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排的兩個侍衛并沒有停車,開着懸浮車,一路向河中心飛去。
伸頭朝外面張望着,柳少冰看見在河中心,停着一艘巨大的船舶。
船的外形很像他在科幻片裏看過的宇宙飛船,隻是體積小了許多,而且外觀噴漆十分精緻,給人一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
在船頭上,還飄揚着一面聖羅帝國的國旗,昭示着這艘船的主人,是帝國皇室!
懸浮車到了大船上方,先是懸停在半空,随後以極其緩慢的速度下落,最終停在了船的甲闆上。
下了車,在兩名侍衛的引領下,柳少冰繞過停車的甲闆,走向另一側的甲闆。
從船艙的邊緣穿過,剛到另一側的甲闆上,他就看見莫婉兒正背朝着他,望着遠處的河面。
在莫婉兒身後不遠站着的,正是去警察局把柳少冰救出來的醜女保镖董潔。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董潔扭頭朝後面看了看,走到莫婉兒身旁,小聲說了句:“公主,柳少冰來了!”
雙手扶着船舷邊上的護欄,莫婉兒沒有說話,隻是一味的凝望着奔流的河水。
“勳爵閣下,請!”看到莫婉兒,兩個侍衛停下腳步,其中一個向柳少冰做了個請的手勢。
朝兩個侍衛點了下頭,柳少冰跨步向莫婉兒走了過去。
看着他走向莫婉兒,雙臂背在身後筆直挺着身闆的董潔朝他行着注目禮,并沒有上前攔阻。
“公主!”到了莫婉兒身後,柳少冰行了個貴族禮說道:“羅修勳爵柳少冰,見過公主!”
聽到柳少冰說話,莫婉兒還是沒有回頭,語調平淡的對他說道:“過來,和我一起看江!”
答應了一聲,柳少冰走到她身旁,望着流淌的河水說道:“這條究竟是江還是河,一會變個稱謂,真是把我給搞糊塗了!”
“可以說它是江,也可以說它是河!”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莫婉兒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隻是一個稱謂而已,值得這麽介意嗎?”
“當然值得!”聳了下肩膀,柳少冰說道:“江就是江,河就是河,兩者有着根本性的區别……”
“區别在哪呢?”沒等柳少冰把話說完,莫婉兒就打斷了他的話頭,向他追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倒是真的難住了他。
他隻知道江與河有着本質的不同,可讓他說出哪裏不同,還真講不出來!
“都是流動的水,都有源頭,最終都會入海!”柳少冰被她問住,莫婉兒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不管它究竟是江還是河,最終的結局,無非是成爲滄海中的一粟!我們看到的,不過是它流動的樣子,前面的水已經去了,後面的還在源源不絕,就像這世界一樣!前人已經走了,後人繼承了前人的遺留,繼續着人類的生活……”
“江海奔流,萬年不變,人類卻是每天都在變!”微微一笑,柳少冰接過話頭說道:“公主做這個比喻,肯定有什麽話是難以啓齒的,不如直說!”
“好!”遲疑了一下,莫婉兒點了點頭,對柳少冰說道:“我想說的是,我和你都像正在奔流的江水,雖然對人生的歸宿做不了選擇,卻能選擇我們如何去奔流!”
看着她那張滿是認真的臉,柳少冰沒有吭聲。
他知道莫婉兒叫他來,絕對不會僅僅隻是探讨人生,一定還有更重要的話說。
“我想選擇我的人生,而不是讓身份禁锢了我!”凝視着柳少冰,莫婉兒說道:“我不願意嫁給陳東林,唯一的出路隻有寄托在你的身上……”
“公主給的責任太重了!”柳少冰搖了搖頭,嘴角浮起一抹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的笑容說道:“我的肩膀太窄,恐怕扛不起這麽重的擔子!”
“不會全讓你去扛,我會替你分擔!”看着柳少冰,莫婉兒的眼神突然變的溫柔了起來,她輕聲說道:“我知道唐甯喜歡你,她也是我的姐妹,可婚姻和愛情卻不是可以拱手相讓的。自從見了你的第一天,我就确定你是我将來的驸馬!至于唐甯,到時再說吧!”
她所說的這些,讓柳少冰一臉的茫然。
唐甯喜歡他?
他還真不知道,隻知道這次和唐甯見面,那丫頭的舉止确實和剛認識的時候有很大不同。
莫婉兒這些話,在柳少冰看來怎麽都顯得有些絕情。
唐甯和她是閨蜜,是關系非常親密的好友,可她在看上一個男人時,卻根本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閨蜜心儀的人,幾乎考慮都不考慮的就過來搶奪。
或許生活在皇室久了,人的心最終都會變得像鐵石一樣堅硬!
看着莫婉兒,柳少冰心底有種感覺。
他感覺的到,無論唐甯對他是一種怎樣的感情,那感情無疑都是真摯的,而莫婉兒所謂的感情,卻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礎上。
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年輕,可權術與欲望卻要比唐甯膨脹了何止百倍!
柳少冰沒有吭聲,并未看出他情緒波動的莫婉兒接着說道:“我會不會嫁給陳東林,我的人生有沒有希望,都在你的身上。”
雖然覺着莫婉兒心如鐵石,并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瓜葛,柳少冰還是問了一句:“不知道我能爲公主做些什麽?”
“不要死,活着回來!”轉過身,凝視着柳少冰,莫婉兒一字一句的對他說道:“你帶去的六個人都可以死,唯獨你不能死!即使任務沒有完成,你也一定要活着回來!”
心底對她已經産生了不好的感覺,可她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卻讓柳少冰有些遲疑該怎樣答複了。
去的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獨他不可以,甚至整個帝國高層都極其重視的任務,也比不上他活着回來更重要!
顯然莫婉兒把他的生命看得比什麽都重!
能夠說出這些話的女人,難道真的會隻是想利用他,而不是對他産生了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