潤麽?”
西芒原本是覺得能和大明合作,損失掉這個潛在的金礦也值得。畢竟一群叫嚣着攻打廣州,以幾百人就想颠覆大明的瘋子,決不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
可聽李炎卿一說,這些人被拿後,并不影響自己做生意,心裏更是歡喜。嘴上千恩萬謝不說,等回了澳門,又命人送了一百兩銀子的腿腳錢,送縣令一行人返回香山。
在路上,李炎卿回了船艙,将那些葡萄牙人送來的證據與秦蕊珠打開檢驗,邊看邊罵“不像話,這太不像話了。在他們眼裏,本官就是這種俗人麽?除了銀子就是銀子,一點新意都沒有,難道就不許送點金子、鑽石、珍珠麽。朽木不可雕,可惡。”
秦蕊珠卻是将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端詳,十分歡喜。“這也不錯啊,老爺你看,有這麽多西洋花露,還有這圓的是什麽?地球儀?這是什麽東西,從來沒見過,怪好玩的,還有這八音盒子,都是挺有意思的。啊,怎麽還有這個。”
原來在最箱子最底下,還有兩支手铳,李炎卿将短槍在手裏玩了兩圈。“這倒是個好東西,回頭我問問老瑞怎麽使這個東西,再教給你。”
“此乃防身利器,老爺正該帶在身上,何必給我?”
“我是個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再說了,我護身靠的是官印,靠的是這縣令的身份,靠的是人情關系,可不是靠幾杆火槍。你是個女流之輩,衙門裏又不安全,萬一有歹人将來加害你,你有槍可以防身。這東西你有與我有,本就沒什麽區别。”
秦蕊珠聽他這麽說,點了點頭,将槍帶了一支,另一支遞到李炎卿眼前“這槍給你。咱們兩個一人一支,等你學會了使它再來教我。瑞恩斯坦那洋人看着就讓人害怕,我才不要他教。”
李炎卿心中高興,這一人一支槍,與那武俠小說裏的雌雄劍,不就是一個意思麽?看來自己推倒秘書的目标,即将實現。他出了艙去,将瑞恩斯坦拉來,一指這幾口箱子
“我說過了,有我的就有你的。咱們兩家就是一家,這裏的東西,咱們兩家二一添做五,平分了。”
瑞恩斯坦用大手撓撓後腦勺,咧嘴一笑“這不合适?我跟你來一次恭常都,不過是爲了幫你吓唬一下這些海上的小**。可沒想過分你的東西,這似乎不方便。再說我這次,又不是沒有收獲。”
“一個舞女而已,那算的了什麽收獲?咱們弟兄成了大事,還怕沒有女人麽?咱們不分彼此,沒什麽不方便的。咱們兩個衙門固然要做成兄弟衙門,咱們兩人,卻是比兄弟還要親上幾分,還跟我客氣什麽,隻管拿。”
“不是我跟你客氣,隻是這捉拿短毛賊的事,我是實在有些不想插手啊。拿了你的錢,就得給你辦事,可這事實在是有點不好辦。”
诶?洋鬼子學聰明了?李炎卿頓感不妙,你個洋人把點數加在力量上就好,幾時學會加智力了?
“你這洋人好無道理,我好象從沒說過要對短毛賊做什麽?咱們說的是分錢,你怎麽扯到那上去了,簡直不知所謂。”
“你這一路上,跟我說的都是那些短毛賊如何無法無天,如果不是想對短毛賊用武,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我隻是強壯,而不是傻子,别想騙我。你們衙門武力不足,就想用我錦衣助陣,可是這事與剿滅白蓮教不同,我實在是不能插手。”
“這短毛賊的事,有什麽不好辦的?你老瑞連白蓮教的長老都沒怕過,難道還怕一夥短毛賊?難道是聽說對方有什麽燧發快槍,不敢去抓?”
“偉大的瑞恩斯坦伯爵無所畏懼!一夥蟊賊有什麽可怕的?我所擔心的是這個島,它從轄區上是屬于南海縣,跨縣抓人乃是官場大忌,搞不好被那些秀才、童生一炒起來,就是個了不起的大事,我可不像你這種文官,南海縣令又不是個好惹的人,一旦他窮追不舍,說不定我就要被丢出去當棄子。這件事太冒險了,你不要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