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藍道已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麽氣憤過了,他實在沒想到敵人僅僅隻是一道坦克壕就讓自己的部隊損失了這麽多坦克耽誤了這麽多時間。
海因茨藍道不由咬了咬牙,自言自語道:“現在,該是給那些中國人好看的時候了!”
但海因茨藍道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随着一聲聲爆炸,開過反坦克壕的坦克很快就沒了聲音,海因茨能看見的就隻有一道道夾雜着黑煙的火焰,以及一個個渾身着火的坦克乘員慘叫着從坦克裏鑽出來亂跑亂跳。
“發生了什麽?”海因茨藍道問。
通訊兵也一臉的茫然,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将軍,突破防線的坦克被擊毀了!”
“我知道被擊毀了!”海因茨藍道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他紅着臉大吼:“我是問他們怎麽被擊毀的?”
通訊兵隻得無助的回答:“還不清楚,将軍!”
海因茨藍道不解的原因,是突破防線的坦克是4号坦克。
4号坦克雖然不是無敵的,但敵人的坦克和裝甲車都在亞曆山大港内,那麽敵人還有什麽能這麽迅速就擊毀4号坦克呢?
反坦克炮?
不大可能,衆所周知敵人反坦克炮要麽就是穿深不夠要麽就是像M5反坦克炮那樣的巨無霸,它如果存在的話早就被德國空軍發現并摧毀了。
火箭筒?
4号坦克的間隙裝甲是專爲火箭筒的金屬射流設計的,它可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被火箭筒摧毀!
那會是什麽呢?難道敵人又有新式的反坦克武器?
想了想,海因茨藍道就下令道:“把‘虎’式派上去!”
“是!”通訊兵應了聲,就朝步話機裏轉達了命令。
不一會兒,三輛“虎”式坦克就像一個笨拙的怪獸似的緩緩出現在中國軍隊的防線面前。
“全體注意!”同鄉人大叫:“敵人的老虎上來了,做好戰鬥準備!”
戰士們管“虎”式坦克叫“老虎”,這外号聽着十分霸氣,但張弛卻知道……這回“老虎”隻怕要陰溝裏翻船了。
“虎”式隆隆的開了上來,在他們的兩側依舊是兩輛4号坦克伴随,甚至前頭還跑着幾名工兵。
“虎”式的派頭就是不一樣,還需要工兵在前頭探路觀察地形。
不過戰士們顯然不會讓這些工兵完成任務,狙擊手“砰砰”幾槍就将他們打倒在地。
但“虎”式并沒有因此而停下它們的腳步,或許它們是對自己的裝甲很自信,又或許是它們以爲自己的火炮可以摧毀一切擋在面前的障礙,三輛坦克以十分穩定的速度幾乎同時輾上了反坦克壕後的沙丘。
坦克越開越近,張弛甚至都可以聽到它發動機的轟鳴聲。
接着就沙丘分界線處露出一根長長的炮管,緊随其後的就是坦克的履帶,履帶就像傳送帶似的帶起一堆堆的沙土滾滾而來。
在坦克跨上的沙丘頂部的那一刻,其因爲重心還在中後部的原因,所以首部高高的昂起,将大慨三分之一的薄弱的底部裝甲完全暴露在遠征軍戰士面前。
更糟糕的還是,因爲此時坦克高高昂起,所以坦克炮及機槍全都是對着天空,也就是說此時的坦克可以說沒有任何自衛能力。
“打!”同鄉人大喊一聲。
幾個早已準備好的火箭筒射手就在這時扣動了扳機。
火箭筒的穿深是100MM,而“虎”式坦克的底部裝甲隻有25MM,于是一片爆炸聲過後,兩輛“虎”式坦克霎時就被炸成了一團火球,由于慣性,它們還是繼續朝前運動了一陣直到開進了沙丘的這一頭才緩緩停了下來。
另一輛“虎”式坦克比較幸運,它或許是在沙丘後打滑了一下,于是戰士們發射出去的幾枚火箭彈全都打偏了。下一秒等它越過沙丘時火箭筒射手們又正在裝彈。
不過這卻并不意味着戰士們就沒有攻擊它的機會。
“虎”式越過沙丘之後就輾上了沙丘的另一個斜面,于是就由露出底盤變成了露出頂部。
“虎”式頂部裝甲隻有40MM,火箭筒打它當然也不在話下,于是幾發火箭彈一塊砸上去很快就把它給打趴下了。
這就是“戈蘭壕”的另一個特點,敵人的坦克和裝甲車不是說越過反坦克壕就沒有危險了,它們在爬上大至是三角形正反兩個斜面的沙丘時,就會出現“擡頭露肚低頭露背”的情況。
坦克的裝甲最薄弱的部位就是頂部和底部,而“戈蘭壕”卻可以讓坦克在跨越時把這兩個薄弱部位各暴露一次,更厲害的還是,在跨越時因爲俯角、仰角太大,坦克還基本沒有自衛能力。
這情況使另一邊接到情報的德軍通訊員都愣了,他确認了兩次後才敢向海因茨藍道報告:“将軍,我們的‘虎’式……已經被擊毀了!”
“什麽?幾輛?”海因茨藍道問。
“全部,我們派上去的三輛!”
“不,這不可能!”海因茨藍道說:“是不是通訊出了問題?”
“将軍!”通訊兵回答:“是确認被擊毀!”
海因茨藍道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說道:“不,這可是‘虎’式,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海因茨攻道不知道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其實派上去的是“虎”式還是4号坦克甚至是1号坦克都不會有區别,因爲火箭筒能夠輕松的擊穿所有這些坦克的頂部和底部裝甲。
“将軍!”通訊員問着海因茨藍道:“科爾上校請示,下一步該怎麽辦?”
海因茨藍道遲疑了下,他很想孤注一擲命令所有的坦克一古腦兒的沖上去。
但他最終還是強行把這個沖動壓了下去,因爲他知道,自己如果這麽做的話,即便是能突破敵人的防線,最終也無力再面對躲藏在亞曆山大港内的敵人裝甲部隊。
所以,海因茨藍道認爲,他需要先了解一下情況,然後再根據這個情況制定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