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山東,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居住的那個村子發生過一件非常恐怖詭異的事情。
大概是在十五年前,每年的鬼節前後,具體是什麽時間因爲時間太久的關系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那個時候每到夜幕黃昏,村子内唯一的老槐樹下便會鬧鬼,常常能聽到有女人低聲的哭泣聲,但是走到那裏卻什麽人都見不到。
村中的老人便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用一隻空碗,裏面放上半碗水,然後将一支木制的筷子放入碗中。
筷子是極有靈性的一件東西,兩頭一粗一細,代表乾坤兩儀。而兩支合并成一雙,則又有天地陰陽的說法。
有句俗語‘民以食爲天’,這筷子便是人溝通天道萬物的橋梁,其身極其富有靈性。
若真是那老槐樹下有鬼,這放置斜靠在碗沿的筷子便會感應到鬼的存在,從而自碗内直立起來,在外端的筷頭便會指向那隻鬼的位置。
如果沒有鬼,那情況則剛好相反。
我也不知道這種土法子究竟有沒有作用,當時我也沒有等到結局揭曉,便從深山内的村子搬出,去外面的小鎮了。
此時暗中想到此事,倒是勉強可以試上一試,來看看張姐身上是不是被惡鬼纏上了。
我并不如趙一陽那般,擁有那等詭異的絕世神通,能夠直接開啓陰陽界來看到隐藏中的鬼,那樣未免太不現實。
當然,民間還有幾個方法也可以讓人看到鬼。
比方說往眼睛上噴牛眼淚,或者是用柳樹枝沾過的井底水抹眼睛也可以看到鬼。
再或者點燃犀牛角也可看到鬼。
但這幾種方法都不現實,且先不說我如今身邊是否擁有這些東西,即便擁有了,恐怕我也不敢這麽做的。
我心中苦笑,這才剛稍微緩下來一些神經,瞬間便有因爲張姐異樣的反應而緊繃了起來。
張姐也不說話,隻是自顧自的在攪拌着瓷碗裏面的混沌,她的眼神極爲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她的臉上極爲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或許是因爲塗抹了厚厚的一層粉底的關系。整個面龐唯一還有一些色彩的便是一雙小巧的薄唇。
她嘴唇上塗抹了大紅色的唇膏,此刻和蒼白的面色放置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讓我有股猶如抹了一層鮮血般的錯覺。
我悄悄吞咽了口唾液,将心中緩緩升起的驚懼壓下,将還喝剩有半瓶的礦泉水倒入瓷碗之内,又悄悄在裏面放了一根筷子,大頭朝内小頭朝外。
撲通撲通撲通!
我心跳加速,全身已經在暗中緊繃了神經,但是面色卻仍是不露分毫。
雙眼死死盯着靠在瓷碗邊沿的那支筷子,大氣幾乎都不敢喘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就這樣緩緩流逝,對于我而言卻是如坐針紮,度秒如年一般。
我有些好奇結果,但是我卻又有些抗拒結果。
這種心态是非常糾結的,但人往往都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是一種富有兩面性非常複雜的有機物結合體。
就當我輾轉反側,神經幾乎都要崩潰的時候,碗内那支平靜了好久的筷子忽然輕輕顫了一下!
我瞳孔下意識的便收縮到了一起!雙拳狠狠攥着,不着痕迹的摸了下插在後腰處的那隻匕首……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反正在被貞子纏上之後,我便有了這樣的一個習慣,身上必定要放一把匕首已做防身之用,雖然我也知道這匕首對鬼怪之類的靈異事物沒有絲毫的作用。
但這樣子做,總能讓我内心感覺到安心不少。
那支筷子隻不過輕輕顫動了一下便不動了,讓我下意識的以爲剛才自己是否是因爲太過緊張的關系而出現了幻覺。
正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那支筷子卻猶如受到什麽驚吓一般,猛然間自斜靠的狀态直直豎立了起來!
我頓時頭皮發麻,腦海轟隆隆巨響,頓時一片空白!
而就在這時,那筷子猛然再次斜倒,但卻并沒有直接跌到碗内,而是斜斜懸停在了半空之中!
那裸露在外的筷子的筷頭位置,所指的方向赫然便是張姐坐着的地方!
她果然被鬼纏上了!
我冷汗直冒,拿着湯勺的右手都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
“劉小哥,你怎麽了?咦?……這筷子好奇怪啊!”
而就在這時,張姐忽然開口說話,我的心猶如被一塊巨石狠狠撞擊了一般,已經是面無人色。
我急忙将那隻筷子自瓷碗内取出,随意丢在了桌子之上,急忙解釋道:“啊……沒什麽,張姐,我最近在練習一個小魔術,怎麽樣?剛才我的表演還不錯吧?”
“小魔術?”張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繼而像是想到了什麽,調笑道:“你練習這種東西做什麽?難不成……你在你們學校喜歡上某個小姑娘了,想要借此讨好人家吧?”
我面露一陣尴尬之色,此時卻是因爲發現張姐被惡鬼纏上這件事,頓時便沒有了絲毫的胃口。
張姐見我許久沒吃東西,便以爲我吃飽了,這才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感慨道:“劉小哥,咱們走吧,我今晚也早點回去,你不介意和我同行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我連忙站起身,“美女邀請深夜同行,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切!”張姐白了我一眼,眼神極爲的暧昧,調笑道:“就你?有賊心沒賊膽……還敢來撩你張姐?”
我尴尬的嘿嘿一笑,卻是不置可否。
既然已經确定張姐身邊被惡鬼纏身了,我心中倒是不顯得那麽害怕了。
趙一陽不是說過我體内的鮮血極爲克制鬼怪之類的邪異事物麽?大不了老子劃開自己一道傷口,給纏在張姐身邊的那隻惡鬼來個血淋滿頭,不信它不死!
老子現在可不像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犯二無知新白透了。
經曆了一系列靈異事件之後,我怎麽說也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了,又得知自己身兼極陽之血,豈會害怕一隻小小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