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生死一直是顧辰的一個心結。
母親在他面前雖然一直表現得很理智冷靜,但他清楚她也很思念父親。
那種家人生死未蔔,始終沒有音訊的煎熬,隻有身爲骨肉至親才能理解。
當初父親孤身離去,皇甫德率大批人馬追殺,他是最後與他接觸的人。
所以,無論如何,顧辰都要從這皇甫德的嘴裏得到真相,不管真相是怎樣。
“顧天明?”
皇甫德聽顧辰提起此事,臉色變得陰晴不定,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當年的事情我早已打聽到了一些,你最好老實和我交代,否則我會讓你吃盡苦頭。”
顧辰神色森寒,“還記得比武大會上皇甫青冥是怎麽死的吧,他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皇甫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皇甫青冥死之前是被這顧辰踩碎了全身每一根骨頭的,其手段殘忍到了極點。
以兩家不死不休的恩怨,對方下手絕不會有半點慈悲!
“當初我奉父親命令,去東荒捉拿他,取回我族蒼天霸骨……啊!”
皇甫德說到這,顧辰猛然一腳踩碎了他的手掌骨,令他倒抽了好幾口涼氣。
“你族的霸骨?還真是恬不知恥!”
顧辰神色酷寒,這皇甫家一個比一個還不要臉,把竊取他顧家的霸骨視爲理所當然!
“是顧家的霸骨,我們想要搶到手。”
皇甫德強顔歡笑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還想留着自己一條命。
“我去捉拿顧天明,費了一番波折成功找到了他,以他當時霸骨剛剛覺醒的修爲,自然很容易就拿下了。”
皇甫德說到這,忍不住看了眼顧辰。
說來這顧家三代,那顧淵被自己父親所害,他不知他年輕時是何等風采,但那顧天明,可是差勁得很。
在他未覺醒蒼天霸骨前,隻是東荒一座山城的小小城主,平凡得根本不入皇甫家的法眼。
但他這兒子,就算彼此是敵人,他也不得不承認,的确是個天才。
他本以爲顧家世代都是酒囊飯桶,蒼天霸骨隻有落入他皇甫家才不會明珠蒙塵,但偏偏就是這個顧辰,已經讓皇甫家接連吃了大虧!
“那之後呢?”顧辰心中一緊。
“之後我本準備把他帶回中土,但卻沒想到出現了一個神秘人,将他給救走了!”
皇甫德提起這事,眼裏流露出怨毒之色。
“那人實力極強,我帶去的人全部被他殺了,而他不知出于何原因,留下了我一命,然後就将顧天明帶走了。”
顧辰目露沉思,皇甫德的說辭與蘭初曾經的說法不謀而合!
隻是,那救走父親的神秘人會是誰?
“那人是何樣貌,是何來曆,你可有印象?以皇甫家的強勢,吃了那麽大的虧,你一定調查過對方的身份吧?”
顧辰追問道。
“那人相貌極其普通,絕對是易容,至于他的修爲深不可測,所使用的法術和戰技都極其古怪,聞所未聞,根本無從查起!”
皇甫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顧辰的眉頭不由得緊緊皺住。
如此說來,線索又斷了。
父親雖然被救走,但救走他的人身份來曆完全不詳,要如何查起?
“你可有撒謊?”
顧辰陰沉着臉。
“這件事上我沒有必要瞞你,對我又沒好處。”
皇甫德咬牙道。
顧辰心中不禁大爲失望。
父親,您究竟在哪?
現在是否還活着?
“宗主,他說的未必就是真的,讓我來嚴刑逼供吧。”
尉遲忠這時開口道。
顧辰點了點頭,“也好。”
于是尉遲忠幾人将重傷的皇甫德拖到了旁邊去,開始了慘絕人寰的折磨,試圖從他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情報。
而顧辰和陸依晨等人,則走到了兵庫的大門前。
“裏面就是真正的兵庫了?不知總共有多少寶藏。”
趙柔等人都有些興奮,顧辰的目光則落在門邊的石碑上。
這塊石碑一看就有不少年頭,應該是當年器王蔣百鳴特意留下的。
石碑上除了那顯目的“兵庫”兩字之外,還有一大段密密麻麻的文字,記載着一件驚人的事。
顧辰和衆人仔細查看起了那段文字的内容,很快,一個個神色悚然!
“上古年間,紫微古域文明璀璨一時,可惜後來不知因何原因滅亡,此地成了兇獸白鲸的巢穴。白鲸從世上消失後,此地漸漸成爲了一片三不管區域,被人稱爲白鲸府。”
“吾爲尋失落的紫微古域文明的煉器古法來到此地,經曆千辛萬苦,總算發現了貪狼、七殺、破軍三處古城的遺迹,但同時,也發現了更加驚人的事實。”
“原來當年的巨獸白鲸未曾死去,它似乎在等待着什麽,與白鲸府同化,三萬年來一直沉睡不醒。”
“吾一時大膽,進入了白鲸體内,爲其體内世界之遼闊震撼不已。”
“吾前半生癡迷煉器,尤其喜好殺伐重器,待到而立之年,卻疾病纏身,才意識到制造殺伐重器有傷天和,可惜爲時已晚。”
“吾命已不久,自知重器若流傳世間,必然引發生靈塗炭,理應盡數銷毀。奈何這些重器耗費了吾一生心血,吾始終沒有勇氣毀掉。”
“師門希望吾留下重器,但吾自知若千煉聖宗得此重器,不過令世間更加動蕩,不是合适歸處。”
“正逢此時進入這白鲸體内,吾意識到此處正是兵庫最佳的埋葬之地,于是便将兵庫封印在此。”
“終究是不忍一生心血付諸東流,吾于是祭煉九十九鼎,流傳世間,期待兵庫合适的繼承者出現。”
顧辰和陸依晨等人看到這裏,頭皮已經是有些發麻。
“器王的意思是,我們此刻在巨獸白鲸的體内?這怎麽可能?”
小雀失聲道。
衆人都覺得匪夷所思,如此事情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他們在這裏面呆了那麽久了,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一頭巨獸的體内!
“恐怕這事情是真的。”
顧辰深吸了口氣,聯想起這一路上的種種古怪。
那無處不在的怪異臭味,正是白鲸血肉的自然味道。
他們先前穿過的一條條甬道,恐怕隻是白鲸的血管!
而先前爲何會遇到畫出來的天空和能夠腐蝕一切的綠色海洋,這一切也都有了解釋。
恐怕那根本不是什麽秘境,而是白鲸的胃!
那綠色海洋,不過是白鲸的胃液!
那天空之所以是畫出來的,純粹是器王吃飽撐着鼓搗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