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無意中在公交車上撞見的這對母子,竟然會有這樣一段離奇的經曆以及如此駭人的身世背景。
真要說起這對母子離奇的遭遇,還得先從這少婦故去的丈夫說起。
少婦的丈夫姓楊,老家在距離北金市上千公裏的華夏國的西南角,雲貴省的一處偏遠小鎮之内。
雲貴自古多異士,更兼其地之上有許多苗人,所以巫蠱之術極爲盛行,更是大大加深了其神秘的色彩。
少婦的丈夫楊康便是一名祖傳下來的巫蠱大家,在當地極其有名望。
苗人喜好争鬥,尤其是這些巫蠱大家更是如此,每每相遇必定要用自身最得意的蠱蟲來一場比試,用來證明自家的巫蠱之術比對方厲害雲雲。
楊康雖是苗人,更是其中少之又少的巫蠱大家,但他自幼跟随父母在漢人的聚集地生活,漢化的非常徹底,與漢人沒有絲毫的不同之處,所以性情要比那些好勇鬥狠的苗人巫蠱大師溫和不少,極不願意招惹什麽是非。
但他名聲在外,即便他在如何躲避争鬥,依舊會有不少巫蠱大師來找他與他對鬥。
而他又因各種原因不得不應戰。
巫蠱一脈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雙方一旦決定對鬥,那就必須全力以赴,否則的話那就是對巫神的不敬,是要遭受報應的。
所以每一次的對鬥,楊康都幾乎是拼盡了全力,而他也是未嘗敗績,成爲了巫蠱一道之中聲譽極高的不敗蠱神。
俗話說名聲越大招牌越響,這是非也就越多,越是容易招惹麻煩。
去年,楊康便遇到了一個極爲強力的挑戰者,最後的結局是兩敗俱傷,楊康以微弱的優勢勝出,但那挑戰者的性子卻不是個善茬,不甘心失敗,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楊康的兒子身上。
也就是先前所見到的那個小男孩。
那人極其惡毒的将與自己共生,每一個巫蠱師一生隻可共生一隻的至尊蠱下在了楊康的兒子身上。
因爲心有忌憚,兩人再次對鬥,楊康終是不敵,被那人殘忍的殺死了。
随後,這對苦命的母子迫于那人的追殺,幾乎以一種異常狼狽的姿态背井離鄉,逃到了北金市,每天苟延殘喘,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而小男孩體内被種下的至尊蠱出于意識的本能,開始吞噬小男孩的靈魂,并想要掙脫束縛對小男孩的身體反客爲主。
這後續的事情,少婦心中早已有了警覺,她能夠來到北金市,也是聽從了當時還未死亡的楊康的安排。
楊康告訴她他有一個北金市的朋友,可以将小男孩體内的至尊蠱殺死。
而小男孩脖頸處畫的那張神秘的符咒,便是出自他朋友的手筆。
聽完少婦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我腦子之中瞬間便想到了趙一陽。
這個楊康的朋友不會就是趙一陽吧?
“你們找到的那個人是誰?”我擡頭,疑惑地望着少婦,開口問道。
少婦搖了搖頭,眼神之中一片茫然,說道:“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并沒有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再給小黎畫上符咒之後便離開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聯系到他,好像一瞬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
這一切迹象的種種,好像都與趙一陽的行蹤吻合啊?
算了,不管了,這件事情等見到趙一陽,當面問一下他就知道真假了。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倒是讓我有些難辦,本來以爲是遇到了屍蹩王,沒想到的居然會是那什麽比屍蹩王還要恐怖得多的至尊蠱!
苗疆巫蠱之術,身爲一名巫蠱師,一生隻可與一隻至尊蠱融合,人蠱生命共享,人在蠱在,人亡蠱亡。
這所謂的至尊蠱,我曾從趙一陽那裏聽說過一些。
不同于族群和諧的屍蹩,在蠱蟲之中,單體之間是允許爲了生存的權利相互厮殺的,而且這種厮殺還到了一種異常恐怖的地步。
成千上萬計的蠱蟲被人爲的圈養在一起,爲了一丁點的食物,彼此之間便會拼殺個你死我活,而最終活下來的那唯一的一隻蠱蟲,便是至尊蠱。
被圈養的蠱蟲數量越多,最後所産生的至尊蠱也就越強大,所以這也是爲什麽巫蠱師窮盡一生都在煞費心機不計成本與得失的搜集各種蠱蟲的原因所在。
在安逸環境下自然生長起來的屍蹩王與常年都在生死厮殺的至尊蠱,兩者比較起來,完全就不在一個等級量下啊,屍蹩王絕逼是被至尊蠱吊打的命。
難怪至尊蠱的氣息要比屍蹩王生猛的這麽多。
而那張奇異的符咒竟然可以阻止一隻至尊蠱從小男孩的體内出來,便足以側面看出所畫符咒之人的實力究竟有多麽恐怖了。
咕嘟咕嘟。
石棺之内,鮮血仍在不斷的如同開水一般沸騰着冒着血霧一般的氣泡。
少婦眉頭緊皺,眼神之中滿是擔憂之色,她急忙從地面之上取出一個完全封閉的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然後用力撕開,從袋子内緩緩便流出了一片殷紅的鮮血。
說來也怪,這鮮血落入石棺沸騰的血液之後,原本沸騰的血液竟好似一瞬間忽然冷卻了下來,變得異常安靜了一樣。
與此同時,随着血液不在翻騰,躺在石棺之中的小男孩痛苦的呢喃嘶吼聲也漸漸沒了聲音,而是仿佛熟睡了一般,臉龐之上竟是有一抹舒服至極的表情。
這些血液!
我心中一震,這麽多的血液,這少婦究竟是從哪裏搞來這麽多鮮血的?!
這尼瑪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這些血液很明顯并非是家畜的鮮血,而是人血!
她從哪裏買來這麽多人血的?!
醫院的血庫?這絕對不可能!如果說有醫護人員偷偷販賣鮮血,但頂天也就能賣出一兩袋而已!
但尼瑪這個屋子内,至少已經有不下幾百張裝人血的醫用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