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我說山頂的道觀,眼睛裏也放出了異彩,和雷子那會兒的表情一樣。然後他告訴我們,道觀一直庇護着這個小村子,這個道觀一般不爲外人所熟知,名氣不大,但是很受得道高人看中。
聽雷子爺爺這麽一說,我就知道爲什麽他對老道長那麽熱情了。
我接着問他,“那您聽說過道觀最近有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嗎?”
雷子爺爺搖搖頭,“一切都很正常啊,就是我本來還打算明天帶着雷子上山送些蔬菜,順便看看他爹的。不過我的菜地卻不知道昨晚被什麽東西糟蹋了,一覺醒來亂七八糟,我得趕緊拾掇拾掇。”
說完雷子爺爺歎了口氣。
“老人家,您要是着急去地裏幹活,就别陪着我們了。”賈明怕耽誤他去地裏幹活,趕緊跟雷子爺爺這麽說。
我看老人這麽着急,而且人家對我們也這麽熱情,我就很想幫幫他,再說他也要去山頂,幫他弄好菜地,也許還能跟我們一起去。就問他要不要幫忙。
雷子爺爺對我們很客氣,說我們是客人,堅決不讓我們幫忙,讓我們好好歇着,然後自己走了出去。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着急的聲音,“雷子爺爺,我家石頭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我來問問雷子見他了沒。”
雷子爺爺一聽,趕緊把雷子叫了出去。
“雷子,早上石頭不是來找你玩了嗎,他沒跟你一起回來?”雷子爺爺幫着女人問雷子。
隻聽見雷子支支吾吾地說,“額,他跟我一塊兒回來的啊,他沒回家嗎?”
“哦,跟你一起回來了是吧。”女人聽起來松了口氣。
“石頭媽,你别着急,沒準兒石頭到了家門口又被誰家小孩兒叫走了!貪玩兒,都這樣!”雷子爺爺安慰着石頭媽。
“那我再去找找.”女人說完就走了。
我們幾個在屋子裏聽得真真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雷子這是在撒謊啊!他爲什麽說謊,我們見他的時候他一個人在路邊哭,難道遇到了什麽他不敢說?
等雷子爺爺走了以後,王佳音趕緊把雷子叫了進來。“雷子,你怎麽不跟石頭媽說實話啊?”
雷子臉憋得通紅,感覺都快哭出來了。我有點着急,就催着他說,“這到底怎麽回事兒?”
雷子沒有回答我,轉身兒就跑了。
我一看雷子這樣,知道他肯定有事兒瞞着我們。我們剛追出去,卻發現外面聚了很多村民,他們正圍着一個着急的女人,七嘴八舌地勸她,“怎麽了,怎麽了?你慢點說!”
女人咽了咽口水,擦了一把眼淚,“孩子他爹今兒早上就去地裏幹活,我中午去給他送飯。可他卻不在地裏,鋤頭就在地頭上,我都找遍了,到現在也沒看見他!”
這時村民也都你一言我一語,“這他能跑哪兒去啊!”
賈明突然很緊張地說,“又是失蹤!”
他這麽一說,我們也覺得這事兒奇怪地很,肯定有些蹊跷。
道長皺着眉走過來,安撫我們,“大家先不要驚慌,我們等晚飯的時候,看看石頭媽有沒有找到孩子,再下定論。”
也不知道雷子現在跑哪兒去了,他肯定知道什麽。
我們回到屋子裏,我又看見了那把椅子,心裏咯噔一下,覺得這個看似平靜的小村子,好像并不那麽尋常。
還沒有等到晚飯,外面傳來了一個孩子的哭聲,我們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帶着強烈的不安,趕緊跑到了屋外。
隻見一個小女孩兒一邊哭,一邊說,“我娘不見啦!”
旁邊有村民馬上圍了過去,“孩子,你娘怎麽啦?”
小女孩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娘,我娘帶我去河邊洗衣服,我,我自己在邊上玩,我一擡頭,我娘就不見了.”說完又哭了起來。
我一聽這個,就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石頭和那個幹農活的男人肯定是失蹤了。一天莫名其妙丢了三個人?
這時我看見雷子躲在一個草垛後面,偷偷往這邊看。我沖過去,一把抓住了他。
王佳音和秦媛媛趕緊跑過來,把我拽住雷子的胳膊掰開。
“别這樣!把孩子吓壞了!”王佳音說完彎下腰問雷子,“雷子,石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雷子咬着嘴唇開始掉眼淚。
秦媛媛一臉嚴肅地看着雷子,“你爸爸肯定不喜歡說謊的孩子。你不要怕,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雷子有點動搖,王佳音趕緊幫他擦掉眼淚,安慰他說,“雷子,你們遇到了什麽?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
雷子哭的更兇了,身體發抖,看得出他很害怕。他一邊哭一邊告訴我們,“我知道石頭去哪兒了,但是我不敢說。”
秦媛媛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問雷子,“那他在哪兒呢?”
雷子沒說話,就讓我們跟他走,這時天慢慢地黑了下來。
他帶着我們一路往山下走,就是我們來的方向。很快來到了昨天我們見到他的地方,他停了下來。
劉大符跟我小聲嘀咕,“雷子帶我們來這兒幹什麽,這不是白天我們看見他的地方嗎?”
其實我也想不明白,但我們在這兒發現了他,當時還受了傷,那石頭肯定就是在附近出事的了。
而且從雷子驚恐的表情看的出來,這裏一定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然後雷子帶着我們離開了鋪着石階的山路,朝旁邊的樹林裏走去,這條小路很窄,平時應該走的人很少,樹林裏出奇地安靜。
雷子盯着前面,突然停了下來,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我們幾個扒開前面的荒草,看見地上躺着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兒。
我們走到跟前,王佳音驚得捂住了嘴,賈明一言不發,緊緊皺着眉頭。這孩子很顯然已經死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就是石頭。
他眼睛睜地老大,在頸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幾乎将整個頭從身體上割斷,隻有少量的皮肉還連着。應該是被很鋒利的東西,一刀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