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保持着沉默,隻想趕緊回去。但就在我們走到阿生的家門口時,遠處走來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咔吧、咔吧、咔吧。
他們踩在沙灘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卧槽,那些又是什麽啊?不會又是陰屍吧?”這一夜的折騰,劉大符的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快進屋去,他們朝我們這邊走來了。”
我趕緊帶着大家,快速跑進阿生的屋子,把門關好。透過門縫我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小漁村的阿婆。看見阿婆的時候,我很高興,因爲我總是抱着希望,那就是他們都還活着。
我希望陰屍來到小漁村的時候,人們都逃了出去,而現在他們又回來了。他們慢慢地從村子北面走過來,經過阿生房子的時候,我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他們已經變成了沒有意識的陰屍,拖着殘肢敗體穿過昔日生活的村莊,然後從小漁村的南面出去了。
等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我推開門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他們要去的地方一定跟我們要找的天體殉葬坑有關系。”
秦媛媛一把把我拽回屋子裏,她看起來很緊張。“你看看,那是誰!”
我聽她這麽一說我才發現,那支隊伍後面走着一個穿黑袍的女人,頭上戴着鬥笠,黑色面紗遮住了她的臉。在女人的身後也是一隊人,或者說是鬼。
不可能啊!她已經被我封印了,不會出錯的。“你們都看到了是不是?”我小聲問。
劉大符和秦媛媛點點頭。
這時賈明突然猛吸了一口氣,“是道觀的那些冤魂。”
錯不了了,他們從呼市浩浩蕩蕩地過來,這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或者有人把他們召了過來。
“走,跟着他們。”
我們遠遠地走在後面,其實要跟着這些冤魂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它們移動都很快,但是前面的那些村民速度并不快。
他們來到了海邊,然後那群冤魂突然消失了。隻剩下發出咔吧咔吧聲音的陰屍。這些陰屍朝海裏走去,我們跟着他們一直往海裏走,他們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在黑色的海水裏。
“暖,别跟了!再往裏走我們就回不去了!”賈明在我身後一叫,我才發現海水已經漫到我的脖子了。
其它人都在我的身後,隻有王佳音遠遠站在沙灘上。
我們又回到海邊的時候,太陽出來了,第一道曙光灑滿海面,整個世界又恢複了平靜,就像剛才什麽都發生過一樣,沙灘上隻留下我們幾個人的腳印。
“那個天體殉葬坑,一定在海裏!”我凍得牙齒直打架。
“暖,要不算了吧,這大海茫茫,還不像那個昭君墓,這一進去可真就兇多吉少了。”其實我知道劉大符說的很對,但是我一定要找到這個地方。
秦媛媛看出我很爲難,走到了我的旁邊,“你想到海裏去看看對不對?”
我點點頭,我已經活不久了,但是既然陰爻讓我過來,這裏就一定有我要找到的人。我必須找到葛曉松,如果這裏沒有她,我就去下一個地方找。
而且王佳音跟我們在一起以後,又變成了這樣,一定和這裏有關系。她現在就像我的妹妹一樣,我想救她。
“我有一個想法。”秦媛媛繼續說。
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
“我們要想進到海裏,唯一的方法,就是潛水去看看。”
秦媛媛一提出來,馬上遭到了劉大符的反對。“我不同意,媛媛,你要說去度假潛水玩一玩,我沒有意見,可是你也看到了,這個海有多詭異。到了水下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其實我也不想讓他們跟我一起冒這個險。陸地上的怎麽都好說,一旦鑽進海裏,一切都說不準了。
我問賈明怎麽看,他直覺一向很準。賈明搖搖頭,“如果要去水下,媛媛的方法是唯一的。但是.我總覺得怪怪的.”
“因爲這片海有一種力量,會抓人,”王佳音幽幽地說。“我好害怕.”賈明拍拍王佳音的肩膀,叫她不要怕,然後一直走在她的身邊。
秦媛媛說她有過潛水的經驗,告訴我們其實沒有那麽難。看她那麽堅持,我都有些慚愧了。
她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繞到我面前,“林暖,你到底要不要救你的葛曉松,都走到這一步了,還要瞻前顧後?”
我被她罵醒了,突然鼓起了勇氣。我想起陰爻身上的海藻,想起王佳音濕淋淋的從噩夢中驚醒,想要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就必須去試試。
劉大符也拗不過她,隻好說,“去潛水可以,但必須找一個專業的潛水教練帶着我們。”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一直在準備潛水的事情,潛水裝備都好說,從潛鏡到呼吸管再到潛水衣都是買的最好的。但就是潛水教練,始終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
其實我心裏一直惦記着另一件事,我撥通了胖老闆的電話,我想跟他确認晶晶的事情。
電話那頭“嘟嘟嘟”地響了很久,沒有人接。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暖,不用打了,我剛才打過了。”秦媛媛突然出現在我背後。
“打通了麽?胖老闆怎麽說?”
“他隻說讓我們注意安全,家裏的事情不用擔心。”
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胖老闆也開始含糊其辭了。
然後秦媛媛給了我一個電話号碼,說這是胖老闆推薦給我們的潛水教練。我心想這胖老闆真是什麽人都認識。
可能因爲是胖老闆介紹的,那個教練非常熱情,看起來也很專業。我們去了他的潛水基地,他叫阿華,是個五六十歲的人,但是身體非常健壯,跟我們一點也不差。
他一見到秦媛媛,就盯着看了半天。秦媛媛也很尴尬,我心說難道是個老色狼?這可惹惱了劉大符。
“你看夠了沒?”劉大符氣不打一處來,本來他就不支持我們潛水,現在這個教練又這樣。
“哦,你誤會了,劉先生,我是覺得這位姑娘很眼熟啊。你叫什麽名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