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工兵營長急切的問道:“上峰是不是讓我們工兵團去增援新22師?”
工兵團中有許多是200師退下來的兵,而新22師也是從200師裏抽調出骨幹然後組建的部隊,所以工兵團對新22師有特殊的感情。
王麻子愣了下,就搖了搖頭說道:“不……鬼子用飛機封鎖了江面,也炸毀了許多船隻,上峰命令我們設法搭建浮橋爲新22師運送彈藥!”
“啥?”聞言衆人不由愣了。
見軍官們不說話,王麻子就沒好氣的說道:“都發什麽愣?咱們不是工兵團嗎?這才是咱們要幹的活不是?”
王麻子說的不錯,搭浮橋運彈藥,這正是工兵團的本職工作。隻是經過一場場惡戰之後的工兵團戰士們……他們早已不把自己當作工兵了,所以在接到這個工兵任務時個個都有點意外。
過了好半晌,坦克營長就問道:“團座,那是不是……咱們的坦克、裝甲車都要上繳了?”
坦克營長這話問得也對,如果上峰還當工兵團是工兵團的話,也就是工兵團如果幹的還是搭浮橋之類的活的話,那坦克、裝甲車自然就用不上了,于是自然就要上繳給主力部隊用了。
王麻子悶聲悶氣的回了聲:“我哪知道?你問上峰去!”
其實這倒是工兵團多心了,要知道工兵一團此時可是打過一場場惡戰過來的老兵了,就不說工兵一團救過遠征軍,就工兵團這經過實戰檢驗的戰鬥力,杜聿明也不舍得再把工兵一團給變成工兵部隊。此時會把這個任務交給工兵團,隻不過是無可奈何而已。
“都咋了?”見軍官們悶不作聲,王麻子就叫着:“都看不起搭浮橋運彈藥這活是吧?人家新22師的弟兄們還在那頭等着呢,這要是不把彈藥及時運過去,就有可能出大問題的知道不?”
“團座!”工兵營長回答道:“咱們本來就是工兵團,又哪會看不起工兵的活?當然也知道搭浮橋運彈藥很重要,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王麻子說道:“軍情緊急,都把心給收回來,想想該在哪裏搭浮橋運彈藥!”
木頭營長對這方面在行,他遲疑了下就别人不說話,他就開腔說道:“我看過地形,往上遊走個兩公裏有個彎,那附近雖然河面比較寬,但水流不急也不深,搭浮橋正合适。”
“嗯!”王麻子點了點頭。
“可是……”工兵營長提出了問題:“現在是白天,而且鬼子********的要切斷密支那與新22師的聯系,我們這邊搭鬼子飛機一個俯沖下來就炸了,能運過去多少彈藥?!”
“能運過去一點是一點!”王麻子回應道:“炸斷了就再搭,總之就是要把彈藥運過去!;”
王麻子這麽一說戰士們就沒聲音了,其實工兵團以前也幹過這事,隻不過現在他們更希望在戰場上跟鬼子面對面的沖殺而不願意這樣死在鬼子飛機的轟炸下而已。
想了想,張弛就說道:“團座……其實咱們不用搭浮橋也能把彈藥運過去!”
“說啥呢?”王麻子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你難道還能把彈藥丢過去不成?”
王麻子顯然也是因爲這個任務所以心情也不大好。
“丢過去是不成,但是可以滑過去!”張弛說。
“滑過去?”軍官們不由疑惑的望着張弛。
“對!就是滑過去!”張弛點了點頭。
這還真可以滑過去,選擇一段河面較窄的位置,在河上拉一段鋼索,這邊一頭固定在較高的位置上,那邊一頭固定在較低的位置上,然後将系着滑輪的彈藥箱往鋼索上一挂……“啾”一聲就從江的這一頭滑到那一頭了。
這樣做比起搭浮橋來那好處可是太多了:浮橋要費力搭橋,要犧牲許多戰士的生命,還要費力運彈藥,運彈藥的過程中還要頂着敵人飛機的轟炸掃射,浮橋還有被炸斷的危險……而鋼絲隻要開條小船将其一頭帶到對岸也就可以了,鬼子的飛機雖然在天上飛來飛去,但怎麽着也發現不了江面上的一條鋼索,就算鬼子發現了也無可奈何,這麽細的一條鋼索而且還是懸在空中的,想炸也炸不斷。
于是一箱箱的彈藥就在鋼索上“啾啾”的滑往對岸,甚至有時還會用個籮筐滑個通訊員過去,看着這戰士們就樂得連嘴都合不上了,有幾個甚至還童心大起也想坐上去玩一玩,隻不過因爲返回的鋼索還沒搭成于是也就暫時作罷了。
“他娘滴!”魔頭沖着張弛感歎說道:“也不知道你腦袋裏到底都裝着啥,在别人眼裏是件天大的難事,你三下兩下就給解決了,這一下又不知道救了多少弟兄的命了!”
但王麻子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張弛見王麻子臉色有異,就問了聲:“團座,你這是……”
“是這些彈藥!”王麻子朝彈藥箱揚了揚頭,沉重的說道:“這些是蘇式裝備的彈藥,隻怕第五軍手裏的蘇式彈藥也不多了吧!臘戍一丢,咱們部隊的補給也就斷了,這剩下的蘇式彈藥……隻怕也不夠新22師用了!”
張弛知道王麻子是在擔心什麽,他擔心就算這些彈藥運了過去還是不足以讓新22師擋住日軍的進攻。
但是張弛卻不怎麽擔心,他在等,等兩件事和一個人……張弛相信,隻要這兩件事和一個人被他等到了,或者說遠征軍堅持到了那一刻,那麽遠征軍就可以說是勝利的擋住了日軍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