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将軍!”張弛回答:“朱安将軍告訴我了!”
等了一會兒,巴頓見沒下文,不由疑惑的問道:“就這樣了?”
“不然還怎麽樣?”張弛反問。
“我以爲你會憤怒,會反對!”
“我當然憤怒,也反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張弛回答:“但同時我也知道任何的憤怒和反對都是沒有意義的!”
“嗯!”巴頓想了想,就說道:“如果你同意,我們會派出潛艇……你知道的,巴勒莫是個港口!”
張弛知道巴頓的意思,潛艇可以接走張弛及位于第一師的中國顧問。
但張弛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不,我不能丢下他們帶着中國士兵獨自離開!”張弛回電。
負責收發電報的都是佐阿夫兵團第一師的通訊兵,他們在看到這些電文及張弛的回答時,不由紛紛朝張弛投來欽佩和感動的目光。
事後庫克依也知道了這事,他專程從前線趕回指揮部,熱情的擁抱了張弛一下,說道:“将軍,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和我的部下都很感激你,還有與我們同甘共苦的中國人,謝謝……不管這一仗最後的結果是怎麽樣,我們認爲都是值得的!”
這當然在佐阿夫兵團也造成一番不少的轟動,因爲這就驗證了那句話:“患難見真情!”
在這最後的關頭,中國軍隊明明有機會抽身而去但卻沒有這麽做,這已經足以證明中國人是可以信任的了……而這又與法國軍官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第一師裏還是留有一部份法國軍官充當顧問的,這是吉羅将軍爲了控制或者也可以說是監視佐阿夫兵團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支顧問團大慨有三百多人,由雅克上校帶領。
當雅克上校聽說了這件事後,就面色蒼白的來找張弛,問:“将軍,如果你們不願意回去的話,那麽……是否可以把機會留給我們?”
張弛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法國軍官在美國人眼裏根本就不重要,如果知道是來接這些法國軍官的話……美國人是不會願意讓他們的潛艇冒險潛入巴勒莫港接人的。
“放心,上校!”張弛拍了拍雅克上校的肩膀:“我們不會有事的!”
“将軍……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這裏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也該到了回去的時候了……”
張弛搖了搖頭,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回答道:“誰也不能在這時候脫離部隊,一個都不行,否則都以逃兵處置!”
庫克依則高興的說道:“哦,雅克上校,你知道我們是怎麽置逃兵的……”
說着就笑眯眯的打量着雅克上校,似乎是迫不及待的等着雅克做逃兵。
雅克上校一看形勢不妙,哪裏還敢再提撤出的事,趕忙找了個借口灰溜溜的逃了回去。
有了法國軍官這行爲的一反襯,就俞發顯得中國軍官的高大,于是很自然的,遠征軍戰士與佐阿夫士兵的關系又更進了一步。
如果說以前是“同志”和“戰友”的話,那麽現在就發展到了“兄弟”的程度,佐阿夫士兵已經把中國顧問當作自己人而無話不談了。
“那麽,你有什麽打算,少将?”巴頓問:“告訴我你的計劃,我會盡力派出空中力量去支援你們的!”
這可以說是巴頓的一種贖罪的行爲,更确切的說是爲了彌補虧欠了中國軍隊和佐阿夫兵團的一些東西。
說實話,巴頓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
“我打算堅守巴勒莫!”張弛回答。
“什麽?”巴頓對這個回答感到意外,他原以爲張弛會要求美國軍艦和戰機的支援,掩護佐阿夫兵團撤退。
如果是撤退的話,張弛和佐阿夫兵團并非沒有機會,畢竟德國人要的是巴勒莫,同時德國人在拿到巴勒莫後還會急着建立一條巴勒莫延伸至墨西拿港的防線,他們沒有多餘的兵力同時也沒有興趣去追擊佐阿夫兵團。
所以,追擊佐阿夫兵團的頂多是些意大利軍隊,以意大利軍隊的士兵……要想逃回來并非不可能。
但是現在,張弛竟然還要堅守巴勒莫。
“也許你不明白,少将!”巴頓這時不由來氣了:“英國人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放棄巴勒莫,換句話說,隻要巴勒莫還在你們手上,那麽我們就很可能不會得到前進的命令!而你們,要面對的則是德國人的兩個師,而且是精銳部隊!”
“我知道,将軍!”張弛回答。
“那你爲什麽還要這樣做?”巴頓問:“我是說,你還想堅守巴勒莫,我看不出這有什麽意義!”
“很簡單!”張弛回答:“因爲我認爲我們能打敗這兩個德國師!”
“你……”巴頓聞言不由語塞。
同時不由破口大罵:“這個狂妄的家夥,居然想用一個法國師打敗兩個精銳的德國師!他把自己當作上帝了嗎?”
當然,這些話巴頓是不會的發到電報裏的。
其實張弛這時對巴頓撒了個謊,他并沒有想打敗這兩個德國師……
首先的确如巴頓所想的那樣,佐阿夫兵團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守住巴勒莫,除非張弛是上帝。
因爲巴勒莫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兩個德國師,還有周圍不計其數的意大利軍隊,另外還有德、意軍的海空力量……其它的不說,就算用炮彈炸都能把巴勒莫炸平了。
其次,張弛也不舍得把這兩個德國師給擊潰。
開玩笑,這是張弛準備用來轉嫁到英國人頭上的“麻煩”呢,怎麽可能就這樣把它給打垮了……這樣不是太便宜那些英國人了。
想到這裏張弛不由微微一笑:
英國人這是在玩火,蒙哥馬利是被私心給蒙蔽了,否則像他這麽謹慎的人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戰場上要一切以打敗敵人爲重,而不能在内部創造各種矛盾而莫名其妙的給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最後英國人會發現,他們這麽玩,火會燒到他們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