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蒙哥馬利才緊張起來。
“命令他們守住陣地,無論如何也不能後退一步!”蒙哥馬利說。
“我們就是這麽對他們說的,将軍!”
“那就再說一遍!”
“是!”
就像之前所說的,蒙哥馬利的指揮作風是喜歡戰前把一切安排好,所以就連參謀都能猜到蒙哥馬利會下達怎樣的命令,而蒙哥馬利在碰到這種情況時就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因爲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登陸的危險再一次降臨到英軍頭上,英軍的身後是海洋,如果讓德軍把他們打得節節敗退的話,已登陸的兩個師的部隊無疑将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這時艾森豪威爾打了電話過來。
“我想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艾森豪威爾說:“因爲現在距離美軍預定的登陸時間隻有兩個多小時了!我要決定讓那些小夥子繼續等待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不,計劃延後了!”蒙哥馬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英軍被德軍打得節節敗退,這時候如果美軍再擠上去……那将會是所有人的噩夢。
“情況很糟是嗎?”艾森豪威爾聽出了這話的另一個意思。
“是的,情況不妙!”蒙哥馬利隻能如實回答。
“需要我們的幫助嗎?”艾森豪威爾問。
“不,我們能解決!”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蒙哥馬利是不會尋求美國人的幫助的,因爲那就就代表着認輸。
于是艾森豪威爾就不再說什麽了。
事實上,美軍到現在就可以說赢了一半了……蒙可馬利之前信誓旦旦的說能夠保證美軍後勤補給的安全且有序,可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半小時後情況繼續惡化甚至有全線崩潰的迹像。
原因是英軍第五師在德軍坦克的猛攻之下不斷朝海岸線的灘頭陣地退卻,灘頭陣地又擠滿了英軍的後勤人員以及白天從運輸船上卸下來來不及運走的物資,于是英軍第五師師長柏得溫認爲這十分危險……人員過于密集很容易因爲遭到敵人炮火覆蓋而傷亡慘重,如果再加上坦克的沖擊的話,這些人要麽喪生于坦克的履帶要麽就隻能跳到海裏喂魚。
柏得溫在第一時間就聯系運輸船隊希望他們能從灘頭運一批人離開,這樣作戰部隊才有作戰空間。
但柏得溫沒想到的是,一個人、兩個人或許很容易控制,也很容易告訴他們正在發生什麽并解釋爲什麽要這麽做,但如果是一千人一萬人……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水手們駕駛着上百艘希金斯船出現在灘頭準備撤走一部份後勤人員的時候,作戰部隊就以爲是守不住陣地要撤退了,前頭是德國人坦克“隆隆”的馬達聲,近到連“咯吱咯吱”的履帶聲都能聽得到,後頭則是一艘艘船正在組織撤退……戰壕裏的每一人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被抛棄了?是不是成爲别人撤走的墊腳石了?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英軍士兵們不顧軍官的喝阻,紛紛調頭朝希金斯船的方向跑去……他們想去占一個位置,慢一些隻怕就要留在這裏永遠也回不去了。
于是灘頭的人就越擠越多,個個都想上船,這使柏得溫不得不下令讓希金斯船離開海岸線,甚至鳴槍警告,但這還是無濟于事,英軍士兵們紛紛丢下槍跳到海裏朝希金斯船遊去……
幸運的是,因爲此時是在夜裏,德軍并沒有發現英軍灘頭陣地混亂,還是一闆一眼的朝前緩慢推進。否則的話,他們隻需要一個沖鋒就可以在灘頭展開一場大屠殺了。
即便如此,情況還是十分危急。
德國人已推進至距離灘頭陣地隻有1.5公裏的地方,可以說隻有一步之遙。
這時蒙哥馬利隻能咬咬牙,下令炮兵朝一個叫福卡的村莊并以這個村莊兩側展開轟炸。
參謀對此表示驚異:“将軍,那個村莊還有我們的部隊!”
“多少人?”蒙哥馬利闆着臉問。
“不清楚,大慨一個營!”參謀回答:“我不确定他們有沒有逃走!”
“開火!”蒙哥馬利說。
“是!”
……
于是蒙哥馬利在西西裏島上準備的六百門火炮并儲備的大量炮彈就起到了作用,他們将炮彈成噸成噸的傾瀉到對岸并炸出了一道幾乎可以說密不透風的彈幕,總算是擋住了德軍前進的腳步。
當然,不久後法國的土倫艦隊也參加到了轟炸的行列。蒙哥馬利甚至還命令他們行駛到近海靠近沙灘,萬一有德軍沖過來的話,軍艦上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炮就可以起到掩護作用。
應該說,蒙哥馬利的這些命令還是正确的……雖然轟炸有可能導緻誤傷,但與被敵人闖過防線沖上沙灘陣地比起來,這些誤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直到這時英軍才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再次組織起防禦。
其實,這或許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
因爲如果英軍一直不逃跑的話……這時候英軍就差不多是被德軍給粘住了,英軍即無法前進也不敢輕易撤退,因爲他們擔心會被德軍跟着屁股追殺一口氣趕下海去。
于是炮兵就一直無法發揮作用,因爲這時在前線就不是一個營的部隊那麽簡單了。
反而是英軍的這種突然撤退,事前毫無先兆的,雖然這導緻了灘頭的一些混亂險些失控而且還有些潛在的危險,但兩軍卻出現了難得的“脫離接觸”,也正是這個“脫離接觸”才使英軍逃過一劫。
之後英軍的抵抗,幾乎就是躲在炮火後頭放放槍,這樣一直堅持到天亮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天色一亮,德軍就不得不撤退。
其實德軍是在天亮之前就撤退的……坦克需要時間返回陣地并隐藏起來,否則天亮後盟軍的戰機一出來,那時再跑就來不及了。
隻是英軍并不知道這一點,被吓破膽的他們一直就炮彈炸到天色大亮确信對面已沒有敵人的坦克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