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同樣面色慘白,一條胳膊呈現不自然的扭曲形狀,胸前塌陷模糊一片,顯然應該是出了車禍死亡的。
此刻,小男孩的眼睛空洞無神地盯着方瑜的小箱子,嘴角卻是不斷向外溢着鮮血。
我真的已經快要承受不了這種情況了。
都說開天眼可以看到鬼,但是當真的看到鬼之後,心中雖然已經做好的遇見鬼的所有準備,但難免還是抑制不住驚恐之意。
我連連後退,面色已經極爲慘白,渾身上下遍體生寒,不由自主的出現了許多的雞皮疙瘩,我實在無法可想,這裏究竟還存在着多少的鬼魂。
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爲什麽要抹牛眼淚了,看不見它們或許對我來說并不見得會是一件壞事。
有了第一隻,第二隻鬼的出現,那麽第三隻第四隻顯然已經是必定會出現的事情。
幾乎就在一瞬間,我便看到我們所處的這方圓十丈的位置,至少已經出現了不下十隻鬼的樣子。
它們或站或躺,或跑或停,仿佛對我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興趣一般,隻是渾渾噩噩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四周,漫無目的的遊蕩着。
“這些鬼都隻是一些遊魂罷了,沒什麽具體的傷害能力,它們隻不過長的比較慘了一些而已,都是它們臨死時的樣子。”方瑜站在我一旁,解釋道。
她顯然已經給女屍化好妝了。
我點了點頭,這才招呼郝建他們三人,并假裝沒有看到這些鬼,将水晶棺的棺材蓋重新閉合上。
“現在我們怎麽辦?是不是要離開這裏?”我望着方瑜開口問道。
我現在着實想要離開這鬼地方了,這裏這麽多的遊魂,雖說它們傷害不到我們,但長久呆在這裏,我整個人的神經都處在一片緊繃的狀态之中。
“不行,咱們已經答應張老闆,接下張老闆的這個單子了,今天晚上就必須要在這裏守夜。”方瑜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阿西吧!這真特麽是我今天晚上聽到的最壞的一個消息了!
和這些遊魂呆一整晚?!難不成是要我陪着它們玩靈魂探戈,開靈魂派對嘛?!
這簡直是哔了狗!我現在才深切的體會到,原來賺錢竟然是件這麽困難的事情。
守靈一晚就是一千塊,看起來雖然很美好,但真要實際做起來,這丫和提着腦袋搶銀行似乎也是不遑多讓。
我遲早要被這些遊魂整到精神錯亂不可。
心中罵了聲娘,我歎了口氣,指了指那燃燒的極爲詭異的貢香,看向方瑜,問道:“現在咱們怎麽辦?”
“我實話與你說吧,今天晚上是注定會出現一些變故的,所以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方瑜解釋道。
并從她的箱子之内依次拿出了四張靈符,分别交給我們四人一人一張。
我拿着這靈符,仔細打量,卻發現這靈符并不是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種,但隐隐約約中,我卻能夠感覺到這靈符之内所蘊含的極爲恐怖的能量。
“這是我找高人做的四張茅山聚陽符,隻要你們四人每人拿着一張聚陽符,然後分四個方位站在我四周,以我爲陣眼,便可結成四陽聚首大陣。有此陣在,我保管你們今天晚上絕對安全!”方瑜信誓旦旦地說道。
郝建他們三人不明所以,郝建與胖子尚還好說,許是顧忌顔面的問題,還是接過了方瑜遞給他們的聚陽符,但瘋子顯然并不買方瑜的帳,隻是努了努嘴,并沒有伸手去接。
方瑜也不氣惱,而是一把将聚陽符塞在了他的上衣口袋之内,然後囑咐我們四人分成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站好。
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方瑜的面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我明顯看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氣,仿佛心中卸下了一個很大的包袱一樣。
我也不知道方瑜這個辦法究竟有沒有作用,但顯然此時的我也别無他法,隻好緊緊護着自己的背包,那裏面可全都是趙一陽讓我準備的一些克制厲鬼的救命法寶。
我警惕地盯着四周,心中卻是再向漫天神佛保佑,保佑這一夜能夠安安穩穩的渡過。
可能是我的祈禱真的起到了一些作用,前半夜便這樣在神經緊繃的情況下安然度過了。
此時已經淩晨十二點了。
“她要來了!”方瑜忽然面色變了變,緊張地說道。
我渾身一震,雖然我也不知道方瑜是靠什麽辦法得知那個張老闆女兒化成的厲鬼到來的時間,但此刻顯然不是詢問她的合适時機。
我神情緊張,四處張望,想要尋找那女鬼的蹤迹,卻蓦然間發現,在我面前不遠處,十丈之外的黑暗深處,忽然湧現出了一抹紅色的妖異血霧。
血霧如同流水一般緩緩貼浮在地面之上,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能看到這些,但是郝建他們三人卻并不能看到!
此時的紅霧已經将我們五人徹底圍困住了。
郝建他們三人雖然看不到,但五官卻仍在起作用,他們也意識到似乎出現了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整個停屍間内隻覺忽然壓抑了起來。
起先并不相信這些的瘋子,此刻也悄無聲息的将方瑜塞到他兜裏的聚陽符狠狠攥在了手中,一臉神情凝重的模樣。
“他媽的!該死,以後打死老子,老子也絕對不再接這種單子了!”胖子嘟嘟囔囔地說道。
他這話顯然是說給方瑜聽的。
方瑜也不理他,而是神色極爲凝重地盯着我前方的紅霧,不住的冷笑。
我面色發白,目光死死地盯着這團紅霧,然後看到它一點一點的聚攏到一起,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型身影,心跳也随之慢上了一拍。
在其後,在這種時間永無休止的痛苦煎熬之中,紅霧終于定型,在應該是頭顱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張年輕女人的臉龐!
“方瑜,是你害死了我!我要讓你償命!償命!……”
一道幽幽的怨毒無比的話語從那張出現的女人臉龐内緩緩傳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