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阿瑟攤了攤手,故作大度的回答道:“說的對,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而且我相信我們不需要等太久就會知道答案了!”
“情況是這樣的!”此時的哈爾西已經沒空再做什麽口舌之争,他指着塔拉瓦的地圖說道:“主要是水深問題,我們的登陸艇擱淺,這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及裝備丢失,此時大慨有三千餘名陸戰2團的士兵被困在島上……”
“大慨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張弛回答。
“哦……”這時哈爾西才反應過來:“我忘了你們也有一支部隊參與這次進攻!我想,他們也同樣與你們失去聯系了吧!”
“是的!”張弛點了點頭。
哈爾西苦笑了一聲:“所以,我們對登島部隊的情況一無所知!我們隻能猜測他們處于缺乏裝備尤其是飲用水的狀态。”
頓了下,哈爾西就歎了一口氣道:“我們最後得到的情報是來自‘翠鳥’偵察機的,飛行員看見了我們的部隊跳出登陸艇朝岸上沖鋒的一幕,原話是:‘水裏人太小了,我看不清。他們頭頂着步槍,慢慢地向岸邊涉水前進,而在他們前方到處都是從敵人方向打來的子彈和炮彈,上帝,我想哭!我們該做點什麽讓他們逃出這個地獄!”
張弛不由默然了。
戰争就是這麽殘酷,指揮員在決策上的錯誤,往往需要戰士用生命來彌補。
這時一名通訊員匆匆跑進會議室報告道:“将軍,我們與登陸部隊聯系上了!”
“把通訊轉過來!”哈爾西當即下令道。
原來那是陸戰2團團長肖普上校,他派出部下到處尋找可以與指揮部取得聯系的電台,在損失了數十人後很幸運的在一輛被擊毀的登陸車上找到了一部可以用的電台。
張弛等人首先聽到的是一陣嘈雜的槍炮聲,由此也可知比托島上的戰鬥有多激烈。
接着就聽到肖普上校的報告:“将軍,形勢十分嚴峻,我們缺水、缺彈藥……該死,什麽都缺,我們的傷亡率可能超過百分之五十,而且還在增加。我無法集結自己的部隊,我甚至懷疑我們是否能夠抵擋日本人的任何一次進攻……”
聽着肖普上校的報告,哈爾西等人不由面面相觑,情況似乎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嚴重得多。
“你怎麽看?”哈爾西問着張弛。
“首先,我認爲我們應該先搞清楚這個‘避開’潮汐的規律!”張弛說:“比如它是什麽時候退潮的,又是在什麽時候漲潮的!”
哈爾西沒有多想,很快就讓情報部隊去調查。
這并不難辦到,隻需要聯系到哈蘭德少校就可以了,于是很快就得到了潮汐情況……“避開”是在黃昏時漲潮,清晨退潮。
也就是說,美軍恰好是在其退潮時發起了進攻。
“這也就是說……”這時哈爾西皺起眉頭說道:“如果在漲潮時進攻的話,我們就會失去戰機及艦炮的掩護!”
這或許是美軍作戰的特點,如果沒有戰機及火炮的掩護,他們就不會打仗了。
有支部隊類似這樣的情況更嚴重。
緊接着就有一名通訊兵跑了進來向麥克阿瑟報告道:“将軍,霍爾上校犧牲了!”
“什麽?”聞言麥克阿瑟不由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麽發生的?”
霍爾上校是美27師165團的團長,是負責馬金島戰鬥的最高指揮官,而他卻在開戰後不久就被敵人擊斃了。
“部隊對馬金島的進攻受阻!”通訊兵回答道:“坦克部隊不願意前進,霍爾上校在命令他們時被日軍狙擊手擊斃!”
原來,美27師的部隊習慣于炮火掩護下推進,一遇到日軍阻擊,有時甚至隻是幾個日軍的狙擊手,就停止不前。
他們所做的就是等待炮火将阻擊的日軍消滅後再前進。
而日軍在馬金島上建有大量的機槍火力點和永備發射點,美軍的推進遭到了頑強的抵抗,由于艦炮火力的精度不高,無法有效摧毀日軍的地下掩體,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用坦克。
但坦克手在這種情況下卻不願意了……步兵似乎隻是跟在坦克後什麽也沒做,就等着坦克火炮和機槍把前方的路炸平,然後步兵再跟着坦克上去接收陣地,這不是完全把坦克置于日本人的火炮之下嗎?!
于是坦克願接受這樣的指揮,霍爾上校隻好親自前去和坦克兵商量,卻被日軍的狙擊手打死,這也是美軍在地面戰鬥中陣亡的最高軍銜的軍官。
其實美27師更确切的說,是麥克阿瑟不應該以這一仗現今取得的成果爲榮,而應該引以爲恥。
原因是日軍在馬金島上的防禦十分薄弱,戰後發現這個島上的守軍共約690人,其中工程兵部隊340人,航空地勤人員110人,戰鬥部隊僅240人。
而美軍除去大量的軍艦、護航航母不算,僅一線投入戰鬥的地面部隊就有兩個團6400人。
這本該是有如風卷殘雲般的三兩下就把馬金島給拿下的,但美27師卻在馬金島上寸步難行……六千多人而且還是擁有大量坦克、火炮的六千多人,被日軍主要是非戰鬥人員的六百多人在平坦的地形上給死死的擋着動彈不得,這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麥克阿瑟有些尴尬的望了張弛一眼,然後壓低聲音下令道:“命令105團團長指揮部隊,在最短時間内拿下馬金島!”
“是!”通訊兵應了聲。
張弛沒心思理會麥克阿瑟那邊的問題,他手裏拿着飛行員拍下的塔拉瓦的照片,考慮了好一會兒,對哈爾西說道:“将軍,我會帶領我的部隊在今晚進攻比托島,請通知肖普上校,讓他們配合我們的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