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一切,王麻子不由望了望張弛,咬牙切齒的說了聲:“密支那有内鬼!”
張弛明白王麻子這話的意思。
日軍的重型轟炸機的最高速度隻有兩百多公裏每小時,而日軍此時在緬甸最近的機場是在馬圭一線,距離密支那足足有九百多公裏。
以日軍轟炸機的速度,這九百多公裏是要飛行四小時左右的時間。也就是說,日軍轟炸機是在昨晚工兵團還在疏散物資時就出發了。而且此時天色才剛矇矇亮,但日軍轟炸機卻能夠十分準确的将炸彈投在了火車站,這就說明有人在密支那爲日軍轟炸機指示目标。
“也許是日軍便衣!”張弛說。
王麻子也點了點頭,因爲要召來日軍大批的轟炸機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其它的不說,就說這能與日軍聯系的電台都不是緬甸人能夠擁有的。
張弛猜的沒錯,這正是日軍便衣隊搞的鬼。這支日軍便衣隊一共有八人,爲首的叫井上武耕,是個少佐。
井上武耕是最早一批進入緬甸的,他所帶領的便衣隊甚至都在密支那經營了五個月之久。
之所以要經營這麽久,就是因爲密支那是緬甸鐵路的終點,是英軍物資的轉運站。而日軍缺少的就是物資,所以自然要把密支那盯得緊緊的。
在緬甸獨立義勇軍的幫助下,井上武耕在密支那的間諜活動進行得很順利,他甚至都在英軍沒有查覺的情況下掌握了相當一部份的運輸工具,這其中也包括用于渡江的輪船。
但正當井上武耕以爲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時,城外突然就傳來了槍聲,接着哥登就興奮的向他報告:“少佐閣下,日本軍隊打過來了!”
哥登是緬甸獨立義勇軍的人,因爲會幾句日語,所以派到井上武耕身邊做翻譯。
“哦!”這個消息不由讓井上武耕一陣激動,但一想又覺得不對,昨晚與司令部聯絡的時候還說33師團的先頭部隊還要兩天左右的時間才能趕到,這才一天的時間……
于是井上武耕就多問了一聲:“來的是哪支軍隊?”
“哦,不知道!”哥登回答:“他們說……是從伊諾瓦底江對岸來的!”
聞言井上武耕就大感不妙……伊諾瓦底江方向來的軍隊,那就代表是東線的部隊,而東線的56師團不久前還被中國軍隊死死的擋在棠吉無法動彈,占領臘戍的空降兵也是死傷慘重無力擴大戰果,他們是不可能會突然出現在四百公裏外的密支那的。
接着就有一名日本便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報告道:“少佐閣下,中國人,中國軍隊……已經在城裏了!”
“中國軍隊?!”井上武耕聽到這話不由一陣愕然,接着他就張大着嘴巴半天也合不攏,他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緬甸人錯把中國軍隊當成日本軍隊運過江了。
“混蛋!”井上武耕不由罵了一聲:“這些該死的緬甸人,蠢貨!”
哥登這才知道是弄錯了,趕忙問道:“那要不要……我去通知他們……”
“來不及了!”井上武耕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頹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要知道他可是在這裏辛苦經營了五個多月,爲此他的體重都銳減了十幾斤,卻沒想這個勝利的果實卻被突如其來的中國人摘取了。
最讓他心痛的,還是火車站那數不清的物資……原本井上武耕以爲這些物質肯定會落入皇軍的口袋裏,但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了個程咬金來。
“快!”接着井上武耕就下令道:“給司令部發電報,馬上派轟炸機來炸毀火車站!”
“少佐閣下!”部下聽到這個命令不由愕然。
“快去!”井上武耕加重了語氣:“不能讓中國人得到這些物資!”
“是!”部下馬上就架起了電台把消息發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淩晨時火車站被抹爲平地的這場轟炸。
但張弛等人明知道密支那有日軍的便衣卻也無可奈何,要知道這可是在打仗,工兵團組織防禦都來不急了,哪裏還有心思去抓特務。
但這些日軍特務卻又是眼中釘肉中刺……他們随時都可以把密支那的情況甚至是中國軍隊的布防告訴日軍,于是日軍就可以有針對性的發起進攻,甚至這些便衣還有可能在密支那内部再發動一次起義,那時工兵團隻怕又會再次陷入内外夾攻的境地了。
“長官!”正在張弛和王麻子發愁時,就見柳婷和一名女兵駕駛着吉普車“哧”的一聲停在了王麻子面前,接着這兩名英姿飒爽的女兵就跳下車來朝王麻子敬了個禮,報告道:“我們找到奸細的線索!”
“哦!”聞言王麻子不由一愣,接着一拍巴掌道:“嘿,我怎麽把你們給忘了!”
這幾個女兵是軍統的人,軍統最擅長的不是打仗,而是搞情報、暗殺等間諜工作。既然她們擅長這些,那當然也就擅長把日軍的特務給挖出來了。
王麻子也不多話,問道:“快說,什麽線索?”
“我們在街邊看到有人放火,覺得其行迹可疑就跟蹤了一段時間!”柳婷報告道:“結果發現那幾個人放火卻是找準位置有規律的分别點着了四幢房子。開始我們還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這樣做,但火車站被轟炸後就明白了……”
“哦!”張弛不由恍然大悟:“那四幢房子的中央就是火車站!”
“對!”柳婷點了點頭:“他們就是用這種方式爲轟炸機指示目标,所以我們猜他們可能是日軍的奸細。”
“你們有沒有找到他們的位置?”王麻子問。
“當然!”柳婷回答:“他們躲在寺廟裏!”
“寺廟?!”張弛不由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