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頓不知道的是,中國遠征軍這并不是“瘋狂”,而是被日本人帶上了絕路不得不這麽做。
遠征軍對“傑克的頭盔”的進攻整整進行了二十分鍾,之所以要這麽久,并不是因爲岡明支隊抵抗了這麽久。
事實上,岡明支隊的确打得很頑強,但是敵我之間懸殊的兵力及火力對比尤其是中國遠征軍完全不遜于日軍的作戰勇氣,使中國遠征軍有如摧枯拉朽般的在十分鍾之内就擊潰了岡明支隊。
但是,這并不代表坦克就可以安全的開上“傑克的頭盔”,因爲還是有許多受傷或是假裝受傷的日軍躲藏在草叢裏抱着手榴彈或是炸藥包,這使得戰士們不得不花些時間打掃下戰場。
完了後坦克往“傑克的頭盔”上一開,就在小山丘上頭布成了一個防禦圈。
新一團與新二團的坦克共有十五輛,減去新二團在戰鬥中損失的兩輛還剩十三輛……新二團沒有采取像張弛一樣的措施,所以五輛坦克被炸毀了兩輛,要不是張弛等人迅速擊潰了岡明支隊,隻怕新二團的坦克還會遭受更大的損失。
這十三輛坦克在山丘上每隔十幾米就擺上一輛,将山丘圍着了一圈,霎時那原本易攻難守的“傑克的頭盔”就變成易守難攻了。
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識……日軍的源内正一在防守曼德勒時,曾經就犧牲了坦克的機動性将坦克和裝甲車埋在地下做爲炮台使用,張弛這一回對“傑克的頭盔”的防守似乎也是這樣。
但實際上兩者卻是有區别的。
源内正一防守曼德勒,其将坦克和裝甲做爲炮台使用那是情非得已,明知道自己坦克及裝甲車各方面性能都與敵人相去甚遠,那麽與其在坦克戰上一輛輛被對方擊毀,還不如挖坦克壕限制雙方坦克的機動性。
其缺點就是……源内正一的敵人,也就是中國遠征軍擁有許多針對日軍坦克的反坦克裝備,比如坦克、反坦克炮、加農炮、榴彈炮甚至重機槍都可能打穿其輕坦克的裝甲。
于是,源内正一将坦克坦在地裏當作炮台隻有死路一條……那對于中國遠征軍來說隻是發現并打多少發炮彈才能将其摧毀的問題。
而現在張弛的做法,雖然也同樣是犧牲了坦克的機動性。但區别就是……日軍沒有有效的對付美式坦克的裝備,尤其是在瓜島上的這些日軍。
火箭筒?
就連美軍的巴祖卡到現在還沒露面,就更别提工業落後幾個級别的日軍了。
迫擊炮?
它或許能對美式坦克構成一定的威脅,比如其炮彈正好的砸中坦克炮塔的頂部,由于美軍斯圖亞特坦克炮塔頂部裝甲隻有10MM,迫擊炮炮彈或許能将其擊穿并将其擊毀,但這個慨率實在太小了,而且這個可能性也因爲戰士們在坦克頂部堆上沙袋再次降低。
能夠遠距離這些坦克構成威脅的,應該就屬反坦克炮。
但就算日軍有反坦克炮也起不了很大的作用,原因是戰士在布置這些坦克的時候,會利用山頂的棱線,也就是在山丘下往往隻能看到一點點坦克的炮坦和炮管,再往下的部位就被戰士們很巧妙利用地形隐藏或者用沙袋堆上做爲掩護。
所以,就算日軍手裏有反坦克炮,隻怕也很難對位于山頂的這些坦克構成威脅,尤其是這其中還有幾輛連日軍反坦克炮都打不穿的謝爾曼坦克。
因此,張弛的這個做法看在克利夫頓及川口清健眼裏就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感受。
克利夫頓見張弛這樣把坦克在山丘上圍成一圈防守就不由大吃一驚,趕忙一個電話挂到張弛那叫道:“張,你在做什麽?你這不是把自己的坦克當作靶了擺在日本人的炮火面前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上校!”張弛回答。
“不,你不知道……”克利夫頓堅持道:“坦克最重要的機動性,明白嗎?你不能這樣……”
克利夫頓的話還沒說完,張弛就把電話給挂上了。
這不怪克利夫頓,他并沒有多少與日軍交手的經驗,所以也不知道反坦克裝備一直是日軍的短闆,尤其是眼前這些登陸瓜島不久的日軍。
“混蛋!”在克利夫頓緊張的時候,另一邊的川口清健卻氣得額上青筋直跳。
中國人這一招可以說是切中了日軍的要害……
川口清健知道自己很難攻下這座由坦克圍成的鋼鐵保壘,因爲想要攻下它的話就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讓步兵抱着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沖上去,但這種做法明顯很難起到作用,這可以從剛才中國軍隊迅速擊潰岡明支隊可以看得出來。直到這時川口清健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太小看瓜島上的中國軍隊了,他們是比美軍更具有戰鬥力的軍隊,而自己卻一直以爲他們隻是美軍的附庸。
那麽,如果不拿下這座鋼鐵保壘的話,就意味着日軍這次進攻的全面失敗。
其原因很簡單,2号高地正好位于日軍的進攻路線上,所有朝美軍防線進攻的軍隊都會把其後背亮在2号高地的中國軍隊面前,而所有要去增援的部隊都會遭到2号高地上中國軍隊的壓制……
正在川口清健還在猶豫的時候,2号高地上的中國軍隊已經朝周圍打出幾發照明彈,接着槍聲很快就響了起來,暴露在照明彈亮光下包括還在朝美軍陣地沖鋒的日軍就随着槍聲一排排的倒在了血泊中。
“少将閣下……”參謀焦急的催着川口清健:“在中國人還沒完成包圍圈之前,快下命令吧,否則就來不及了!”
川口清健咬了咬牙,無奈的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命令部隊,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