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地點依舊是珍珠港……這裏對于召集太平洋戰場上的将領比較近。因爲張弛上次成功的說服了羅斯福,所以這一次哈爾西依舊帶着張弛同行。
會議出人意料的一片安靜,開始了好一陣子也不見人說話。
“先生們……沒有什麽意見要發表嗎?”羅斯福問,同時眼光瞄向了麥克阿瑟。
大家都以爲麥克阿瑟會有一肚子的話說,或是再次表達他上次所說的進攻菲律賓的計劃,但他卻什麽也沒說。
張弛知道,這也是麥克阿瑟厲害的地方……他很懂得如何把握别人的情緒和好奇心。
直到羅斯福點名:“麥克阿瑟将軍!”
“總統先生!”麥克阿瑟回答:“我認爲此時已經沒有必要多說什麽了。我承認,上次與……”
說着麥克阿瑟将目光瞄向張弛,然後繼續說道:“這位中國軍人,尊敬張弛上校争論的時候,我敗了。然後我們選擇了馬裏亞納群島而不是菲律賓。我也承認,我們在馬裏亞納群島取得了輝煌的勝利,上帝,我們的海軍竟然擊毀了日本人三百多架戰機,還有幾艘航母,更重要的還是……我們一架架B29轟炸機如期按照計劃的那樣布署在馬裏亞納群島,隻要總統先生一聲令下,它們就會飛往日本轟炸任何一個地方,甚至是東京!這太棒了,幹得好!”
衆人聽着都有些迷糊了,沒想到麥克阿瑟這回一上來是把對手熱捧了一番。
哈爾西則從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他與麥克阿瑟交往甚密,所以知道這不過是麥克阿瑟玩弄的一點小把戲。
張弛也知道,麥克阿瑟先褒獎對手一番,說一些誰都無法否認的話,實際上是在證明自己說話客觀增加自己言語的可信度。
所以,正向哈爾西所說的那樣,相比起做一名軍人,麥克阿瑟更适合做一名政客。
果然,接着麥克阿瑟就說道:“但是,現在形勢不一樣了!正如大家都看到的,日本人在菲律賓布署了足以撼動馬裏亞納群島的力量……這也正是我之前一直在擔心的,也就是上次會議中我強調的,菲律賓可不是一個我們可以輕松繞過去的小島,馬裏亞納群島正處于菲律賓和日本中間……先生們,日本人不是傻瓜,他們看到了這一點,事實上,他們也是正這麽做的,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馬裏亞納群島将會遭到來自菲律賓及日本的兩面夾擊。尤其是我們在馬裏亞納群島的補給線很長,這很容易遭到日本人的攻擊而出現問題……”
“恕我直言,将軍!”哈爾西反對道:“我們并沒有看到這一點,事實上,我們的運輸線幾乎沒有遭到攻擊!”
“那不過是日本人固執的用潛艇攻擊我軍航母和軍艦!”麥克阿瑟回應道:“但是,我們并不能寄希望于敵人一直會這麽固執下去不是嗎?就像我們不能總是希望敵人會犯錯一樣!”
哈爾西一時不話可說,因爲麥克阿瑟說的的确是戰場上的準則,隻不過麥克阿瑟有些不考慮實際情況……日本人一向都是那麽固執,另一方面,此時日本人的潛艇也不足以對軍艦多得像米一樣的美軍運輸線構成威脅。
“那麽……”接着麥克阿瑟又說道:“現在我們有兩個方向,一是菲律賓,二是抛開菲律賓把一個強大的敵人留在身後繼續朝日本挺進。我們該選擇哪一個呢?!這就是我不想發言的原因,因爲我覺得……任何懂軍事的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海軍将領們被麥克阿瑟說得啞口無言,因爲現在戰場上的情況似乎正是麥克阿瑟所說的這樣。
“将軍!”張弛回答:“我正是你所說的……那個不懂軍事的人!”
麥克阿瑟故作大度的聳了聳肩:“說說你的意見,上校,我正聽着!”
張弛并沒有說什麽意見,而是扭頭着呢着哈爾西:“我聽說……日本人在菲律賓的動作很大?而且還有很多戰機起降?”
“是的!”哈爾西皺着眉頭回答道:“我們的偵察機在菲律賓群島方向發現許多日軍的戰機活動,另外還有日本聯合艦隊,他們顯然是在對艦載機進行補充,以便對馬裏亞納群島發起進攻!”
“我并不這麽認爲,将軍!”張弛說。
“不認爲什麽?”哈爾西問:“是日本人的活動還是他們會發起進攻?”
“兩者!”
“什麽?”哈爾西疑惑的望着張弛,他雖然有些不同意麥克阿瑟的觀點,但他同樣也認爲日本人有兩面夾擊馬裏亞納群島的打算。
麥克阿瑟則笑道:“我得提醒你,上校!這可是戰争,我們對敵人的判斷不能隻憑主觀意識,否則……你的高傲和輕率将會害死許多人。”
“這句話同樣對你也适用,将軍!”張弛回答。
麥克阿瑟眼裏閃過一絲怒容,但在羅斯福面前又不便發作,隻好狠狠瞪了張弛一眼就叼着煙鬥把頭扭到了一邊。
“上校!”羅斯福問:“你認爲日本人這是虛張聲勢?”
“是的!”張弛點了點頭:“很明顯,日本人這是擔心我們直接進攻日本本土……事實上,日本人根本無力阻止我們進攻日本本土。将軍們……請你們想一想,再回顧一下我們在馬裏亞納群島的戰鬥,我們前後總共隻損失了四十架戰機,卻擊落了日軍兩百多架戰機。我們另外折損的八十架戰機,都是在黑夜降落時發生的事故,嚴格來說那并不能算入戰損。換而言之,我們在太平洋上已經具有壓倒性的優勢,無論日本人有多少戰機,對我們來說隻是花點時間将其擊落而已。這一點,我想作爲提尼安島海空大戰的指揮員,我有資格說這句話。”
聞言衆将軍不由紛紛點頭,因爲美軍擁有了“地獄貓”,所以事實的确如張弛所說的那樣,尤其這還在實戰中得到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