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低垂着頭,直到範雪拉我的衣袖我才詫異地擡眸看着夏春冬,尼瑪,你們拌嘴爲啥要拉上我?我招你們惹你們了?
見我跪在自己的桌子前不動,夏春冬索性走到我的桌子面前,居高臨下地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尖道:“本公主說的就是你,将軍府的嫡小姐!”
一時間衆人嘩然,他們紛紛議論着冬翎國輸定了,畢竟外界都說我無才無德,大字不識一個,琴棋書畫更加不用說了,像我這樣的廢物也能赢的話,估計太陽都升不起來了。
皇上皇後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賢妃更是皺緊了眉頭。
在将軍府不管我和歐陽婉晴怎麽鬥,那都是家事,可若是在這種時候我輸了,那就是輸了國家的顔面,順便也把歐陽将軍府的顔面輸了個一幹二淨。
賢妃能夠有今日的地位和恩寵和歐陽将軍府分不開,所以若是歐陽将軍府沒了顔面,賢妃在宮裏就别想擡頭。
被晾在一旁的歐陽婉晴不甘心地看着夏春冬道:“我三妹妹才疏學淺,公主若是想要棋逢對手,不如就由我……”
“本公主就要和她比試!”夏春冬十分嚣張地打斷了歐陽婉晴的話,她不屑的目光盯在我的身上,“你到現在還不敢應試,哼,我看泱泱冬翎國也不過如此,一個小小的比試就讓你們吓破了膽子,真是掃興至極!”
這個時候立即就有小姐跳起來了:“世人都知道将軍府的三小姐目不識丁,夏公主你分明是故意挑的她!”
夏春冬轉身看向皇帝:“皇帝陛下您不是說冬翎國的女子各個都很出色,随便我挑嗎?怎麽現在我随便挑了一個小姐,你們反而不肯了呢?堂堂冬翎國就是這麽沒有信譽的嗎?”
皇帝的臉色一僵,一雙眼睛已經陰沉了下去,顯然是動了怒,但他又沒辦法,話已經放出去了,就得一言九鼎,可若是将希望放在我身上,那簡直就是絕望。
周圍一下子靜得出奇,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馬蹄的聲音,那聲音很慢,很悠閑,好像在散步一般。
緊接着三匹棕紅色的千裏馬昂首挺胸地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後面拖着一輛黑色的大馬車,一個黑色勁裝的車夫舉着一盞淡黃色的燈籠慢悠悠地駕着馬車走到了門口。
“籲——”
随着車夫的一聲令下,馬車緩緩地停下,一隻修長,指節分明的手挑開了車簾,而後一個滿頭銀發的男子從車裏慢慢走了出來。
他通身沒有一點裝飾,隻有腰間挂着一塊黑色的玉。一襲月牙色錦袍華麗萬丈,錦袍上用金線繡着祥雲,寓意五彩吉祥,一條八爪金龍隐在祥雲之上,随着他的動作,八爪金龍瞬間活過來一般,發出奪目的光彩,仿佛面前走來的不是人,而是從天而降的神抵。
衆人紛紛松了口氣,三皇叔來了!
冬翎國的希望來了!
衆人立即條件反射地跪倒在地,悅誠地給三皇叔行禮,我也跪在地上偷偷瞄着三皇叔。
三皇叔巍峨如山的身形從我身邊走過,他如詩如畫的臉上端着優雅、波瀾不驚而又睥睨天下的神态,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帶着疏離和冷漠,微微擡起的下巴透着高貴的傲然。
他器宇軒昂地擡了擡手,衆人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帶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三皇叔。
皇帝在見到三皇叔的一瞬間眸光中閃現出殺意,但那殺意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熱絡的親近:“皇弟啊,你怎麽現在才來?夏公主可是等了你半天了,這不,都鬧脾氣要和歐陽家的三小姐比試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把這個難題丢給三皇叔處理了,夏春冬發出的挑戰可是一個燙手山芋,若是處理不好,到時候丢的可是整個國家的顔面,也會掃了三皇叔的威信。
衆人都豎起耳朵巴巴地等着三皇叔解決這個難題,畢竟讓我應戰勝算實在是太小了。
三皇叔琥珀色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我擡眸與他對視,他淡淡道:“那便比吧!”
嘎?
衆人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都張大了嘴,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三皇叔。
怎麽能讓廢物三小姐應試呢?難道三皇叔對三小姐有意見?
他們紛紛将視線對準了我,恍然道,對了,三皇叔是讨厭我的,還将我吊在了将軍府的牌匾下。
這時,範雪站起了身道:“我願意替三小姐應戰,夏公主,你敢和我比試嗎?”
夏春冬艱難地從三皇叔的身上挪開視線,看了一眼旁邊的範雪,滿臉不屑地看着我道:“三小姐,你是有多孬種啊?這麽久了你一聲不吭,全是别人在替你說話。哼,你要是不敢跟本公主比,就跪下給本公主磕三個響頭認輸,本公主就勉爲其難地另外挑人。”
巴掌都快打到臉上了,我要是再不出聲,恐怕所有人都以爲我是軟柿子了。
我掏了掏耳朵,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說道:“不好意思這位……”
我轉頭,假裝十分疑惑地問範雪道:“什麽公主來着?”
範雪一下子抿住了嘴唇,顯然是在憋笑,她佩服地看了我一眼後,大聲道:“她是西番國的夏大公主。”
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哦,不好意思,這位番薯國被吓大的公主……”
夏春冬立即怒吼道:“你說什麽?我是西番國的夏公主,你敢侮辱本公主?!”
我用萬分迷茫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砸了咂舌:“哎喲,我剛剛還挺奇怪的,想着,這年頭番薯賣多了就能成爲一個國家?裏頭的公主居然還是被吓大的?啊……原來是我聽岔了,真是失禮失禮!”
人群中立即傳來了悉悉索索的笑聲,範雪更是憋得滿臉通紅。
夏春冬臉色陰沉地看着我,怒道:“歐陽曉曉,别以爲侮辱我就能打敗我,你究竟敢不敢和本公主比試?!”
我轉了轉自己的腦袋,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道:“比啊,但是我想問一下這位……”
我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轉頭看向已經快要繃不住笑意的範雪道:“什麽國的公主來着?”
“西番夏大公主!”範雪脆生生而又響亮地說道,“不是番薯國被吓大的公主!”
這下,人們全都笑開了花,夏春冬氣得拳頭緊握,渾身發抖地看着我:“你想問什麽?快問!”
“既然是比試總要問清楚比什麽吧,不然我不明不白地赢了你,你又會說我勝之不武,到時候我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看着夏春冬道。
“本公主不能說樣樣精通,但對冬翎國的禮儀等還是十分有信心的!你隻管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本公主要在你最得意的地方赢了你!”夏春冬十分有自信地揚了揚下巴。
看着夏春冬的樣子,我笑得眉眼彎彎:“夏大公主,你确定?”
夏春冬立即道:“本公主既然敢放話就會遵守承諾,廢話少說,你現在就說比什麽吧,是射箭還是刺繡?總之三局兩勝,由皇帝陛下和我哥哥來定勝負,沒有問題吧?”
我點了點頭,道:“皇上和王子都是最公允的人,自然沒有問題。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讓皇上幫我開個賭局,今日是花期節,皇上說要與民同樂,不妨讓大家都來下注,猜猜咱們兩個比試的結果。”
皇帝自然應允,并承諾若是我赢了便将所得悉數歸我。
夏春冬走到場地的中間道:“現在可以比試了吧?”
我笑眯眯地走到了賭局旁邊,看着金燦燦的銀子樂得心裏開花,看着夏春冬的時候頓覺她看起來順眼了許多:“不好意思了夏大公主,我已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