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讓大符我們三個去見夏先生恐怕不妥,人家怎麽說也是沖着你觀主的名号才來找咱們幫忙的,這樣會顯得太敷衍了。到時候他一定會問我們你怎麽沒來,萬一我們說的理由不讓他滿意他很可能會産生懷疑。如果按梁老闆的說法,夏先生也是很有可能派人暗中監視我的。”
我不禁皺了皺眉,秦媛媛說的沒錯,如果我不親自去見夏總,很可能會給這次行動帶來更大的風險。
“暖,别想了,你和大符去見夏先生,我和賈明去找密室,賈明的直覺對于找東西會有幫助,至于佳音嘛,”說到這兒秦媛媛摸着王佳音的頭,狡猾地一笑,“這小妮兒的催眠術在我們每次偷偷溜進别人家的時候都很管用,所以她也要跟我走。對了,還有月兒,我也要帶上。”
賈明和王佳音聽秦媛媛這麽一說,也很有信心的朝我點了點頭。
這一次看來我們隻能分頭行動了,不過其實我并不需要有什麽好擔心的,他們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夥伴,也隻有他們,才是讓我敢于将整個後背都予以托付的人。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麽事不宜遲,就抓緊時間行動。我聯系了夏總,說是要給他彙報一下我們這些天來的發現,還有裝備補充的問題,他沒有推辭,讓我們直接去他公司就好。
挂掉電話我就馬上聯系小乾告訴了他我們的計劃,并且讓他轉告梁老闆,讓梁老闆做好準備把秦媛媛他們弄進夏先生家裏。
然後我又從小乾那裏問來了夏先生家的住址,告訴了秦媛媛,讓她先開一輛車帶着賈明和王佳音在那附近待命,等我們到了夏先生的公司見到了夏先生之後會馬上給她發一條空白的信息,他們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秦媛媛他們三個剛離開道觀,我和劉大符就也趕緊換好衣服出發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夏先生公司所在的寫字樓下。劉大符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我們倆并沒有着急下車,等了不到兩分鍾我接到秦媛媛發來的信息,說他們已經到了夏先生家的外面,正在從遠處觀察着。
我把信息給劉大符看了看,劉大符朝我點點頭,我們兩個正要出發,我就接到了梁老闆的電話。
“林暖,你們是不是已經在姓夏的公司樓下了,怎麽這麽半天還沒出來,沒事兒吧?”
我把打開的車門又關上,告訴他我們正要上去呢,心想這家夥盯得還真緊,可是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呢?
“你們的計劃小乾已經告訴我了,這個方案雖然很簡單,不過我認爲也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做的不錯。”
“你在這個時候親自打電話來應該不隻是爲了贊美我吧。”我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聰明。”不得不說,被這個人誇獎的确讓我心裏美滋滋的,“我給你打電話是要警告你,姓夏的已經知道昨天晚上你們曾經來找過我了,估計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你們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麽看來秦媛媛之前的猜測沒有錯,我們的确同時被他們雙方暗中觀察着。
“一會兒到了樓上你們可能會遇到兩種情況,要麽他會對你旁敲側擊,從你嘴中套出昨天晚上我們之間談話的内容,要麽就是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對你們的信任,那麽等待着你們的很可能是一場埋伏。”
“那你希望我們怎麽做?”這下事情的确變得很棘手,不過更讓我吃驚的是我竟然不自覺地向梁老闆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是冒險查出真相還是退步保全自己,這要由你們決定,我不會強迫你們做任何事,你隻需要在想清楚之後告訴我答案就好。隻不過留給你思考的時間不多了,姓夏的也知道你們已經到了,你現在每耽擱多一分鍾就會讓他的疑慮加深一層。”
“不用想了,一切按原定計劃行事。”我沒空再去征求他們每個人的意見了,我是這個隊伍的決策者,我知道劉大符他們也會無條件的支持我的決定,我現在隻能希望自己不要辜負他們的信任。
“明白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一下,“注意安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和你們說呢。”
聽着手機裏挂斷電話之後發出的忙音,我笑了笑,劉大符問我怎麽回事,我一邊打開車門朝外走去一邊小聲給他講了一下大緻的内容。和我猜想的一樣,劉大符聽完隻是朝我點了點頭,按下了電梯上行的按鈕,沒有說話。
每當這種時候看劉大符抿着嘴,一臉堅定的樣子,其實我心裏都還覺得他挺酷的。
電梯向上爬升的過程中我思考了梁老闆對我說的可能出現的兩種情況,我決定一會兒不要被動地等待夏先生的反應再行事,而是要掌握主動權。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我的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接待我們的還是第一次來的時候那個前台小姑娘,她看到我們之後一如既往熱情地迎了過來,将我們一路帶到夏先生辦公室前,輕敲了兩下門後就笑着朝我們略一欠身,轉身離開了。
這次是由夏先生親自爲我們開的門,雖然他臉上依然挂着和藹可親的微笑,但當我們四目相接的時候,我依然感到有一些堅硬的東西在他的雙眼之中。
“林先生,劉先生,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這次怎麽隻有你們二位前來啊?”把我們讓到座位上之後,夏先生一邊取他的茶具,一邊問道。
他說話的語氣沒有絲毫可疑的成分,如果不是知道他很可能已經對我們産生了戒心,我一定會以爲這隻是随口一問而已。
我趁着夏先生轉身取茶葉的空兒,快速給秦媛媛發了一條空白的信息。
其實我心中此時非常想提醒他們注意安全,因爲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他們三個應該一出道觀就被夏先生派出去的人跟蹤了,但是我現在隻能相信他們的應急能力。
信息剛發出去,夏先生就回來了,我一邊看着他熟練地擺弄各種茶具,一邊向他解釋道:
“哦,是這樣的,鄙道觀原本不值一提,多虧各路貴人支持才勉強不至于斷了香火。盡管我們平常隻是做些驅鬼超度的小法事,但前些天去昭君墓離開的時間有點久,堆積了不少委托沒處理。又因爲都是老相識,不好意思一直拖着,所以今天就讓他們三個去處理了一下。”
夏先生聽我說完,連忙停下手中的活兒,連連向我鞠躬。
“哎呀,林觀主,沒想到因爲要處理我這兒的瑣事耽誤了貴寶觀的正常運作,讓您這麽爲難,真是萬分抱歉。”
唉,我是打心裏不相信這個人是像梁老闆說的那樣卑鄙啊。不過我還是提醒着自己,一定不能被表面現象所欺騙。不過他既然這麽說,我也正好借着這個話題實施我的計策了。
其實我和劉大符現在能做的無非隻有兩點,一是盡量拖住夏先生,給秦媛媛他們那邊争取時間,二是要想辦法消除這個人對我們的懷疑。
“夏先生,您實在是言重了,其實我今天之所以親自來,除了剛才電話裏說的那兩件事以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哦?林先生您請講。”
我看了看窗外,夏先生心領神會地起身合上了百葉窗,等他坐下後,我往前湊了湊,向他的位置探過身子。
“昨天我們見到您對手公司的頭頭了。”
夏先生聽我說完,睜大了眼睛驚訝地看着我,于是我就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這就是我的計策,如果他真的已經知道了,與其一會兒被他左一句右一句的問出來,還不如我直接向他坦白,但是我隻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對于我們和梁老闆的對話則隻字未提,因爲我要等他主動來問我,到時再觀察他的表情。
這兩位對立大佬的話我都不會輕易當真了,現在開始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秦媛媛他們那邊的調查結果。
夏先生低下頭略微沉吟了一會兒,當他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眉頭緊鎖。
“林先生,雖然我知道這屬于您和他之間的隐私,我本來并不應該問,但是考慮到咱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我還是很希望知道你們昨晚談話的内容,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便告訴我呢?”
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但這一次,這位夏先生的語氣明顯有一種不容我拒絕的強硬在其中。
我應該對他實話實說嗎?
如果我說了實話,并且向他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受梁老闆的挑撥,他會一如既往的信任我并且繼續委托我們尋找鍾錘嗎?
如果我說了謊話,告訴他我和梁老闆之間并沒有什麽交談,在想辦法救出秦媛媛之後我們就趕緊離開了梁老闆的家,可是萬一這謊言被他識破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