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這樣!”吉羅将軍有些苦惱的回答,随後從文件中翻出一份報紙,在對着衆人晃了晃,說道:“但是你們也知道的,戴高樂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他有英國人的支持,英國媒體正全面替他宣傳,他在報紙上宣稱希望所有的法國人及法屬部隊聯合起來一起解放法國,而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卻在阻止這一進程!”
不用說,這“别有用心的人”指的就是吉羅将軍以及阿爾及爾政府的法國軍官。
戴高樂這一招很高明,他不過是在報紙上說了幾句話就讓阿爾及爾政府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地。
不同意見面吧,那就被戴高樂說中了,阿爾及爾政府是“别有用心的人”,不希望所有的力量團結在一起使法國得到解放。
同意見面吧,就不可避免的要讨論誰指揮誰的問題,而在這方面阿爾及爾政府顯然是處于下風的。
這事讨論來讨論去,沒有人能給出一個合适的方案……這些法國将軍都不是合格的政治家,包括吉羅将軍也是,這也是史上吉羅将軍空有在非洲的大好形勢最後還是要服從“戰鬥法國”指揮的原因。
半小時後張弛有些耗不住了。
這事本來與張弛無關,可以說是法國的内部事務,而且有些話張弛也不方便多說,所以才一直沒有插嘴。
當然,就算是這樣張弛覺得也不适合在會上公開說,他乘着會間休息的時候就把吉羅将軍邀到一旁,小聲說道:“将軍,你爲什麽不把這件事跟美國人說?”
吉羅将軍不由一愣,接着就疑惑的望着張弛:“跟他們說會有用嗎?”
張弛不由氣苦的說道:“戴高樂将軍是由英國支持的,而美國是不會座視英國拿走所有的利益,所以……”
接下來的話已經用不着多說了,吉羅将軍不由半張着嘴巴點了點頭,接着喜形于色的說道:“對對,我這就與艾森豪威爾将軍聯系,多虧少将提醒!”
說着就連會都不開了,拔腿就往通訊室走。
過了一會兒,吉羅将軍就春風得意的回到會議室裏,說道:“先生們,我們很快就會安排一次與戴高樂将軍的見面!”
聽到這話以及看到吉羅将軍的表情,一衆法國将軍不由一頭霧水,剛才吉羅将軍還在爲這事煩惱,可是現在……
“我隻能告訴你們,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吉羅将軍說。
聽吉羅将軍這麽說,法國将軍們也就猜到了,這後頭肯定有美國的介入。
吉羅将軍所說的安排當然就是美國的安排。
而且張弛沒想到的是,這事情轉了一圈又會回到自己頭上……
不久後張弛就接到艾森豪威爾的電話。
“少将!”艾森豪威爾說:“我們在摩洛哥安排了吉羅将軍與戴高樂将軍的會面,我希望你能參加!”
“我?爲什麽?”張弛對此表示意外。
“我們不便直接介入,明白嗎?”艾森豪威爾說:“而你卻不同,你是法屬殖民軍的總顧問,你有權力也有責任過問這件事!”
這麽說張弛就明白了,美國這是不想落下幹涉法國内政的口實,或者也可以不希望直接與英國沖突,于是就用張弛這個第三者來代表美國的利益。
于是兩天後,張弛和吉羅将軍就搭乘飛機飛往摩洛哥的卡薩布蘭卡的費達拉。
那裏有一支美國部隊駐守,美軍征用了幾間别墅,這些别墅的住戶都遷到别處去了,此外四周又被清空并用鐵絲網圍了起來,裏裏外外到處都是美國兵守衛不允許閑雜人進出。
接待張弛和吉羅将軍的是個叫韋伯的美軍上校,很明顯,他已經從上司那得知道自己的任務和相關的情報,所以他隻是禮節性的朝吉羅将軍敬了個禮,接着就熱情的對張弛說道:“很高興見到您,将軍,請允許我向您表示敬意。哦,還有我的部下……他們都很期待見到您!”
“謝謝!”張弛回答:“另外,代我向他們表示感謝!”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韋伯上校說。
“什麽?”張弛問。
韋伯上校看了看表,說道:“戴高樂将軍或許還有一小時才到,您能對我的部下說幾句話嗎?”
“當然!”張弛回答:“我很願意!”
這是屬于美國人的一種熱情,張弛相信這是士兵們自發的舉動,因爲做爲警衛的他們是不允許要求與會人員對他們講話的……但美國大兵向來不遵守紀律。
另一個,就算要求講話,那也應該是要求吉羅将軍講話而不是張弛。
這也讓吉羅将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過張弛告訴他,這隻是普通的軍人之間的聊聊天而不是什麽演講,吉羅将軍很快就釋懷了。
其實這的确就是軍人之間的聊天,美國大兵們也隻是圍了上來而沒有列隊。
很久沒有與美國兵打交道,張弛難免又會有些親切感,他上前與幾名美軍士兵握了握手,說道:“嘿,老兄,還好嗎?”
“很好,将軍!”
“那就好!”張弛說:“如果你們告訴我,我的狀态很不好,昨晚因爲在酒吧裏喝多了現在還頭暈腦漲的,那我就該小心了,因爲我的安全是由你們來保障的不是嗎?”
“哄!”的一聲,美軍士兵會心的笑了起來。
他們很能理解張弛說的這種美國式的幽默。
“那麽!”有一名士兵朝另一邊的吉羅将軍揚了揚頭:“兩個法國将軍讨論的,是的法國軍隊的指揮權是嗎?”
“可以說是吧!”張弛回答:“所以你們很幸運,你們參與了決定法國命運的一次會議!你們甚至還可以說……是你們保障了這次會議的召開!”
“是的!”
“我可以把這事向我家人炫耀了!”
……
正如之前所說的,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演講,而是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