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當我們開車走到當初發現這女孩子的地方時,她突然開口了。
“停車!”
我趕緊靠邊把車停了下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我們以爲她想起來自己是從哪兒來的了,就都看着她。
她打開車門下了車,往路邊的樹林子裏走去。但是秦媛媛突然想起那邊是一大片野地,根本沒有人家,我們連忙也跟着下了車。
走到路邊上的時候那女孩兒停了下來,呆立了一會兒又轉過身,示意我們跟她一起去。
反正讓她一個人就這樣走進黑漆漆的樹林裏,我和秦媛媛也不太放心,就索性鎖上車跟着她往前走。
樹林裏真的很黑,我和秦媛媛便打開手電筒照着路。那女孩兒在前面走得很急,我們也快步跟着。當走到一處比周圍稍低一些的小片空地前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們來到女孩兒的身邊,疑惑地看着她。她就那麽呆立着,盯着那片空地。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這片空地的中央跟周圍似乎不太一樣。
我走到近前,發現這裏的土是新的,上面并也沒有被荒草遮蓋,就像被人挖掘過一樣。
那女孩兒也慢慢地朝前邁了一步,她站在這塊空地邊上,突然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仿佛溺水的人在急切地要把更多的空氣吸進肺裏一樣。
這樣過了大概半分鍾,她的頭一下子耷拉了下去,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不一會兒她擡起頭來,看着前方默默地說,“我想起自己的名字了,我叫白羽!”
秦媛媛本來在旁邊看着,聽她這麽說,突然雙眼裏精光一閃,很興奮地走到女孩兒身旁,“你的記憶應該就是在這兒弄丢的,你現在已經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事情一定也能從這兒找到!你再試試!”
女孩兒擡頭看着她,點點頭,又大起膽子在這片空地周圍繞了兩圈,然後走了進去。
我們都盯着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沒想到她突然‘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雙手撐着地,兩條腿蹬着不停地往後退,驚恐地說,“我其實是.死了?!”
我并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這麽一個大活人跟我們待了這麽長時間,而且秦媛媛和劉大符還都能看見她,怎麽會是已經死了的呢?
我倆連忙過去把女孩兒扶起來。不,以後就應該叫她白羽了。
白羽定了定神,告訴我們她又想起來了一些,很堅定地說她是真的死了,而且她的屍體就在這空地中央的下面!接下來她的話,更是讓我和秦媛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白羽說,埋葬了她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她的未婚夫!而她的未婚夫,叫錢宏。
雖然還是對白羽的話将信将疑,但我決定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因爲現在一切和錢家有關的東西都有可能幫助我們救出劉大符!
我突然想起後備箱裏有一把鐵鍁,趕緊跑着去取了過來。秦媛媛則摟着白羽在一旁看着,她倆知道我要幹什麽,都屏住了呼吸。
來到空地中央,我挽起袖子,開始一鏟子一鏟子往外挖。我心想如果白羽說的是真的,那可一定要小心些,千萬别把屍體碰壞了。
鏟了沒幾下,我就能感覺鐵鍁碰到了什麽東西。但是那東西很輕軟也很薄,肯定不會是屍體。
我索性放下鐵鍬,幹脆蹲下來用手挖。刨着刨着我感覺摸到了什麽東西,手感很粗糙。我雙手一起用力朝外一拽,借着手電筒的光,竟然是一個麻布袋!
“我就是被裝在這個袋子裏埋了的!”白羽伸出一隻手指着那個麻布袋,身子卻朝秦媛媛懷裏又縮了縮,雙眼驚恐地圓瞪着。
這樣想一想,我們最初遇到白羽的時候她的裙擺上就沾着泥土,當時我還以爲是因爲她跌倒才摔髒的。可現在想一想,那興許就是她從土裏爬出來的過程中弄上去的啊。
死了的人怎麽可能又活了過來?如果說她是鬼我都能相信。更不用說一個死了的人又怎麽可能就這樣從土裏爬出來呢,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詐屍?
秦媛媛倒是表現的比我淡定,我猛然想起來她也曾經短暫地死去過。可那是在很短的時間内,而且是有其他人的幫助下,她才得以死而複生,所以雖然離奇但我覺得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可我們并不知道白羽究竟已經死了多久,而且似乎她是完全靠着自己的力量又活過來的。
不過又一想,目前看來白羽似乎并沒有要加害我們的意思。而且現在也不是考慮她到底是人是鬼的時候,而是怎麽救出劉大符。
既然白羽說她是被錢宏所埋,而且還是埋在這種幾乎不會有人來的地方,那白羽的死就一定有蹊跷,而親手埋葬了白羽的錢宏,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是同謀。
劉大符白天應該是帶着藍色石頭去錢家找了錢宏,可是劉大符是什麽時候弄丢了石頭,這石頭又是怎麽變成了兇器的呢?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目前唯一知道的是錢宏和錢老的死一定脫不了幹系!但錢宏又是爲了什麽而參與謀害了自己的未婚妻白羽,甚至是害死錢老的呢?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啊,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做兒子的會想到要謀害自己的爹呢?!
秦媛媛摟着白羽向我走了過來,拍着我的肩勸我先回道觀,然後大家一起商量。
我點點頭,就帶着她們兩個離開了樹林。
回到道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賈明和王佳音從各自的房間裏出來,見少了劉大符,而且我和秦媛媛一臉的凝重,還帶着一個他們不認識的女孩兒,就猜到一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