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與這位張叔叔的聊天之中,我隐約知道了一些這家家庭環境的境遇。
這位姓張的中年男子是倒海産的,生意貌似做的還挺大,但卻早年喪妻,前幾年父母雙親也雙雙西去,整個家裏隻有這麽一個女兒。
因爲事業的關系,張姓男子長年不在家,所以也導緻了他的這個女兒沒有人管教,漸漸和北金市的地痞無賴混在了一起,再加之性格叛逆的關系,也就發生了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
張姓男子很迷信,據說他能夠發家緻富也是靠聽了一位大師的言語這才起來的,所以他對道家之人向來都極爲尊崇。
自己的女兒出了這檔子事情,他也向道家的一些大師,也不知這些所謂的大師是藍道還是白道,反正就是告訴他,他的這個慘死的女兒死因太過駭人,又适逢當晚屬于陽間大陰,十有八九會化成怨靈,從而對他不利。
所以他也便聽從了大師的建議,沒有将女兒拉回家裏,反而直接在殡儀館做起了法事,爲了以防萬一更是聽從大師的言論,晚上沒有親自守靈,而是在外尋找了一些陽氣集中的純陽男子來進行守靈。
所以,這也就是我們幾個老處男會接到這個兼職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我恍恍惚惚聽着耳邊悠悠蕩蕩的哀樂聲,不知不覺時間便到了六點多。
五六月份的天氣已經算是入夏了,白天極爲的漫長,六點多太陽隻不過才落下去了半山腰,整個大地依舊顯得極爲的明亮。
不過,這并不妨礙晚餐的進行。
張老闆知道我們五人晚上要守夜,所以特意爲我們從飯店定了一桌極爲豐盛的晚餐,又一人額外塞給了兩百塊錢,這才面色匆匆的駕車離開,并與我們說好,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定要給他打電話。
送别張老闆之後,我們五人美美的吃了一頓這幾天以來最豐盛的晚餐,直到吃的肚皮溜圓這才作罷。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方瑜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竟然也這麽能吃,方才的時候就屬她吃雞腿吃的那叫一個生猛,與我心目之中窈窕淑女的形象相去甚遠。
我不禁有些羨慕起她來,我想大概不光是我,任何一個女人見到方瑜這樣肆無忌憚大吃大喝卻一點也不發胖這種女人的時候,心中都會升起一絲羨慕與嫉妒。
“咯!”
胖子滿面油光的打了個飽嗝,拍了拍滾圓的肚皮,心滿意足的說道:“啊!這是我有生以來吃得最爽的一次晚飯了。”
“啊呸!”瘋子撇了撇嘴,他一邊拿着牙簽舒舒服服的剔着牙一邊白了胖子一眼,那表情**裸的就是一臉嫌棄的模樣。
“我說胖子,你呀也就這點出息了,你看看賤賤和波波,他們倆哪像你啊!”瘋子砸吧着嘴說道。
胖子剛想要開口說話,我們幾人卻見方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輕輕拍了拍手,面色有些凝重地說道:“好了好了!飯也吃了,錢也拿了,現在咱們該幹活了。”
“嗯?”我眉頭一皺,心中有些好奇,急忙問道:“方瑜,不是說咱們是負責守夜的麽?這好像還不到守夜的時間點吧?”
“你們是守夜,我可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做呢。”方瑜白了我一眼。
我還沒說話,胖子便大大咧咧地說道:“波波,咱家方瑜大美女學的可是殡儀學,張老闆聘請她過來,最主要的可不是讓她守夜的。”
“嗯?那是?”我心中好奇心大起,急忙開口問道。
“我是來給張老闆那女兒的屍身化妝的,好讓她在出殡的時候不至于那麽慘,風風光光的上路。”方瑜解釋道。
“怎麽殡儀學還有教人怎麽給屍體化妝的麽?”我面色驚奇地問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不知道這種事情也并不奇怪。”方瑜笑道。
“方瑜姐,那張老闆的女兒都死好幾天了,怎麽現在還沒有給屍身收拾麽?”郝建眉頭緊皺,他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面色忽然一片慘白,眼底閃過一絲懼怕,顫聲疑惑地又繼續說道:“好像……好像今天晚上是她的頭七之夜吧?!”
頭七,又被稱作回魂夜,相傳是一個人死後七天的回門之夜,是來見自己親人最後一面的。
當然,這指的自然是普通的鬼,如果是怨鬼的話,那就不是見親人最後一面了,而是要帶着親人一起共赴黃泉的。
難怪張老闆跑的這麽快,天還沒黑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一聽到郝建說起頭七這件事,胖子與瘋子相互鬥嘴瞬間便偃旗息鼓了。
雖說他們三人不太相信鬼怪之類的事情,但遇到這種事,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發毛。
方瑜點了點頭,“沒錯,今天晚上确實是她的頭七之夜。”
我心中大驚,這就是說今晚百分之百的會撞見鬼了啊!
敵人在暗我在明,這可不是什麽太好的兆頭。
“呃……那個我說,我包裏面還有一些牛眼淚,咱們要不要塗上一些在眼睛上?”我瞬間便忘記了白天與方瑜打的那個賭約了。
“得了吧!波波,你還真相信這東西啊?”郝建他們三人七嘴八舌的調侃我。
我也不理他們,從包内拿出小瓶子裝的淡黃色的牛眼淚,擠出了兩滴,剛想要抹到眼睛上,卻被方瑜連忙制止住了。
“喂!劉波,你等下。”方瑜急忙說道。
“怎麽了?”我眉頭一皺,不明白方瑜爲什麽要突然攔下我。
“我想和你說的是這裏是殡儀館,而且剛剛入夜,正是……你确定要現在塗上這牛眼淚麽?現在張老闆的女兒靈魂還沒有回來,這地方陰氣森森的,你可别還沒見到張老闆的女兒,便提前見到一些不該見到的東西了!”方瑜皺着眉頭解釋道。
她說的語詞不祥,郝建他們三人聽不懂,但我卻能聽懂,當下心中也是不由一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