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明鏡有塵、穿着鞋的章魚、叫我青蚨吧、月之邪神、亞凝老孫、瓦尓特、糖漿哥哥、擡頭天無涯、80後的蒾茫、虛構之刀、天天開卷有益、骞鴻雲、鐵小豬、柳大鵬、kqf、賽拉圖卡、我的魚泡泡、書友151223232307552、暗暗_啊啊、阿~謀、我是大書蟲隻、梁文藝幾位同學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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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隊伍前進的速度很快,到接近油田時就慢了下來。
這當然是爲了進攻的突然性希望鬼子遲一點發現敵情。
五百米。
油田處的火光就像航标燈一樣指引着車隊前進,所以即使現在是在夜裏,而且坦克、裝甲車也都沒開燈,但坦克駕駛員還是毫不費力的駕駛着坦克朝正确的方向緩緩前進。
遠遠的望去,張弛可以看到油田處還在忙成一團,顯然日軍還在爲油田的大火忙碌着,不過據斯科特說,油田的大火至少已經被滅了小半了,也就是說日軍差不多控制住了火勢。而這一點讓斯科特很吃驚,原本他以爲日軍做不到這一點,畢竟日軍是作戰部隊,他們并沒攜帶多少滅火器材。
三百米。
能進入這個範圍讓張弛感到有些意外,畢竟坦克馬達的轟鳴聲無法隐藏,雖然這時的他們已經盡可能的慢也盡可能小的發出噪音。
另一方面,張弛以爲日軍至少會在外圍布設一些哨兵或是用于警戒的地雷。
但卻什麽都沒有,車隊繼續沿着公路朝油田逼近……
兩百米。
能進入到這個範圍就有些誇張了,張弛甚至都能聽到油田處嘩嘩的潑水聲以及救火時的喊叫聲。
以此可知,日軍也應該可以聽到坦克的馬達聲,但他們卻依舊沒有反應。
也許,是日軍根本就不相信這時會有人來偷襲。又或者,是救火的混亂和各種聲音掩蓋了坦克的馬達聲使日軍直到現在還沒有警覺。
但不管怎麽樣,日軍終将爲他們的輕敵付出代價。
一百米……
前方裝甲車上的魔頭不再猶豫了,他一揮手,裝甲車上的士兵就一個接着一個的跳了下來跟在坦克後頭,而坦克也緩緩加快了速度。
直到這時,張弛才看到對面的火光中有幾名日軍沖着這個方向張望,似乎在疑惑那是什麽聲音。
也難怪他們看不見,油田處的火光使得他們根本就無法看清百米外的暗處,直到他們中有一個人飛奔着去又飛奔着來手裏拿着打着的手電一照……
這幾名日軍不由愣住了……一隊隊的坦克和裝甲車在步兵的掩護下就像一條長龍似的正沿着公路朝他們開來,最近的距離他們不過幾十米。而他們手裏拿的甚至還是臉盆和木桶。
他們想示警卻已經太遲了,一梭子彈已經從戰士們的槍膛裏射出當即就把他們打成了篩子。
接着坦克和裝甲車就加快速度帶着步兵沖進了火場。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大開殺戒時卻不由一愣:火光中救火的不僅有日軍還摻雜着許多緬甸人,是緬甸獨立義勇軍和緬奸。
這倒是張弛等遠征軍戰士沒有想到的,但卻又并不是意外。“日緬友好”嘛,日本人是來“解放”緬甸的,于是緬甸人當然無條件的支持、幫助日本人了。
張弛突然明白了爲什麽斯科特不認爲日軍能控制住火勢而日軍卻做到了,顯然,那是在日軍和緬甸義勇軍之間展開了一場可歌可泣的合作,然後在日緬兩軍的共同努力和奮鬥下甚至可以想像肯定發生過許多催人淚下的勇敢的故事後才做到的!
那麽現在是打還不是不打呢?
打就意味着會誤傷緬甸人,不打,就會給日軍準備的時間。
“打!”就在張弛還在爲難的時候,魔頭就下達了命令。
應該說這個命令是正确的,如果再猶豫讓日軍回過神來擋住工兵團的攻勢那結果将不堪設想……一萬餘中英聯軍很有可能在這裏被圍殲。
霎時槍聲就響了起來,子彈像雨點般的朝暴露在火光中的日緬軍傾瀉而去,而那些日緬軍手裏甚至連槍都沒有,于是很快街道中央到處都是亂滾的木盆木桶。
坦克和裝甲車一邊朝前開一邊射擊……M3坦克雖然是輕型坦克,但這輕型坦克卻是十分變态的裝了五挺機槍:火炮右側一挺、車體前部右側一挺,兩側各一挺,炮塔頂部還有一挺,于是那又是炮又是機槍的,就像是個殺人機器似的往四周噴吐着火舌,隻發出一陣“嘩嘩嘩”的響聲眨眼之間就打倒了一大片。
M2裝甲車雖然隻有一挺機槍,但這挺機槍卻是重機槍,而且它還有一個坦克所沒有的優勢,那就是視線良好旋轉空間大,于是旦凡太高或是太低位于坦克死角的目标,比如樓房上,牆角裏,那就由裝甲車的機槍來解決了。
再加上戰士們手中的恩菲爾德和輕機槍,于是打出去的彈雨就像是田地裏收割作物的鐮刀……一排排的打出去,目标一排排的倒下,區别隻是鐮刀收割的是作物,而子彈收割的是生命。
張弛有想過日軍也許沒有準備,但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狀況。
這應該要算上英軍的功勞,因爲如果沒有英軍之前的怯戰,日軍是不可能這樣毫無警惕、毫無防範的。
屠殺還在繼續,坦克帶着步兵朝油田縱深推進……雖然這時張弛還不确定戰事會不會一直這麽順利,但可以确定的一點是,日緬軍這幾天的努力是白費了。因爲工兵團推進到哪,哪裏就會重新爆起一團團火光,如果說與之前有什麽不同,那就是火光下還有成片成片的屍體及一灘灘的鮮血。
這其中偶爾也會出現幾小隊的日軍端着槍沖上來,或者也有日軍躲在建築裏朝工兵團射擊。
但這顯然是沒用的,因爲下一秒很快就會有成片成片的子彈和炮彈飛射過去将他們連同建築一起打爛。
這是一場屠殺,而不是戰争。
盡管張弛十分樂見的一場屠殺……殺死敵人總比自己被殺要好,但看到這種情景張弛還是會忍不住感到一陣陣的寒意。
這并不是說他膽小怯戰,而是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戰争的殘酷,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和脆弱。
事後,跟在工兵團的坦克後頭一起經過這裏的記者在文章裏寫道:“這裏沒有同情,也沒憐憫,我們看到的就隻有血與火,我們是名副其實的踏着鮮血和屍體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