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管家一個勁地朝四姨娘使眼色,四姨娘卻是臉色僵硬着,顯然也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羅嬷嬷朝外走去,打算請禦醫來給大夫人診脈,郝管家下意識地伸手拉住了羅嬷嬷,羅嬷嬷看着他。
郝管家把人拉住了,可是到嘴的話還沒想好,一時間急得不行。
幸虧四姨娘急中生智想到了說辭:“羅嬷嬷,要是禦醫診了脈,賢妃娘娘知道大夫人瘋了,會心有不安,定想出宮來看大夫人,可娘娘如今出宮恐怕不太好,畢竟二小姐的事……”
四姨娘的話隻說了一半,羅嬷嬷卻是明白了四姨娘的意思。
歐陽婉晴惹了衆怒,連累得賢妃娘娘也被皇帝冷落,賢妃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宮看大夫人,說不定會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如……把事情瞞下來。
“可大夫人畢竟是賢妃娘娘的生母,這恐怕……”羅嬷嬷的思慮還是很周全的。
四姨娘立即朝水兒使了個眼色,水兒道:“府裏的大夫每日都會給大夫人問診,四姨娘也請了道士幫大夫人除心魔,興許沒多久就好了呢?若是一定要開藥,不如就讓禦醫看一下大夫人之前服的藥吧?”
這是個好法子,羅嬷嬷很快就答應了,并領着禦醫開好了藥,她再三叮囑四姨娘要好生照顧大夫人,直到四姨娘保證多次以後,羅嬷嬷才回了宮。
郝管家松了一大口氣,他問四姨娘道:“大夫人這個樣子恐怕瞞不了多久,四姨娘,你有什麽打算?”
四姨娘歎了口氣,正要說話,金子便推門走了進去,一把将抓到的小丫鬟推到了地上,小丫鬟看了一圈衆人,目光落在走在後面的我身上,驚恐道:“三小姐饒命!”
四姨娘奇怪道:“這丫鬟怎麽瞧着有點眼熟?”
我淡淡道:“她以前是我院子裏的丫鬟,喚小櫻,其實一直是大夫人埋在我身邊的棋子,隻是以前從來不曾有動作,今天羅嬷嬷來,她知道這是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便露出了真面目。”
我将繩子扔在地上,四姨娘定睛一看,驚道:“這不是綁着大夫人的繩子嗎?”
金子點頭:“正是,這丫鬟機靈得不得了,她趁人不注意用**将留在院子裏看着大夫人的家丁迷暈,又解開繩子放了大夫人。幸虧三小姐料事如神,讓屬下在暗處守着,否則定會讓這丫鬟沖到羅嬷嬷那裏告狀。”
郝管家一聽,立即擡腿踹了小櫻一腳,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瞞着羅嬷嬷,好不容易将人送走,又冒出一個丫鬟攪事,氣得又踹了小櫻好幾下。
四姨娘不去理會郝管家的怒火,轉頭問道:“大夫人呢?”
金子道:“四姨娘放心,大夫人被屬下打暈了。”
四姨娘這才松了口氣,羅嬷嬷走了,計劃就可以繼續進行了。
郝管家和歐陽安知會,說大夫人病情加重,要帶大夫人去别院醫治,歐陽安病得迷迷糊糊,自然應允了。
郝管家将昏迷的大夫人帶去了早已準備好的别院,大夫人悠悠轉醒後就看到了我正坐在桌旁喝茶,她的眼睛眯了眯,正要繼續裝瘋賣傻,我淡淡道:“大夫人無須再裝了,四姨娘不在這裏!”
大夫人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可她還在捧着自己的頭發,假裝癡呆地碎碎念着。
我将杯中的茶喝完,看向大夫人:“大夫人一定很想殺了我吧?”
大夫人的手一頓,繼續傻兮兮地笑着,看上去和瘋了沒什麽區别,隻是她手指上的力道卻增強了不少。
“這裏是餘侯府的小别院,大夫人一定來過這兒吧?你就不好奇爲什麽我會把你帶來這兒嗎?”我看着大夫人的臉問道。
大夫人繼續裝瘋賣傻,我則自言自語道:“老侯爺和羅嬷嬷都以爲你是真的瘋了,便不打算管你了,郝管家看你可憐就将你帶來了這裏,你放心吧,這裏有很多婆子丫鬟照顧你,你不會有事的!”
這下,大夫人終于開口說話了:“歐陽曉曉,你這個賤人!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們母女?”
我不由輕笑了起來:“我爲什麽這麽做,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花期節的時候,如果不是三皇叔,我恐怕早就身敗名裂了吧?”
一開始的時候,大夫人讓賢妃教訓我,打算讓我一個人跪在涼亭裏立規矩,原本跪一下沒什麽,可是賢妃竟然在涼亭裏放了迷幻藥,還叫了範通在外面候着,打算讓範通将我扒光衣服辦了。
然後到時候歐陽婉晴就假裝無意中撞破了我和範通的奸情,逼着我嫁給範通,範通是有名的纨绔子弟,風流成性不說,還喜歡打女人,我要是嫁給他,不出一個星期就會被他糟踐死。
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卻不巧遇上了礙事的範雪,加上突然冒出了一個公子請我去叙話,所以大夫人的第一個計劃隻能擱淺。
大夫人的第二個計劃則是要誣陷我通敵賣國,她讓賢妃找了埋藏在皇後身邊的小宮女,趁着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将列兵圖塞到我的衣服中,然後找個時機揭露。
到時候歐陽婉晴會立即拔劍殺了我,這麽做便能在陛下面前樹立歐陽婉晴剛正不阿的形象。
可惜三皇叔提前發現了她的計謀,派人将列兵圖偷走,導緻大夫人的第二個計劃落空。
我在花期節上不但沒有出盡洋相,反而得了诰命,大夫人得知此事後,氣得發瘋,竟然直接派了老侯爺留給她保命的死士,打算在我回将軍府的路上将我殺了。
然而三皇叔是誰?三皇叔隻派了兩個紅影就将大夫人的死士殺得一幹二淨。
若不是二十九嘴快透露了這些,我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大夫人在花期節上設了那麽多埋伏。
見我已經知道了這些,大夫人冷哼了一聲:“你不過是賤人生的賤種,怎麽配呆在晴兒頭上?要不是你和你娘,晴兒早就是嫡小姐了!我的晴兒聰明善良,大度識禮,等皇帝駕崩,她就是新皇後的不二人選,定能母儀天下!你算什麽東西?你憑什麽和晴兒處處作對,又處處搶她的風頭?”
我挑了挑眉,我倒是沒想到歐陽婉晴母女竟然有這麽大的野心,不由道:“你們爲什麽這麽肯定三王爺會成爲未來儲君?太子沒有犯錯,皇上并沒有要廢太子的打算啊。”
“你個賤人配知道這些嗎?羅嬷嬷雖然走了,可賢妃定會派第二個嬷嬷來看我,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私自關押長輩,你就等着一輩子呆在天牢裏吧!”大夫人狠狠地朝我啐了一口。
我拍着手掌說道:“若是我不說你在這兒,誰會想到你在這裏呢?”
大夫人一雙杏眼睜得老大,怒喝道:“賢妃早晚會知道的,我有足夠的耐心等!”
我點了點頭:“可是我怕宮裏頭來人的時候,你已經瘋了。”
“我沒瘋,我不會瘋!”見我要走,大夫人的情緒激動起來,“歐陽曉曉,你要對我做什麽?你回來,你把話說清楚!”
金子則一把将門鎖上,連着鐵門上的窗戶都合上,隻留下一條透氣的縫,她神情冰冷地對站在兩旁瑟瑟發抖的丫鬟們說道:“三姑娘的吩咐你們都聽明白了?”
丫鬟們立即應允,金子又道:“要是被我知道你們不聽話,我的劍不會留情!”
說着,金子佯裝要拔劍,丫鬟們更是吓得不行,她見效果達到便扶着我上了馬車,但她還是有些擔憂道:“姑娘,您就這麽關着大夫人,她真的會發瘋嗎?”
我勾了勾唇畔,問道:“若是讓你在那麽小的屋子裏呆一個月,沒人跟你講話,連光都看不到一絲,你會如何?”
金子倒抽一口冷氣道:“恐怕會發瘋!不過姑娘爲什麽要留着大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呢?”
我笑眯眯地說道:“你忘了嗎?那可是歐陽安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