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你這是……”
“執行命令!”此時的張弛已不跟他廢話了。
“是!”張清粕應了聲,當即就回屋将張弛的狙擊槍帶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熟練的爲其裝上狙擊鏡。
張弛接過狙擊槍,一種久别重逢的感覺注在心裏油然而生。
這種久别重逢并不是指張弛很久沒有摸槍了,事實上……張弛有空沒空就擦擦槍,閑時用腦累了還會去練練槍法。
但是帶着它重新走上戰場……張弛已記不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粱參謀!”張弛下令道:“你代替我指揮,先來一通迫炮壓制!”
“是!”粱參謀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現在是非常時刻,也就不說什麽師長能不能親上戰場的問題了……事實上,國軍部隊裏師長親上戰場的還真不是少數,比如戴安瀾,再比如寥耀湘……
這有一部份是由部隊裝備的先進程度決定的,部隊裝備弱後,那士氣就很重要,師長甚至軍長親上戰場都沒什麽稀奇的,如果裝備先進甚至先進很多,這優勢本身就可以給部隊高昂的士氣,這時候師長、軍長上戰場不但起不了什麽作用,反而會給敵人擊斃師長、軍長重挫士氣的機會。
總之,戰場沒有什麽固定的規則,師長不是不能上戰場,而是看有沒有必要。
此時張弛絕對有必要上去鼓舞一下士氣,原因是戰士們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打這種裝備劣于敵人的硬仗了。
張弛沒有多想,帶着兩名通訊員和幾名警衛就提着步槍貓着腰沿着交通壕往第一道防線跑去。
“嗚……”就在張弛等人往前跑的時候,遠征軍的迫炮連就朝日軍逼來的坦克打出一發發炮彈。
這主要是爲一線的部隊争取一點時間……如果任日軍這樣在坦克的掩護下朝前推進的話,隻怕不到十分鍾他們就推進至200米的距離了。
而200米距離又是與日軍作戰的危險線……日軍會利用擲彈筒的優勢壓制遠征軍的火力并蜂擁而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第一道防線很快就會崩潰。
現在打出一排排迫擊炮,就能使日軍的進攻速度慢下來,這一方面可以讓戰士們有更多的準備時間,也讓張弛有時間上去親自指揮。
在炮聲中一路往前跑,在這過程中張弛有些氣妥……他娘的,以前跑上這麽一段路怎麽着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現在才跑這麽一陣子就有些腳軟了,也不知道這是因爲穿的棉衣太厚還是自己坐辦公室太久造成的,看來往後還是要注意煅煉身體。
十分鍾左右張弛一行人才跑進了一線戰壕,匆匆在戰壕旁探出頭一看……日軍坦克已經推進至三百米範圍了。
“師座!”見張弛一行人跑進來,同鄉人趕忙靠了過來趴在身邊,說道:“你怎麽上來了?”
“少廢話!”張弛說:“由我來指揮,咱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硬仗!”
“好嘞!”同鄉人被張弛的這種自信給感染了,轉身就向身邊的戰士叫道:“弟兄們,師座說了……今天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硬仗。有沒有信心?”
“有!”戰士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據戰後戰士們回憶說起這一仗,他們紛紛表示:“在剛見到鬼子成批坦克上來的時候還真有些慌了,雖然知道鬼子那坦克皮薄,但是咱們一沒炮二沒機槍,火箭炮的射程隻有兩百米左右,不過這是在夜裏……一百米能命中都不錯了,于是就得防着鬼子的擲彈筒,接着就是鬼子的沖鋒和刺刀,這仗根本沒法打嘛!許多人都以爲或是希望得到撤退的命令。”
“現在想起來,當時還真不能撤……守的地方就那麽大,鬼子的坦克一路往前推,一撤就把整個‘研究所’給推了!”
“大夥兒都不知道怎麽辦呢!但是師座上來一喊話……心裏就有底了,突然就都覺得這一仗咱們能打赢了!”
“那可不……師座什麽時候打過敗仗了?!”
……
所以,這其中不僅僅是師座親臨一線指揮的問題,更是張弛在部隊裏的威信及一直以來幾乎不敗的神話,給了遠征軍一針強心劑。
“照明彈!”張弛一聲令下。
“突突……”兩發照明彈就飛到了空中照亮了日軍的進攻陣形。
或許是因爲在黑夜裏前進步坦協同困難,又或者是日軍知道遠征軍來不及準備,于是他們不緊不慢步步爲營的朝前走,坦克履帶時不時掀起一些積雪,就像是揚起白色的波浪似的在遠征軍面前耀武揚威,一把把已經上好刺刀的步槍在坦克後此起彼伏的閃着寒光,偶爾有幾發炮彈在附近炸開就映出了一點點腥紅的火光,就像渴望着飲血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其實,這時張弛還真沒什麽主意。
打吧,日軍有坦克爲掩護,就算遠征軍手裏的半自動步槍等火力比日軍強,但卻阻擋不住他們的腳步。
不打吧,後頭不遠就是“研究所”,真是退無可退。
那麽……就隻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反攻!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反攻似乎就是一個找死的舉動,因爲還沒等遠征軍沖到日軍面前,日軍坦克上的機槍及火炮就會将遠征軍打倒在地。
就在這時,張弛在望遠鏡裏發現一名日軍腰間一閃……那是防毒面具上用于觀察的兩塊玻璃反射過來的光線。
日軍帶着防毒面具?!這又是爲什麽呢?
難道他們要用毒氣彈?
這不太符合常理,毒氣彈是往南運用于中國戰場的,北面的部隊包括僞滿洲國的部隊都因爲沒有作戰需求而基本沒有裝備。
下一秒張弛就明白是爲什麽了……“研究所”就是生産和研究毒氣彈的地方,地下倉庫裏還存着十餘萬枚的毒氣彈呢,日軍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擔心中國遠征軍會用毒氣彈來對付他們!
想到這,張弛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