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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鍾後,張弛就帶着十幾名戰士走進大樓,他得乘着英國人還沒走光的時候問些問題。
當然,他們這群穿着草鞋衣着破爛而且渾身血迹的兵引來大樓内的英緬官兵紛紛側目,就像看一群沒見過的怪物一樣看着他們。
張弛沒有理會他們的眼神,徑自走到一名英軍中校面前,敬了個禮後說道:“你好,長官!”
正指揮着部下往汽車上裝行李的中校側過頭來有些意外的看了張弛一眼,随後就皺了皺眉:“士兵,有什麽事可以跟我的副官說,我正忙着呢!”
“哦,是嗎?”張弛一步不讓的說道:“在我們忙着跟日本人拼命的時候,你正忙着整理的行李箱?”
“你……注意你的言辭,士兵!”中校昂起頭面帶怒容瞪着張弛:“我們這是撤往西線,平滿納是你們中國人的防區!”
“我正是爲此而來的!”張弛迎着中校的目光,說道:“就算平滿納是我們的防區,但在你們撤走之前,至少要告訴我們工事在哪裏、倉庫在哪裏、補給和彈藥有多少,還有你們爲了迎戰日本人都做了哪些準備!”
張弛這麽一說,中校原本高昂着的頭立時就矮了半截,但他還是色厲内荏的回答道:“抱歉,士兵。既然平滿納是你們中國人的防區,那麽所有問題都該由你們自己解決!”
聞言張弛不由咬了咬牙,這幾乎就是在告訴他英國人什麽準備也沒有做。
“那麽汽油和彈藥呢?”張弛還不死心:“我們的車輛需要汽油,我們的彈藥也所剩不多了!”
張弛沒敢說坦克,這事雖然瞞不過英國人,畢竟坦克那麽大的一個東西而且還有幾十輛,但能遲一點讓英國人知道也是好事。
“我很抱歉!”中校再次攤了攤手:“你知道的,我們手裏的汽油和彈藥也不多,我們有大量的機械化部隊,我們的軍隊更需要汽油不是嗎?”
張弛不由冷哼了一聲,他差點就脫口而出說他們的裝甲部隊已經有一個團落到遠征軍手裏了。而且說英國人會沒有汽油……鬼才相信!
“嘿!奧布裏中校!”就在張弛和英軍中校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名金發碧眼打扮時髦的英國女人抓着相機走上前來笑道:“我可以給你們拍張照嗎?”
“當然可以,佩奇女士!”剛才還怒容滿面有奧布裏中校馬上就堆起了笑容,他整了整軍裝,風度翩翩的站在張弛身旁擺了個威武的姿勢,問道:“你會把這張照片刊登在報紙上嗎?打算如何命名呢?”
“當然!”佩奇舉起相機回答道:“用……将軍和士兵如何?我想肯定會有許多人想知道我們的大英帝國的軍官們是如何指揮中國軍人作戰的!”
“這是我聽到的最有意思的笑話!”張弛忍不住笑道:“不如……用戰士和逃兵來命名如何?”
剛剛按下快門的佩奇不由一愣,随即就有些意外的望望張弛又望望奧布裏中校。
奧布裏有些惱羞成怒的加重語氣說道:“我告訴過你,士兵,我們這是在轉移戰線!”
“随你怎麽說!”張弛實在受不了英國人的虛僞,同時他也知道不可能從英國人那得到什麽,于是轉身就帶着部下朝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朝後揮了揮手,不屑的說道:“佩奇女士,請你用你的相機見證英國軍隊朝另一個方向進攻,最好每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等等……”佩奇還想追上張弛,但張弛已經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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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英國佬!”在踏上裝甲車時張弛還是忍不住罵了聲。
戰士們雖然聽不懂英語,但從動作及表情上大慨也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會兒見張弛臉色難看也都不敢多問。
“排長,現在怎麽辦?”過了好半晌,同鄉人才問了聲。
想了想,張弛就回答道:“往西轉幾圈!”
“是!”特困生應了聲就發動了裝甲車往前開。
一路上戰士們都不說話,他們都以爲張弛是心情不好坐着車去兜風的,但是隻有張弛自己知道他這兜風也是有目的的。
張弛知道一點:打仗最需要的就是汽油和彈藥,尤其是工兵一團。
這就不用多做解釋了,此時的工兵一團裝備了大量的裝甲車、坦克、汽車……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汽油才能動起來的,否則就是一堆廢鐵。
另一方面,工兵一團的步槍還是英軍的恩菲爾德,他們從同古帶的彈藥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這就是恩菲爾德步槍的副作用,就像黃教練說的,射速快也就意味着消耗大,一個基數的彈藥對于恩菲爾德步槍也就是幾分鍾的事。
于是工兵一團的補給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汽油方面還好說,****的汽油也一樣是汽油,但是彈藥就非得用英國佬的彈藥不可。
但現在英國佬卻擺出一副什麽都不給的架勢,最可氣的是,張弛明明知道這些汽油、彈藥等戰略物質,英國佬到最後其實根本都沒帶到印度,在逃亡的路上全都丢給日本人了。
如果要用一句話說形容英國人這做法,那就是“甯與豺狼,不與友邦!”。
有時候張弛也有些想不通有英國人這做法,中國人要是打敗日本人的話,對英國人也有好處不是?他們爲什麽要這樣甯願把戰略物資留給日本人也不願意給身爲盟友的中國人呢?
但想不通歸想不通,張弛又不能逼着英國人把汽油和彈藥交出來,于是他就隻能自己去找了。
至于怎麽找……英國人如果在平滿納有倉庫的話,這時就應該在往西線搶運物資了,張弛打定主意,不管是用坑蒙拐騙也好,還是翻臉也好,都要把這物資給留下來,否則這往後的仗就沒法打了!
也正因爲這樣,所以張弛才會指定方向是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