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放晴,地面上的積雪還是很厚。
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
沿着特别區内的小路正走着,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懸浮車貼地飛行發出的轟鳴聲。
扭頭朝後看了一眼,他看見洪翔正咧着嘴,正坐在車裏朝他招手。
側身站到路旁,他也朝洪翔招了招手。
懸浮車到了他身邊,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車身帶起的勁風把地上的雪片卷的一通翻飛。
“你好,又見面了!”收起防護罩,洪翔把腦袋探出車緣,向柳少冰問道:“閣下這是要去哪?”
“去醫院!”微微一笑,柳少冰答了一句。
“上車,我送你到特别區門口!”朝他哝了下嘴,洪翔招呼了一聲。
車門打開,柳少冰坐到了副駕駛上,在洪翔發動車輛的時候,他問了句:“你那同伴呢?”
“上頭來了命令,從特别區警衛裏抽調一半兵力!”發動了懸浮車,一邊沿小路向前走,洪翔一邊對柳少冰說道:“蘭吉人又發起進攻了。”
“博隆城正在戰火中,很多房屋都被摧毀,爲什麽特别區還能保存完好?”心裏始終有個疑問,柳少冰向洪翔問了一句。
微微一笑,洪翔沒有吭聲,很專注的繼續開着他的車。
見他沒再吱聲,柳少冰知道,這個問題必定是關乎着軍事機密。
洪翔隻是個普通士兵,可他卻承擔着守衛特别區的任務,對這裏一定是十分熟悉。
之所以沒有被蘭吉人的炮火摧毀,特别區肯定有着不同尋常的地方。
隻不過以柳少冰的認知,暫時無法發現這裏的防禦設施而已。
懸浮車開的并不是很快,與走路相比,速度卻是要快上了何止數倍。
沒過一會,柳少冰就看見了特别區的大門。
在離大門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洪翔扭頭對他說道:“到了!内部衛兵不能離開特别區,後面的路閣下要自己走了!”
“謝了!”防護罩打開,柳少冰跳下了車,朝洪翔揮了揮手,轉身往大門走去。
在大門口執勤的聖羅兵,并不是昨天那幾個。
柳少冰從他們身前經過,幾個聖羅兵看了他一眼,并沒有上前攔阻,順利放行了。
從特别區到戰地醫院,之間的距離并不是很近。
步行的柳少冰先要經過物資供應站,爾後還要走上一條空曠的小路,才能到達目的地。
出了特别區,是一片貧民住宅。
和桑蘭一起經過這片住宅的時候,柳少冰還在感慨平民的住房水準。
在特别區九号住了一晚,再經過這條小路,看着兩旁小别墅風格的住宅,他已經沒了那麽多的感慨。
相比于豪華的特别區,這些小别墅,就像是建在郊區的二層小樓一樣普通。
陽光照射積雪,地面反射着雪亮的光芒,讓柳少冰覺着光線刺的眼睛有些疼。
走在小路上,腳闆踏着積雪,發出“沙沙”的輕響。
他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在離開特别區兩三百米之後,他更是放緩了腳步。
站在兩座民宅之間,柳少冰擡起頭,看向其中一座民宅的平台。
從下往上看,并不能看到平台有多大。
平台的邊緣,栽種着一些草本植物,應該是這戶民宅主人種植的觀賞花卉。
眼睛看向平台,柳少冰的耳朵卻支楞着,仔細的聆聽着附近的動靜。
離他不遠的一座民宅後,兩個穿着黑衣的男人背貼着牆壁,其中一人站在牆邊,側臉偷看着柳少冰。
“那小子好像發現了我們。”盯着柳少冰看了一會,靠牆邊站着的黑衣人向他身後的同伴說道:“男爵要我們辦的事,看來還真有點棘手。”
“不過是揍他一頓,又不是要他命!”靠牆站在裏口的黑衣人聳了下肩膀,小聲說道:“不過是個研究員,咱哥倆沖上去,一頓胖揍,還不把他打的親媽都不認識?”
“也是!”點了下頭,外口的黑衣人又側臉朝柳少冰站着的地方看了過去。
不看還不打緊,這一看,他頓時吃了一驚。
剛才還站在民房下仰臉望着頂層平台的柳少冰竟然不見了。
更詭異的是,厚厚的積雪上,竟然沒留下他的腳印。
他就像是個鬼魅一樣,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好!”低低的叫了一聲,靠牆邊站着的黑衣人一頭沖了出去。
另一個黑衣人雖說沒看見究竟發生了什麽,同伴蹿出去,他卻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也跟着蹿向柳少冰剛才站着的地方。
到了那棟住宅的門口,兩個黑衣人先是朝四周看了看,然後蹲在地上,檢查起地面上的腳印。
腳印在柳少冰剛才站着的地方消失了,沒有向任何一個方向延伸,剛才還站在這裏的他,竟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
檢查了一遍雪地上的腳印,兩個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驚異。
他們也算是在博隆城小有頭臉的人物,戰争沒有爆發前,在這座城市裏,也是沒少做作奸犯科的事情。
由于和博隆男爵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雖然壞事做盡,他們卻從沒得到報應,甚至連城裏的警察,接了和他們相關的案子,都會盡量拖着。
做壞人,也是需要有一定的技能。
尤其是像他們這種能夠和男爵挂上關系的壞人,更要有一兩樣常人沒有的能耐才行。
打架鬥毆,對他們來說絕對不算陌生。
可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像柳少冰這樣,好端端站着,卻突然消失到無影無蹤的怪人。
扭頭朝四周看着,兩個人都在找尋着柳少冰的蹤迹。
一個黑衣人擡起頭,下意識的朝眼前這座民宅的屋頂看了一眼。
擡頭的瞬間,他看見一雙眼睛正居高臨下死死的凝視着他。
屋檐下面,一個人雙手反扣着椽子,像是隻壁虎一樣平平的貼着房頂,正是他們要找的柳少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