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都是氣話。
英國佬給日軍俘虜了不要緊,英國佬手中的裝備要是給日軍給拿去了,那很快它們就會成爲虐殺中國軍隊的利器。
“他在說什麽?”斯利姆問張弛。
張弛一沖動就想說是在問候他們老母,但心知這些英國人也不是傻瓜,他們看王麻子的動作和神情就知道王麻子是在發脾氣。
“我們團長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張弛解釋道:“他無法相信貴軍僅僅隻是因爲缺水和缺少食物就會失去戰鬥力。”
聞言斯利姆臉上不由露出了點尴尬的神色,從這一點來看斯利姆還算是個實事求是的人。
倒是他身邊的一名英軍軍官受不了了,他臉色難看的回道:“哦,是嗎?請問閣下嘗試過在嚴重缺水的情況下堅持兩天嗎?你知道那是什麽情況嗎?”
聞言張弛不由啞然失笑,這些英國佬就像是溫室裏培養出來的花朵,竟然會問出這麽弱智的問題。
“我的确沒有!”張弛回答道:“但是我相信,我們部隊随便一個人隻怕都有過類似的經曆。那對中國軍人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而你們卻會因此而崩潰!”
張弛這說的倒是實情,這時的中國不僅是物資緊缺,許多地區因爲社會動蕩而出現管理不善……而這管理不善很快轉化爲災荒,于是部隊裏想要找出幾個沒挨過餓的還真是少了。
英軍軍官當然不相信張弛所說的,他隻是笑了笑:“你以爲你們是誰?蘭博?超人?或是金鋼?”
“安迪!”斯利姆阻止那名英軍官官道:“我們需要合作!”
“将軍!”那個叫安迪的軍官不滿的回答道:“他們是工兵團,我可不願意跟工兵合作,他們以爲這是什麽?這裏是戰場,不是遊戲!他們甚至還在嘲笑我們的第七裝甲旅!”
“我有說錯什麽嗎?”張弛反問:“你覺得第七裝甲旅這種貪生怕死的行爲不該被嘲笑?”
“好吧,士兵!”安迪顯然是被氣瘋了,他走到張弛面前,兩眼緊盯着張弛狠狠地把手中的咖啡杯捏癟,在咖啡杯被擠壓發出難聽的聲響的同時,安迪一字一句的說道:“讓我告訴你一個簡單的道理,打一場勝仗遠比能說會道更有用!”
“也讓我告訴你一個簡單的道理,長官!”張弛回敬着安迪的眼神,同樣是一字一句的回答道:“這場仗……在我們中國,連三歲小孩都會打。所以我們對英軍低弱的戰鬥力感到十分意外!”
“去******!”安迪狠狠把變形的咖啡杯摔在地上,接着指着桌上的地圖對張弛說道:“那麽,請吧!”
張弛把目光轉向王麻子,他需要王麻子的同意。
王麻子明白張弛的意思,半點也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盡管說,給這些英國佬一點好看!”
有了王麻子的支持張弛就不再猶豫了,他走到地圖前問着斯利姆:“将軍,我想知道賓河渡口日軍的布防情況以及你們之前的進攻情況!”
斯利姆認真看了看張弛的軍銜,顯然對張弛這個與軍銜十分不相稱的舉動十分不滿。
“将軍!”張弛提醒道:“首先,我得到了我們長官的授權;其次,我是我們部隊唯一會說英語的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都有必要回答我的問題。”
斯利姆想想也是,自己就當是跟翻譯官說話而不是跟一個少尉交談,這樣也不至于降低自己的身份。
于是斯利姆就強壓着心裏的不快,指着地圖說道:“日軍在賓河渡口的兵力大慨有一個大隊,擁有迫擊炮、擲彈筒等火力,他們在渡口一帶利用地形和兩側高地呈半月形布防,我軍一旦進攻就會遭到幾個方向的火力打擊,幾次進攻都因爲傷亡太大被迫放棄!”
張弛注意到斯利姆在說到“傷亡太大”的時候底氣并不是很足,于是就明白那所謂的“傷亡太大”也許不過就是幾個兵見血而已。
“日軍的反應呢?”張弛問。
“什麽?”斯利姆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張弛問:“在你們放棄進攻時日軍的反應是什麽?追擊或是在工事内不動?”
“他們會從戰壕裏跳出來反攻!”斯利姆說:“我想,這是因爲他們想從我們手裏繳獲坦克的原因。”
張弛不由啞然失笑,這當然不僅是日本想從英軍手裏繳獲坦克,更因爲日軍根本就不把英軍放在眼裏,所以争相着要沖上來多殺幾個英軍。
或者也可以說,日軍是在用這種方法在戰場上對英軍表示一種蔑視……日軍是支崇尚武士道的部隊,他們向來看不起在戰場上貪生怕死的部隊,就算是敵人也一樣,而英軍又恰恰是這方面的典型。
“好吧!我知道了!”張弛點了點頭:“把你們準備好的坦克和裝甲車交給我們吧,我們需要一點準備時間,天亮前我們就會發起進攻!”
“等等!”斯利姆滿臉詫異的說道:“你不打算說說你的計劃麽?”
“正如安迪上校所說的!”張弛回答:“打一場勝仗永遠比能說會道有用,你們很快就會發現在你們面前的日軍有多麽不堪一擊。而你們……”
說到這裏張弛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但就算他不說斯利姆等人也明白,日軍如此不堪一擊,而英軍卻是屢次被日軍打下來,這就說明他們有多無能。
斯利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而安迪則滿臉不屑的笑容:“我們走着瞧!”
“我必須提醒你,你們是由我指揮的!”斯利姆顯然不願意自己的權威受到如此大的挑戰。
“我們是中國人!”張弛回答:“我們隻服從自己國家的命令!另外……将軍,你隻要指揮好你的部隊不要像以前一樣拖後腿就行了!”
說着就和王麻子等一幹人走出了指揮部,隻留下一堆英國軍官在屋子裏氣得猛拍桌子一陣亂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