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對目前英國和德國之間的這場戰争并不上心……畢竟這場戰争對中國沒有太多的直接關系,如果不是因爲擔心出現蝴蝶效應影響了整個世界格局最終也會影響到中日戰争,張弛甚至都懶得理會是誰輸誰赢。
而張弛之所以向蒙哥馬利要作戰數據和文件,也并非像張弛所說的了解戰局,他是想确定是什麽使英軍打輸了這一仗。
艾布納上校很快就把相關文件交到了張弛手中,或許是看到了張弛指揮部中的沙盤,艾布納就饒有興趣的對着沙盤向張弛講解了當時整個作戰過程。
“我們在一線大慨投入了20萬人!”艾布納說:“我們的進攻分爲四個階段:一,戰前的集結以及騙敵措施。德國人知道我們要發起進攻,但他們不知道我們要從哪裏以及什麽時候發起進攻。蒙哥馬利将軍命令在前線頻繁調動坦克引起德國人的緊張,慢慢的他們就習以爲常了,以爲我們不過是虛張聲勢。”
對此張弛表示認同,這就是“溫水煮青蛙”,等到英軍真正調動兵力準備發起進攻時,德國人以爲這還是在虛張聲勢。
“第二階段!”艾布納繼續說道:“在發起進攻的那一天,我們集中各兵種部隊在空軍的配合下在敵戰線上打開缺口,然後向敵縱深發起進攻!”
張弛又點了點頭,這麽做當然也是正确的,英軍有着強大的裝備和兵力優勢,如果再集中優勢兵力從一點突破……這巨大的差距就使德軍很難抵擋。
“我們的突破口在這……”艾布納用指揮棒指着沙盤的一點,說道:“魯韋薩特山一帶,我軍集中了408門重炮和48門中型炮持續了15分鍾的轟炸,完全壓制住了德國人的炮兵,我們每發射10發到22發炮彈,德國人才反擊一發。五分鍾後又是10分鍾的轟炸,讓那些從戰壕裏鑽出來的德國人吃了一次虧……”
張弛不由笑了笑,蒙哥馬利還是很會使用一些小戰術的。
“知道嗎?”艾布納說:“這是北非戰場上最猛烈的一次轟炸,整條戰線我們一共使用了1000多門大炮……這也是我經曆過的最猛烈的一次炮擊,我從沒見過那樣的場景。然後,第30軍所轄的澳大利亞第9師、南非第1師、第51高地師和新西蘭師共4個步兵師在15公裏的寬的正面發起了進攻……”
“步兵師?”張弛感到有些奇怪,他原本以爲英軍的進攻應該是坦克在前頭掩護帶着步兵前進,但這場進攻顯然不是這樣。
這或許也是開始進攻的幾個師大多是外籍兵團的原因。
“是的,步兵師!”艾布納回答:“德國人在防線前埋下了很多地雷,步兵師進攻負責清除地雷,随後第10裝甲師跟進并以炮火和火力掩護步兵進攻,空軍則不停地對敵軍前沿和縱深進行猛烈轟炸和襲擊……”
這就是殖民軍與英軍的不同命運,如果是純英國軍隊的話,顯然是不會讓他們走在坦克前頭的。
“那麽……”接着張弛就問:“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呢?”
“我們成功的突破了德國人的防線!”艾布納說:“接着戰役就進入第三階段:分散敵人的兵力和注意力使其不能對突破口進行有效的堵塞和反攻,并大量消耗敵人預備隊……問題就出在這!”
“什麽問題?”
“德國人的兵力比我們想像的要強!”艾布納回答:“還有地雷和炮火……他們實際上是隐藏了實力,地雷使我們前進的速度十分緩慢,這時德國人的炮火才發揮作用,它們不斷的向正在雷區摸索前進的士兵、車輛和坦克轟炸。你知道的,沙漠中沒有明顯的地貌特征,我軍的轟炸再加上德國佬的轟炸,掀起的沙子和塵土很快就遮住了整個天空……這是我們沒想到的,四周一片黑暗,就算打照明彈也隻能看到前方幾米遠,于是我們的進攻受阻了。”
“爲什麽沒有炮火壓制呢?”張弛問。
“我們沒有那麽多的炮彈!”艾布納回答:“還有空軍也沒有足夠的增援,這些都使戰局朝對我們不利的方向發展,再加上德國人就很清楚自己雷區的位置,他們的裝甲部隊從雷區中穿插進來襲擊了我軍進攻部隊的側翼,敵我雙方在這一帶展開了幾天的厮殺……最終,戰局根本就沒有發展到第四階段,也就是實行最後的突破以瓦解敵人最後防線,裝甲部隊沿着開辟好的道路源源不斷的向前推進!”
“怎麽會這樣?!”對此張弛大感驚訝。
接着張弛檢查了下英軍投入到戰場中的兵力,接着很快就明白了:809輛坦克對德軍547輛坦克,610架飛機對德軍480架飛機……雖然英國在裝備上還是占有優勢,但卻沒有很明顯的絕對優勢。
原因是什麽呢?
張弛心裏清楚……曆史上的阿拉曼戰役正是緬甸第一次遠征失敗的時候,美軍正集結了大量的飛機、坦克、大炮以及彈藥準備投往緬甸,卻因爲第一次遠征迅速潰敗而轉投北非戰場。
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緬甸的第一次遠征成攻了,于是美國準備的這些飛機、坦克等等,就全都投到了緬甸而不是北非……
于是阿拉曼戰役才會打成這個樣子。
試想,如果在進攻時英軍有足夠多的火炮、飛機或是彈藥的話,就可以輕松的壓制住德軍的炮兵,這樣德軍炮兵在戰場上基本無法發揮作用,或者英軍擁有足夠多的坦克的話……要知道那可是美制“謝爾曼”坦克,這些坦克雖然對于德軍“虎式”坦克來說算不上什麽,但隆美爾手上也大多是些落後的2号、3号坦克,隻有三十幾輛4号坦克能與“謝爾曼”一戰,意大利軍隊手裏的老式M13型坦克就更不用說了,其攻擊能力隻處于30年代初期的水平,意軍自己的都将其稱爲“緩慢移動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