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的肌肉,從被撕掉皮膚的地方裸露了出來,還微微跳動着,隻是由于皮膚被揭開的薄,尚未傷及血管,并沒有血液流出。
納蘭一聲慘嚎,額頭上已是布滿了汗珠。
他感覺的到,皮膚被揭開,涼絲絲的空氣掠過沒有皮膚的肌肉,一陣涼涼的感覺,讓他說不上來是舒服還是難受。
拿着“剝皮機”又往納蘭的身上杵了一下,緊閉着雙眼,清晰感覺到皮膚被撕裂的納蘭慘嚎了一聲,一陣像是被鹽水潑中的劇痛随即沖擊着他的小腦皮層。
“說!除了你們,還有多少人進入博隆?”放開剝皮機,蘭吉少尉一把托起納蘭的下巴,咬着牙向他問了一句。
下巴被蘭吉少尉托着,納蘭怒目瞪了他一眼,随後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他還能清晰的感覺到身上的皮膚在剝落,一塊塊肌肉袒露在空氣中。
鹹鹹的感覺讓他皮膚撕裂的地方異常疼痛,可他卻還是咬牙強忍着,根本沒有招供的意思。
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中校,少尉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無奈。
殘酷的刑罰已經對納蘭用了一圈,可納蘭就是緊咬着牙關,始終不肯說出除了他還有什麽人進入了蘭吉人占領區。
擰起眉頭,看向納蘭,蘭吉中校甚至懷疑“剝皮機”是不是失去了功效。
見了中校的眼神,少尉明白他在懷疑什麽,檢查了一遍“剝皮機”,朝中校搖了搖頭。
雙手按着桌面,中校慢慢的站了起來,繞過辦公桌,緩步走向納蘭。
“好!很好!”負着雙手,站在納蘭面前,蘭吉中校嘴角浮起一抹怪怪的笑容,以一種十分古怪的語氣說道:“我最喜歡嘴硬的漢子!到了我這裏,還從來沒見過撬不開的嘴!”
甩下這麽句話,中校背着雙手走出了刑訊室。
審訊納蘭的蘭吉少尉,把“剝皮機”放到辦公桌上,在經過納蘭身前時,恨恨的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跟着中校離開了房間。
幾乎用完了所有的刑具,始終撬不開納蘭的嘴,蘭吉少尉也是有種挫敗感。
緊閉着雙眼,納蘭低垂着頭。
他清楚的感覺到,渾身的皮膚已經完全剝落,裸露的肌膚正被冷風侵襲着,讓他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納蘭的感覺,隻是他大腦被藥物刺激産生的幻覺,身體卻是完好無損的根本沒有受到半點損傷。
除了納蘭之外,任何人看他的身體都是完好無損,隻有他自己,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完全沒有了皮膚的肌肉。
刑訊逼供,對人體不會造成真實的損傷,卻會讓受刑者認爲這些傷害都是真正的發生了。
它的可怕之處,并非僅僅隻是讓人産生錯覺,而是會讓人對這種錯覺形成持續的認知,在以後的許多日子裏,一些信念脆弱的,甚至會産生永久的錯覺。
在刑訊中感覺到一條手臂被折斷,一些人被釋放之後,會自然的放棄這條手臂的使用,以至于成爲終身殘疾。
特種兵出身的納蘭,當然知道刑訊逼供的關鍵所在。
他緊閉着眼睛,努力的想要從這種幻覺中掙脫出來。
可他無論如何努力,幻覺始終在侵襲着他的大腦,他隻要睜開眼睛,就能看見身上完全沒了皮膚的肌肉。
緊緊的咬着牙關,納蘭滿臉痛苦的想要從幻覺中掙脫出來。
他的努力,在侵襲大腦的幻覺前,顯得那麽蒼白和無力。
可他腦海深處,卻有着個信念!
無論如何,也不能供出柳少冰小隊進入的消息。
剛進入蘭吉人占領區,就被敵人捕捉到行蹤加以殲滅,納蘭完全有理由相信,蘭吉人是得到了他們趕來的具體時間和登陸方位。
柳少冰小隊,在他們的掩護下要稍晚一些進入歐瀾山。
以正常的行進速度,他們應該還在歐瀾山中,并沒有走出群山!
納蘭想的沒錯,蘭吉人确實提前得到了他們登陸的消息,但有一點他料想的錯了。
柳少冰小隊進入歐瀾山,根本沒有在山區裏耽誤太久。
他還沒有被蘭吉特種兵帶回兵營,柳少冰小隊就已經進入了博隆城,并且一路朝着城南挺進。
消滅了蘭吉人搜索隊,把六台蘭吉人戰甲掩藏在廢墟裏,柳少冰正要下令離開,袁超掏出了一小瓶液體。
發覺他沒有跟上小隊,柳少冰回頭看了他一眼,看到的是袁超正把瓶子裏的液體滴到蘭吉人的戰甲上。
液體滴上戰甲,柳少冰眼睜睜的看着堅固的戰甲在液體的侵蝕下冒出了一股股雪白的蒸汽。
随着蒸汽升騰,戰甲的金屬以極快的速度被侵蝕着,很快就化作一些粉白色的粉末。
風兒掠過廢墟,白色的粉末在微風的吹拂下散了開來,飄進廢墟的空隙中,就算是蘭吉人用最先進的儀器尋找,恐怕也是找不到這幾台剛才還和柳少冰等人戰鬥的戰甲。
看到這一幕,柳少冰吃了一驚。
他知道強酸能夠溶解金屬,卻從不知道有什麽算能以如此少的量,快速溶解整台戰甲。
望着融化了六台蘭吉人戰甲的袁超,柳少冰是滿肚子的狐疑。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掃到了袁超手裏拿着的那瓶液體。
戰甲的智能分析屏上,立刻浮現出了液體的信息。
“三六七超強酸——極其稀有!可溶金屬、碳水化合物,與陶瓷無反應。溶解須有血液爲觸發媒介,并受一切防護罩阻隔!”
看到這行字,柳少冰算是明白了過來。
有着這樣的強酸,袁超卻沒有在戰鬥的時候拿出它,顯然是因爲沒有人類血液做媒介,而且戰鬥時敵方戰甲有防護罩保護,強酸對戰甲根本造成不了任何損害,即使拿出來,也沒有半點用處。
了解了強酸的來曆,柳少冰沒有吭聲,隻是對袁超又多了幾分提防。
他可不希望在死後,被袁超用這種強酸連人帶戰甲化成一片像面粉一樣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