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張弛反應過來,他肩上的步槍就被警衛給奪了去,接着就是兩個黑洞洞的槍口抵着他的後背。
“副團座,這是……”張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說!”王麻子兩眼閃着寒光,惡狠狠地瞪着張弦:“你是怎麽知道鬼子要來的?”
聞言張弛這才知道問題出在哪。
原本他還以爲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往細裏一想很快就吓出一身冷汗:還真是,如果自己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兵的話,怎麽可能會知道日軍要來!除非自己有千裏眼,或者是日本人的奸細……奸細!
他娘的,這又是一個死罪。
張弛不由暗道一聲倒黴,到了這時空後動不動就是“死”,這命都跟不值幾個錢似的。
張弛不知道的是,在這戰争年代,由于是日軍侵華的戰争年代,這動不動就是死幾萬甚至幾十萬的,人命還真不值錢。
也好在張弛腦袋轉得快,眉頭一皺就有了主意,他定了定心回答道:“副團座,俺這是小時候跟俺爹到緬甸讨過活,恰好知道有這麽一條山路可以從帕達繞過同古正面到達後方。這條山路對緬甸人來說不是秘密,俺又聽說緬甸人受小日本的騙幫着小日本打仗,于是就想小日本多半會從這小路繞過來,心下一慌就向排長報告了……”
王麻子把目光轉向身旁的副官,副官會意當即打開地圖對照着情報,良久才點了點頭說道:“副團座,鬼子的确是從帕達繞過來的。”
聞言張弛不由松了一口氣,那小路他在現代時聽緬甸的老人說過,剛才隻是在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給碰上了。
“副團座!”副官又望了張弛一眼,提醒王麻子道:“如果他真是日本人的奸細,根本就不需要出聲示警不是?”
張弛聽着不由熱淚盈眶,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就抱着這聰慧過人的副官親上一口。
王麻子想想也覺得有理,點了點頭就取過步槍交到張弛手上:“抱歉了,兄弟。你知道的,日本人很擅長在我軍内部安插奸細,所以我也不得不小心從事!”
“是!長官!”張弛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哪還敢怪王麻子。
“要是你早些報告就好了!”随即王麻子就歎了口氣道:“這樣我們就有所準備,也不至于讓小鬼子一個照面就打散,現在團長也……”
說到這王麻子再次重重歎了口氣,随手從兜裏掏出了根煙若有所思的點上。
張弛本想就這麽離開,但想想又覺得不對……正如之前所考慮的那樣,自己的命運已經跟遠征軍綁在一塊了,現在是不是該做點什麽了?他可不想遠征軍幾個月後就像曆史一樣敗退野人山而自己隻有還不到一半的生還率。
也許,讓工兵團團長不被槍斃就是改變結局的開始。
想到這裏張弛當即就朝王麻子一個挺身道:“副團座,有些話……不知道俺該不該說。”
“說!”王麻子揚了下頭:“别******婆婆媽媽的!”
“是!”張弛稍稍整理了下思緒,就說道:“副團座,屬下以爲,現在我們想要團長免于軍法處分,就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重新奪回機場将功補過。”
王麻子聞言不由一怔,随即就笑道:“你說的容易,你以爲那小日本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先不說小日本穿插到機場的兵力少說有一千多人,就他們的裝備、素質和火力……打我們三個工兵團都不是問題。”
對此張弛也從戰友們那了解到一些,雖說200師可以說是****唯一的一個機械化師,裝備在****部隊裏可以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但問題是他們是工兵團。
要知道此時的國民黨是被日軍給團團圍困着,隻有一條中緬公路與其它各國聯系。中緬公路畢竟運力有限,這就導緻國内物資緊缺,而工兵團又非主力作戰單位,所以裝備的步槍還是漢陽造……
漢陽造這玩意張弛也是知道的,它最早可以追朔到清朝時代,雖然經過改進但射程還不到小鬼子三八大蓋的一半。至于機槍、火炮那就更不用說了,根本就沒法跟鬼子比。
所以這要是打起來,還真像王麻子說的那樣,三個工兵團也許都拿不下日軍駐守的機場。
但對此張弛卻是早有主意,他看了看四周,往王麻子面前靠了靠,壓低聲音說道:“副團座,話雖是這麽說,但鬼子從小路急行軍趕到機場,照想所帶的彈藥不多,隻要我們能及時切斷他們的補給線,然後在機場消耗他們的彈藥,那這機場……”
“唔!”聞言王麻子不由點了點頭,但随即又搖了搖頭:“鬼子也不笨,我們能想到的鬼子也會想到。他們這會兒肯定加強補給線的防禦,再加上我們工兵團才這麽點人,又怎麽能分成兩部份一路去切斷其補給另一路佯攻機場?!”
王麻子的考慮當然是有道理的,工兵團一千多人再加上火力薄弱,根本就沒有能力兵分兩路又去切斷日軍補給又去進攻機場……這一個搞不好,就會演變成另一次大潰敗甚至還可能被日軍給全殲了。
張弛當然也想過這一點,他若不是有後着就不會提這個建議。
“副團座!”張弛說道:“我們不需要分太多的兵力去切斷鬼子補給線,派一個排就差不多了!”
“一個排?”聞言王麻子不由啞然失笑道:“你當這打仗是扮家家呢?一個班去切斷鬼子補給線……”
“副團座請看!”張弛也不多做解釋,自顧自的在地圖上找了一會兒,接着就指着一個點說道:“在這,有個隧道……在破壞鐵路時,我在隧道裏埋下了幾個炸藥包。”
“炸藥包?!”聞言王麻子不由愕然:“你竟然在隧道裏埋好了炸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