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中,三皇叔身形有些不穩,今日他用了太多内力,身子虛乏得厲害,但他仍然握着我的手,下巴靠在另一隻手上,側着頭如癡如醉地看着我的睡顔。
我感覺有兩道手電光一般的視線落在我身上,這目光太熾熱,燒得人身子發燙。
我睜開眼,對上三皇叔充滿柔情的目光,勾了勾唇角,奇怪道:“你怎麽跑到下面去了?”
三皇叔執起我的手,唇畔落在我的無名指上,輕輕摩挲着,而後用手背貼着他的臉頰,神情慵懶地說道:“本皇睡得好好的,有一隻小野貓的爪子亂伸,霸占了本皇的位置,本皇的手腳竟無處可放了。”
我的臉頓時紅了,想到剛才的瘋狂,我别開眼睛,不好意思看三皇叔。
剛剛不知道爲什麽,我感覺渾身難受,腦子特别痛,所以抓着三皇叔的時候力道很大,應該在三皇叔的背上抓了不少痕,所以他叫我小野貓也着實恰當。
我羞紅着臉,嘟了嘟唇道:“背上還疼嗎?”
三皇叔側身躍上榻,咬住我的耳垂,唇畔吸着耳垂上的一塊軟肉,聲音低沉而迷醉:“你說呢?”
我的腦子本來就有點暈乎乎的,好像斷片了一樣,被三皇叔這麽一咬,哪裏還有其他心思,我推了推他:“不要了……”
然而我的手上軟綿綿的,根本沒有力氣,推他跟撓他癢癢沒有什麽區别。
因爲耳垂被他咬着,嗓音不自覺地帶着一絲甜膩,聽到人的耳朵裏格外香豔,引人遐想。
三皇叔眸光微暗,鼻尖磨蹭着我的臉廓,聲音低沉着,帶着一絲暗啞道:“嗯?什麽不要了?”
他的聲音雖然聽上去一本正經,可是我知道他嘴角噙着笑,我微微側開臉,手指軟綿綿地去掰開他的臉。
他的鼻息噴在臉上,一陣一陣,特别熱乎,就好像輕飄飄的一片羽毛,一下一下地撓着你的腳底心,讓你想要推開他,卻又舍不得這份暗癢。
“三皇叔……”我語帶撒嬌,“不許鬧了,人家累了!”
然而三皇叔卻是沒有應聲,而是偷偷鑽進了被窩,靈活的手就如漲潮的溪水,滑過肌理,帶起一陣漣漪。
我抓住他的手,咬着唇畔,又羞又惱地喊了一聲:“三皇叔!”
三皇叔下巴抵在我的鎖骨上,鼻尖抵着我的臉頰,語氣愉悅,嘴角上揚:“鬧字,門裏有個市,本皇還未進門,怎麽能叫鬧呢?”
這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真是讓人抓狂。
我磨了磨牙,被他這麽一撩,神智更加不清楚,我迷迷糊糊地雙手抓着他,低聲喃喃道:“不許耍賴,我要睡覺了!”
“好,本皇要鑽進你的夢裏來!”三皇叔的聲音帶着誘哄。
我嘟囔着唇畔,輕輕一哼:“讨厭,不許進來了!”
說完這句話,我便擡了擡眉毛,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整個人輕飄飄,隐隐約約聽到三皇叔在我的耳邊問我:“曉曉,本皇護你一世周全,好不好?”
我的手比三皇叔的手要小很多,他的手指比我長兩節,我抓着他的小手拇指,輕聲應道:“嗯……好啊!”
三皇叔似乎很開心,捧着我的臉頰細細地親着,半響後,他擁我入懷,修長的手扶着我的頭發,一下,一下哄着我入眠。
我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聞着鼻尖熟悉的淡淡藥草香,安心地熟睡了。
然而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竟然是三王爺的臉,我一下子沒緩過神來。
三王爺躺在我的身邊,身上和我蓋着同一床被子,而我的手正握着他的手,臉頰正靠在他的胸膛。
我一下子傻眼了,恍如被雷劈中一般,呆愣地看着他。
“吱呀——”
門被人推開了,三夫人走了進來,看到被扯落的紗幔,又看到三王爺和我躺在一處,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
“宸兒,你終于懂事了!瑞天淩用黑騎軍擾我北疆安甯,我們就用他的女人爲北疆延續血脈!這些日子,可能要辛苦你了,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就可以回北疆了,也不必擔心旁系奪位,畢竟現在旁系的皇子還沒有一人誕下孩兒!”
這話無疑是一潑冷水,将我從頭到尾澆了一遍,讓我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不,這不可能,雖然我中了藥,可是我明明記得我聞到的是三皇叔身上的味道,我明明記得是三皇叔在我耳邊輕言細語地說話,怎麽醒來就變成三王爺了呢?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難道我将三王爺當成了三皇叔?
我感覺整個人好像被人抽去了靈魂,輕飄飄地躺在那兒,思緒都是空的,又好像被人壓了一塊巨大的石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三夫人看到我發白的面色,并不理會我,而是繼續和三王爺交代之後的一些計劃。
我的腦子和耳朵完全處于當機狀态,三夫人說了什麽我根本聽不進去,隻感覺自己快瘋了。
我突然尖叫出聲,猛地坐直身子,三王爺想要壓下我,可是已經晚了一步。
随着我坐起,被子從身上落下,我的脖頸上全是一片片的梅花印子,可是身上卻穿戴整齊,就連三王爺的身上也是如此。
這下我就更加奇怪了,要是我和三王爺真的發生點什麽,我們兩個不是應該沒穿衣服嗎?
三夫人也發現了端倪,她似乎想到了什麽,面色陰沉地上前抓住我的手,而後猛地甩開。
她的力氣很大,差點将我的手甩到牆壁上去,三王爺立即護住我。
也就是這一動手,我發現三夫人受了很重的傷,她隐藏在袖子裏的皮膚由原來的白皙細嫩,變成了坑坑窪窪。
我皺起了眉,這傷口好像是被炸傷,又來不及包紮的樣子。
三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怒瞪着三王爺:“沈姑娘說的果然沒錯,你昨天真的去了淩皇府?”
三王爺并不回答,而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我是少主,一切決定都應我來做!”
三夫人怒道:“你做其他決定我很少來幹涉你,可是這件事你不該一意孤行!香粉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要解毒還需要你身上的血,你把她送回給瑞天淩,你以爲瑞天淩會放過你嗎?等過了四十九天,你的價值沒有了,他第一個就會殺了你!”
“本王會用這四十九天奪下北疆!”三王爺掀開被子,走下床榻,他走到茶幾旁,爲自己倒了一壺茶,一口一口抿着。
三夫人跟在身後:“你怎麽奪?黑騎軍虎視眈眈,憑我們的實力隻會以卵擊石!況且我們現在連京城都走不掉,如何奪下北疆?宸兒,你真是太糊塗了!本來有這個女人,瑞天淩雖然會尋我們,但至少不會下狠手,我們可以平安地熬到北疆,可是現在……”
三王爺打斷她:“你也說了是一個熬字,本王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
“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宸兒,你……”
“我自有辦法,你隻要遵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其餘的不必過問!另外把歐陽曉曉腿上的秘術解了,後天我們離開京城。”
三王爺說完這話便放下了茶杯,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多說什麽了。
三夫人皺着眉看了一眼三王爺,發現他的神色比之前要冷靜很多,她不由愣了愣,而後她捏住了三王爺的脈搏。
三王爺沒有反抗,三夫人認真地診了四次脈,發現三王爺因走火入魔而混亂的真氣被一股雄渾的真龍之氣給壓制住了,她不由面上一喜。
可一想到這是用我這張王牌換來的,她就高興不起來了:“原本這個女人可以發揮更大的價值,哎……事到如今隻能如此,但要解除她腿上的秘術,我的條件……你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