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是個好選擇,叢林可以供他們藏身,樹木也可以做爲日軍的掩體,而且還可以從兩翼控制住中間的公路……這是個很英勇的行爲,但卻不是明智的行爲。
原因是武田中尉手裏的兵太少了,隻有五十人,再往兩側一分每側就隻有二十五人,而且這總人數爲五十人的日軍使用的還是拉栓式步槍,除了一挺射速并不快的十一年式輕機槍外就沒有其它高射速裝備了。
原本日軍一個标準的小隊,是有三挺輕機槍(每班一挺),再加上一個擁有三具擲彈筒的擲彈筒班,但武田中尉這個小隊卻是長期監視朝籍工兵很少有機會上戰場,于是武器配備與标準的日軍也相去甚遠。
而中國軍隊,卻是足足有一個營,這個營配備的裝備不是半自動就是全自動裝備,甚至還有兩輛坦克……于是這火力對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在這種形勢下,武田中尉更應該做的是繼續監控着位于機場的朝籍日軍工兵拿起武器組織防禦,實在不行,也要做好将機場的燃油、食物、塔台等重要物資炸毀的準備,甚至還要盡可能的破壞機場,這樣才不至于使這些物資爲敵人所用。
但武田中尉卻做了另一個選擇……直接帶兵阻擊敵人。
這種行爲無異于螳臂擋車,但武田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又很正常,因爲他很清楚那些朝籍工兵的戰鬥力,平時武田等日軍就對朝籍工兵就十分苛刻,知道在作戰時無法依靠他們,另一方面,則是因爲武田的自負,他以爲來犯的敵人不過是隻從埃斯佩蘭斯角分過來的騷擾的小部隊,以他一個小隊的兵力再占據優勢地理位置完全可以将這支敵人打退。
但武田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爲他看到黑暗中黑壓壓的一片敵人,更讓武田感到形勢不妙的是,他可以從敵人躍進的動作看出眼前這支部隊是戰鬥經驗豐富的精兵。
然而現在的武田已經騎虎難下,隻能大聲命令着士兵堅守崗位。
但武田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這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是……日軍眼前到處都是朝他們方向奔跑的人,這些人有些是中國士兵有些是日軍潰兵,在黑暗中日軍根本就分辯不出哪些是敵人哪些是自己人,他們能做的就隻有無差别射擊,可悲的是以他們的火力根本就無法擋住這麽人的沖擊。
接着中國部隊就開始還擊了。
伴随着槍聲,密集的子彈就像雨點般的朝叢林中傾瀉,首先被打倒的就是在叢林中奔逃的朝籍日軍,同時樹枝、樹葉也被打得像天女散花似的“嘩嘩”的往下掉,但這才僅僅隻是開始,緊接着就是頭頂上的一片猛烈的爆炸聲……武田很快就意識到那是敵人的迫擊炮,他剛要命令部下掩蔽卻已經太遲了,在頭頂上爆炸開的炮彈炸出樹枝和木塊夾雜着彈片往下亂射,隻打得日軍一陣慘叫。
還沒等日軍反應過來,就發現幾枚冒着青煙的手雷被甩到附近,一陣爆響之後敵人已經挺着明晃晃的刺刀沖到了眼前。
在最後一刻,武田還是選擇了丢下自己的部下逃跑。
這并不是說武田膽小,事實上他很希望和部下一起與敵人同歸于盡。
但是,在武田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擋住眼前這支敵人時,他就想到儲存在機場裏的物資……就算戰敗了,也不能将這些物資留給敵人,就算自己來不及将這些物資全部燒毀,至少也要引爆燃料和彈藥庫!
于是武田就在自己部下鄙夷的目光中轉身朝機場飛跑……這個舉動在日軍中是恥辱,武田甚至都有回頭跟自己部下解釋的沖動,但他卻知道自己沒時間這麽做。
武田心想,曆史會還我清白的,我不是他們眼中的懦夫。
但是武田的心願卻沒能達成,因爲當他匆匆忙忙的跑回機場的燃料庫準備将其引爆時,卻被一把手槍頂着腦袋。
“武田君!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聲音,武田不由絕望了,那是朝籍工兵團團長淺野學富的聲音,當然,這是他的日本名字,他的真名其實是樸中炯,一個朝鮮人……武田曾經當着他的面強奸了他的女兒。
“想想你在朝鮮的親人,淺野君!”武田希望能用這個讓樸中炯收手。
樸中炯隻是愣了下,接着就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一聲槍響後武田就腦漿迸射的倒在了地上。
“我想過了!”樸中炯朝武田的屍體吐了一口口水,說道:“隻有徹底打敗你們,我的親人才能真正得救!”
于是,當張弛等人在坦克的掩護下一路打到機場時,就看到日軍用探照燈照亮了一面白旗……對此張弛還小心辯認了一番,因爲那白旗很有可能是一面被擋住中間紅色膏藥的日軍軍旗,但很快張弛就發現日軍是真的投降了。
因爲張弛在用日語朝對面喊了幾聲後,幾名日軍軍官就舉着雙手走了出來,然後在探照燈的光線下小心的抽出腰間的槍丢在地上。
“我們不日本人!”爲首的留着胳腮胡子的日軍軍官用生硬的英語喊道:“别開槍!我們是朝鮮人,是被日本人以親人威脅才參加他們的,我們是工兵,沒有殺過人……我們投降!”
頓了下,那名日軍軍官又叫道:“我們保護了燃料庫和彈藥庫……日本人想把它們炸毀!你們是美國人嗎?”
很明顯,日軍軍官看着對面的部隊的身材好像不是美國人。
“不!”張弛回答:“我們是中國人!”
“中國人?”日軍軍官不由一愣:“中國軍隊都打到這裏了……”
“是的!”張弛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去,看着面前這名朝籍日軍軍官說道:“我接受你們的投降,另外,我還需要知道一些情報,比如島上日本人的分布以及地形之類的!”
日軍軍官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很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