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力其實比一般人要好,但是當我看見無心滿眼桃花地帶着保姆走進道觀,還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不到這個無心平時挺穩重老實的,***居然是個老色狼,連這種女人都敢往道觀裏帶。”劉大符恨不得馬上把無心從副觀主的位置上拽下來。
賈明倒很冷靜,讓我們不要沖動,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個保姆是那種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人。難道是看中了無心是副觀主,想敲一筆?那小匣子和中藥是什麽用途呢?
我當即決定,悄悄住進道觀,不驚動無心和其他人,我倒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麽鬼。
我讓兩個小道士安頓好每個人,确保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們在道觀。
天漸漸黑了,我跟賈明小心地來到無心的别院。遇到兩個小道士,就順便讓他們幫我看着,我說要和無心商量大事,讓他們在庭院外面站着,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
剛一進庭院就聞見一股奇異的香氣,無心的住處向來都很淡雅,這味道肯定是保姆帶來的。我心說,看來這次她是下功夫了,無心今晚肯定要繳械。
我們輕聲靠近屋子,站在屋檐下面時,我聽到水花濺起的聲音,很像在洗澡。我心想賈明這傻小子有眼福了,肯定是那妖娆的保姆。當我從門縫往裏看的時候,卻發現是無心一個人在木桶裏,那小保姆呢?
這時候,賈明已經走到屋子的另一頭,小聲叫我過去看。我過去一看,傻眼了,這頭的屋子是用來睡覺的,也就是卧室了。
保姆背對着我們,小匣子打開了,她把買的中藥全都倒了進去,隐隐約約看着是很像蟾蜍的皮。然後剪了一撮自己的頭發也放進去了,合上小匣子,又貼了一張黃符,但是看不見符上的内容。
她在給無心下降頭。
我聽說過有降頭藥,但是跟她這個步驟不同,用的器皿和藥也不同,不過看起來原理是一樣的。她肯定是要用這個方法迷惑無心。
“我們要不要現在進去阻止她,我知道這種降頭,會讓人亂了心智的,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賈明很着急。
我告訴他,先不急,做這些事肯定是有目的的,我們要看看她想幹什麽。
保姆把小匣子放到了床底下,然後朝無心走去。我們就在屋外跟着她往另一頭的屋子走。
她站在無心面前,脫掉外套,隻穿一件吊帶小紗裙。無心想爬出浴缸,卻被她按了回去,她的裙子被弄濕了,像第二層皮膚緊緊貼在身上。
“别急啊,大師,我喜歡聽故事,你不如先給我講一些道觀的小秘密吧。”我就知道她肯定有事,這是要套無心話呢。
我又瞥了一眼賈明,看他滿臉通紅,一副熱血噴張的樣子。看這場面也難爲他了,不過當初我趴在人家床底下捉鬼的時候那才叫難熬。
估計無心腦子早就短路了,已經不知道該把手往哪放了,關于道觀的事情什麽也顧不上說。保姆見沒有效果,便拿起一個浴花,打出很多泡泡,在無心的身上輕柔地摩擦。
“我聽說道觀裏封着很多冤魂,是真的嗎?大師”
無心已經徹底淪陷了,嗯了一聲。
“在哪裏啊?”
“那個啊.不能說的.那些都是需要超度的冤魂,陰氣太重,你還是不知道好。”
保姆不罷休,手指順着無心的後背往下滑。
“大師,那你告訴我老觀主的魂魄現在在哪吧”
“嗯..那個,老觀主就在..”
不行,無心要全說了,雖然不知道保姆的目的,但是得趕緊打斷他們。
金小姐和喜兒都沒法進到屋子裏,我還不想暴露自己,于是我想起了月兒。
“月兒,你幫我個忙,你去吓吓那個女人,咬她一口趕緊出來,一定小心啊。”
月兒聽了我的話,從門縫裏鑽了進去,猛地撲向保姆,往她大腿上就是一口。疼的她嗷嗚直叫,無心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吓的清醒多了,趕緊穿上衣服,我和賈明躲在暗處,故意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無心可能也怕人知道,趕緊讓保姆從側門出去了。
等保姆走了以後,我和賈明突然出現在無心門口,把他吓了一跳,懊悔地不敢看我。
我直接走進無心的卧室,從他床底下,拿出了那個小匣子,猛地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無心看得目瞪口呆,問我這是什麽。
我告訴他,他已經被那保姆下了降頭。那保姆誘惑他肯定是有自己目的的。
無心徹底清醒了,“我真是糊塗啊,這女人妖媚地很,我竟差點上了她的當。”
無心說之前保姆給道觀捐了很多錢,觀裏上上下下的人都很信任她,自己也沒懷疑過。
至于那股奇異的香味,應該就是能一步步接近無心,迷惑無心上鈎的方法。看來她背後有高人啊。不過現在我砸了她的小匣子,無心有了警惕,那保姆暫時是不可能再興風作浪了。
但是保姆問那些冤魂幹什麽?跟老觀主又有什麽關系呢?她肯定不是爲了自己問的,她是受誰指使來的?雖然這次失敗了,但對方肯定不會罷手。
那些冤魂追溯起來,都是在昭君墓的陰兵,所以保姆服務的人或者鬼,很可能是想收回這些陰兵。是因爲修羅年嗎?
我突然想起老觀主,早已過了頭七,于是我拿出小瓷瓶,請出了老觀主的魂魄。
我跟老觀主說了保姆的事情。老觀主聽完深深歎了口氣,
“哎,天下将大亂”。
我讓老觀主說明白一點,我究竟能做什麽。他卻搖搖頭,
“這是天機,不可洩露。隻能你自己去親身經曆,方可找到答案。”
我心說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之前說好了要教我好好做合格觀主,現在又讓我自己摸索,還能不能讓人相信了。
我沒有忘記王佳音的事,就問老觀主,爲什麽王佳音和别的鬼魂不一樣,我們幾個都能看到她,還能摸到她。
“保護好她的魂魄,否則她會永遠活在縫隙裏。”說完老觀主把我帶到放着紙筆的桌子前,寫下了一行字。
提防流着仇恨血液的人。
我一看完,那些字馬上變成一團污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