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是什麽意思我知道,就是一個宗族的祠堂,可是阏氏宗祠是什麽意思呢?難道說,是一個姓阏家族的祠堂?
我正納悶,小男孩看到我在看這個石碑,興奮的跑過來,指着石碑用蹩腳的普通話說:“她是我們的祖先。”
我點點頭,心想整個村子的人應該都是姓阏吧,在村裏面一整村人一個姓的情況比較普遍,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可是當我走進村落裏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個村落的布局和房屋都極爲落後,連我老家村子裏最差的房子都不如,全部是髒兮兮的石頭堆成的,甚至,我都沒有看到電線,更别提汽車,摩托車這些稍微先進一點的設施了。
如果不是對自己的記憶和判斷都特别自信,我甚至都懷疑自己是穿越了。
村子裏沒人走動,也沒有犬吠聲,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我跟在小男孩後面,驚訝的發現每戶人家門口都有一個同樣的擺設。
每戶人家房頂上都放着一個石頭刻的碩大的人頭像。
放一顆人頭雕像在自家房頂上,這個村子的居民也是夠有創意的,那是個女人的雕像,每戶人家的雕像長得都差不多,看樣子,那女人很是漂亮。
“小朋友,那雕像是誰?”
我指着那人頭說道,沒想到小男孩猛地就沖我撞了過來,然後用極爲兇狠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半天後,他說:“不許你用手指我們的祖先!”
我輕松躲過他的撞擊,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這裏就是他的祖先,那個姓阏的人,我趕緊給他道歉,又拿出一根士力架給他,表示歉意,不過他好像并沒有原諒我,瞪了我一眼,接過士力架繼續往前走,态度比之前惡劣多了。
我老老實實跟着走,路過一個門口,門咯吱一聲響,從門裏走出一個人來。
我剛想回頭看那個人什麽樣,就又聽咯吱一聲響,那個人看到我後扭臉就進去了,我看到了一個背影,似乎是一個穿着青色衣服的老頭。
我心說怪異,剛扭過頭,餘光卻看到那個門裂開一道縫,一雙眼睛從門裏瞅過來。
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突然意識到,這個村子很不對勁!
可能是我看到這個小孩子之後就大意了,覺得一個村子而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雖說那個戾氣到了這裏了,可是我感覺不到這裏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放松了警惕。
我突然想起來人家說越是這種深山或者古老的村子,越是邪門,甚至都有遊客進入到一個村子裏後被活生生吃掉的傳聞。
一想到那個小男孩剛才咬士力架的鋒利牙齒,我又是一哆嗦,那牙齒如果咬到我身上的話,也會輕易的就拽下來一塊肉的,甚至是骨頭,都可以嘎嘣嘎嘣的咬碎。
說來真是諷刺,我剛才還和一群鬼魂大戰,現在竟然害怕起人來。
胡思亂想着,我們走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口,小男孩停了下來。
我意識到,他到家了。
我剛想考慮下要不要進他家的時候,他竟然跪了下來。
我愣着神,看着他跪下來的方向竟然是他家房頂上的那個石頭镌刻的人頭。
他口中用湖北口音說道:“王妃,子孫王逍遙給您磕頭了。”
首先吸引我的是他的名字,他說他叫王逍遙,這麽落後的村落裏面竟然會起了一個這麽優雅的名字,讓我不禁對他的父母高看了幾眼,不過在他磕頭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
他剛才喊那個人頭叫什麽?王妃?
在這裏稱呼一個女人叫王妃,而且還是湖北口音,我一瞬間想到了那個這幾天一直在聽說的那個人名:王昭君。
王昭君是這裏匈奴單于從大漢朝娶來的媳婦,所以如果稱呼她爲王妃的話一點都不過分,而且王昭君這個人祖籍是湖北人,而在這個地方,能被稱呼做王妃的人,還被一個湖北口音的人稱呼,也就隻有王昭君這個人了。
難道說,每家每戶的房頂上镌刻的那個石頭腦袋,竟然是王昭君的頭像?
我愣住了,又想到村口的那個石碑上的字:阏氏宗祠,直想拍自己腦袋,我怎麽這麽笨啊,從胖老闆家回胖老闆爺爺墓地的路上,胖老闆跟我們講過昭君墓的一些事情,其中就提到過,阏氏,就是匈奴的一個封号,和王妃是一個級别的!
阏氏祠堂,就是王妃祠堂的意思啊!
這裏的人,全部是王昭君湖北老家的人?他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從漢朝到現代,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裏?他們和外界有聯系嗎?看着他們的房子和穿着,似乎和外界的聯系不會很大。
如果在村口就判斷出來這個村子和王昭君有關系的話,我一定不會進來,因爲這幾天的所有怪事情都和昭君墓有關,所以我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就怵頭。
可是,已經進來了,我能這麽容易就出去嗎?天馬山就要黑了,這裏屬于陰山山脈深處,要想出去需要走幾天的路程,我出去後,能去哪兒過夜呢?
“進來吧,不許出聲。”
王逍遙頭都沒有扭,沉着聲說道,我有種感覺,他在村外的時候很活潑開朗的,可是一旦進入到這個村子後就變得死氣沉沉的,不知道是爲什麽。
他一說不許出聲,我的心裏就壓抑的很,整個村子一點生機都沒有,甚至連一棵樹都沒有,就是光秃秃的村子,王逍遙身後跟着的那隻小黃狗也跟個啞巴一樣,一聲都沒有叫喚過。
進,還是不進?
我心裏稍微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要進。
因爲我越來越感覺到,這個村子跟我要找的那個關押葛曉松的地方一定有關系!
葛曉松和陰爻陽爻一定是從麗江的那個山洞裏面來到這裏附近了,之前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他們來到了昭君墓附近,而我現在在的地方,正是昭君的後背族人所住的村莊,這其中如果說沒有關系,一定是不可能的!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告訴自己,最慘不就是個死嗎?葛曉松是爲了我才去山洞的,陰爻陽爻是爲了救我才進到那個光洞裏面的,如果不能救出葛曉松和陰爻陽爻,我還有什麽資格活着?
我之前就是太善良了,不,太懦弱了,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身邊死了這麽多人,我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想要好好的活,想要讓自己身邊人好好的活下去,就要狠,敵人敢欺我一尺,我必還敵人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