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懸浮車上,俯視着車外的路面,柳少冰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開車的史萊克也沒有吭聲。
從柳少冰上車,他就感覺到這位勳爵的情緒有些不對,不過他也并沒有十分留意。
明天柳少冰就要去軍營報到,史萊克想當然的理解爲臨戰前的緊張。
“去林安路!”車快要行駛到萬豪酒店,望着外面的柳少冰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勳爵閣下,明天你就要去軍營了。”天已經有些晚了,史萊克小聲提醒了他一句:“要不要早些休息?”
去軍營報到可不是小事。
如果去的晚了,恐怕還會被軍法處置。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想先去一趟林安路!”沒有回頭去看史萊克,柳少冰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路面的積雪上。
他堅持要去林安路,史萊克也沒再多說什麽,把操縱杆一提,駕駛着車輛,朝林安路飛去。
林安路屬于貧民區,這裏的治安狀況,一直都是帝都的老大難。
帝都的警察幾乎不怎麽在這裏出現,即使出現也隻不過是發生了案件,做些善後的收尾工作。
管理着這裏的,是盤踞在街道上的混混勢力。
與萬豪酒店老闆馬洛的勢力不同,馬洛雖然被稱爲帝都教父,可他做的事情,大多是和經濟利益挂鈎,不賺錢的事,他絕對不會去做。
管理林安路的勢力卻是不同,他們剛剛發展起來,還沒有完整的體系和産業,還處于資本積累階段,相比于馬洛的手下,他們更加張狂、更加善于惹事,也更不顧後果。
以往掌管着林安路的,是以狠辣著稱的龍三。
如今龍三已經不在了,取代他的是個突然崛起的女人。
林安路易主不過才一天,秦舞已經成了這條路上的傳奇。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過去隻是個小混混,不知在哪靠上了一棵大樹,竟然一夜之間,拔掉了龍三的所有勢力,成爲盤踞這條路的大姐頭。
車輛停在林安路的一處破舊停車場,柳少冰和史萊克才下車,迎面就過來一個賊眉鼠眼的人。
那人穿着一件厚厚的大衣,飛快的朝倆人走了過來,小聲向他們問了句:“兩位,要貨嗎?”
問話的同時,他還把大衣掀開了一角,露出了鑲在衣服襯裏的幾個透明小包裝。
小包裝裏面,有着許多潔白的晶體粉末,内行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東西。
朝那人瞟了一眼,柳少冰沒有吭聲,史萊克則問了一句:“做你們這行的,怎麽也像皮條客一樣上街了?”
“别提了!”穿着大衣的人把衣服一攏,搖頭歎了一聲說道:“自從新的大姐來了,林安路就禁止出現這種東西,要是被發現我在這裏買貨,明天早上你們就能看到,黑水河裏飄着一具死屍!那一準是我!”
“你這是冒着生命危險在犯法啊!”打量着站在跟前的這人,柳少冰嘴角撇了下,對他說道:“既然會死,爲什麽還要幹?”
“到底要不要啊?”顯然是不想和他們多說廢話,穿大衣的男人沒好氣的催問了一句。
“你看我倆像是瘾君子嗎?”柳少冰撇了下嘴,向他發反問了一句。
“靠!”聳了下肩膀,男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就是你,給我站住!”他剛走出沒兩步,稍遠些的地方傳來了一個喊聲,四五個人飛快的朝着這邊靠了上來。
聽到喊聲,那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見有四五個人朝他這邊快步走來,連忙拔腿就跑。
見他跑了,那四五個人也趕緊飛跑着朝他追了上去。
從柳少冰身旁跑過時,幾個人之中的一個停了下來,打量着柳少冰和史萊克,向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剛才在幹嘛?”
“剛才那男人想賣一些用透明袋包着的粉末,我們也不知道他想搞什麽。”聳了下肩膀,柳少冰是一臉的無辜。
“那不是什麽好東西,記住了,可千萬别沾!”瞪了他們一眼,向他們問話的混混冒出了一句:“我們抓住那家夥,有他好看!你們要是敢買,一樣沒好下場!”
“肯定不會買,又不是什麽有用的東西!”咧嘴一笑,柳少冰答了一句。
又打量了他和史萊克一遍,覺着他們并沒有什麽可疑,向他們問話的混混擺了擺手說道:“該幹嘛幹嘛去!到了林安路,可不要想着搗亂!現在是秦大姐的地頭,以前的一些習慣,你們得收收了!”
“多謝提醒!”咧嘴朝那混混一樂,柳少冰道了聲謝,拽了下史萊克的衣袖,和他一起朝不遠處的迪廳走去。
“林安路我還真是很少來,難道這裏又換人管事了?”走出沒幾步,史萊克小聲向柳少冰問了一句。
“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混混說出秦大姐這三個字的時候,柳少冰已經确定這裏落到了秦舞的手上,他的臉色一片鐵青,一邊朝前走,一邊回了史萊克一句。
看出他臉色不是太好,史萊克也沒再多問,悶頭與他并肩朝前走着。
路面上積着不少白雪,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路兩側的建築旁,偶爾會有一兩個穿着暴露的站街女,朝柳少冰和史萊克又是飛吻又是招手。
看到這些站街女,倆人不由的渾身都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什麽工作都不好做啊!
這些女人也忒敬業了!
下雪天居然還穿的這麽少,站在大街上,也不嫌冷的慌!
倆人并肩沿着街道,一路走向迪吧,沿途不少站街女朝他們招着手,他們也偶爾會扭頭朝那些站街女看上兩眼。
整個帝都,除了林安路,其他地區都沒有這種站在街邊的女人,她們倒也是林安路一道特别的風景!
到了迪吧門口,柳少冰和史萊克停下腳步,倆人相互看了一眼,才擡腳走了進去。
剛進大廳,喧嚣的音樂聲就吵的倆人腦袋直發蒙,疾速晃動的七彩燈光,也讓他們的眼睛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