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可能将我身邊有怨靈這件事情告訴張姐,但即便我與她說了,恐怕她也是不相信的。
“張姐,你下班了?”我急忙岔開話題,問道。
張姐估計也就是随口問問,并沒有上心,而是将那一盒幾百塊錢的進口煙又丢給了我,重新拿起那七塊錢的紅塔山,抽出一根,娴熟無比的點上,抽了一口,然後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頗爲享受的樣子。
“呼……在那裏面整天抽那種煙,可惜我命賤,抽來抽去,還是喜歡這幾塊錢香煙的味道。”張姐笑着說道。
我也陪着笑了笑,身處在社會的最底層,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和迫不得已的生活方式。
我并沒有看不起張姐的意思,相反我很尊重她。小姐這個職業總比那些不勞而獲,偷雞摸狗,打家劫舍的強許多吧?
又随口閑聊了幾句,我和張姐點的食物已經被老闆端上來了。
我實在是餓的緊了,幾乎三下五除二的便将那一碗混沌消滅幹淨,喝的連一口湯都不剩了。
但僅僅感覺才不過三成飽,沒有吃過瘾。
可惜兜裏已經沒有鈔票了。
張姐長年混迹在夜場,對于察言觀色的技能掌握的可謂爐火純青,她當然看出了我的窘态,随意扒了幾下關東煮,微微皺了皺眉頭,“小哥,我不敢吃辣,老闆放辣椒了,這份關東煮你吃了吧?”
“啊?”我面色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擡頭望着她。
“傻小子,我剛看你吃那碗混沌挺香的,突然想吃混沌了。”張姐解釋道,又指了指碗裏的辣椒,繼續說道:“我最近不太舒服,不敢吃太辣的東西。”
說完,便将那份關東煮推到了我面前,又讓老闆下了兩份混沌面,點了兩瓶冰紅茶。
我與張姐做鄰居已經很久了,張姐知道我是個學生,平常兜裏沒什麽錢,有時候她難得休息一天,便會買些魚肉之類的在家做着吃,常常會喊我跟她一起打牙祭。
她這般說我自然明白什麽意思,她是怕我不好意思,才故意這麽說的。
我感激地沖她點了點頭,接過那份關東煮,這才饑不擇食的狼吞虎咽了起來。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張姐笑着說道,她笑着笑着,不知爲何眼睛卻忽然有些呆了,喃喃說着:“吃飯也和我弟弟一個樣。”
她雖然說的小聲,但我卻聽的真真切切,好奇的擡起頭問道:“張姐,你還有個弟弟啊?”、
“啊!”
她猛然回過神,知道自己失神了,苦笑着搖了搖頭,“唉,有。不過在幾年前,他就已經去世了。”
“什麽?”我面色一僵,面色有些讪讪,想問她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但卻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便生生住了口。
“其實也沒什麽,他在我老家,夏天沒事去河裏摸魚,被河神帶走了。”張姐說着,眼神隐隐透露出了極爲失落的神色。
我心中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隻能默默的吃着她的那份關東煮,一時間場面顯得極爲的尴尬。
“咳咳咳。”
她忽然輕輕咳嗽了幾下,我以爲她感冒了,擡起頭,卻蓦然間發現她此時整個人的面色都顯得有些不太好,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有些喘不上來氣一般。
“張姐……張姐,你怎麽了?”我急忙起身,走到她面前,也顧不得什麽難爲不難爲情的,拍着她的後背,關切的問道。
張姐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痛苦,感覺像是呼吸不上來似的。
這樣持續了不過四五分鍾左右,她便緩緩恢複了過來。
“咳咳,沒什麽,老毛病了……”張姐解釋道。
我眉頭微皺,剛才我拍打她後背的時候,不知道爲何,心中竟然會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詭異!
右手!
我剛才是用右手拍她的,我右手之上有傷口!
我的鮮血對鬼怪之類的有極爲克制的作用!
幾乎就在一瞬間,我腦海之中便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幡然醒悟!
難道……難道!
我不敢往下想去,整個人的面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那張姐一定是被惡鬼纏身了!
“張姐,你這病有沒有去醫院看過?”我急忙開口問道。
“早都不知道去看過多少回了。”張姐笑了笑,“但是去醫院,拍CT,醫生也看不出是什麽毛病。”
聽到她這麽說,我心裏頓時涼了半截,這丫該不會真的這麽點背吧?又被我這烏鴉嘴說中了?
“張姐,你跟我說說你發病時候的具體症狀?興許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病。”我急忙問道。
“小哥,你是學醫的?”張姐表情有些疑惑,問道。
“啊,不是。我家裏是世代的中醫世家,興許你看西醫看不好,我這個中醫會有法子治呢?”我急忙扯了個慌,說道。
“呃,其實也沒什麽了,剛開始有這症狀的時候,白天的時候不敢出門,一出門就覺得喘不上來氣胸悶,在屋子裏邊呆着就沒事。隻是最近,晚上也開始出現這樣的病症了,估計是這段時間太累導緻的。”張姐輕聲地說着。
此時,我的心幾乎已經涼透了。
我已經确定了打扮,張姐極有可能是被惡鬼纏身了。
心中有了答案,我雖然害怕,但表面卻不會表露出來太多。不過,我即便将我心中的猜測告訴張姐,恐怕她也不會相信的吧?反而會将我當成一個神經病。
畢竟這個世界的無神論者太多了,而且我之前便是其中的一名無神論者。
若非是自己親身經曆了怨靈貞子這樣的事情,打死我我都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這等無稽之談的。
我很想幫幫張姐,畢竟張姐過的也并不如意。
但是,首先我必須得十分确定這件事情才行。
有什麽辦法呢?
我心中風馳電掣般的想着各種方法,突然腦海之中猛然一震,頓時便想到了一個民間的土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