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有想到,我有幸親眼見證這個地球之上,地心說和日心說的第一次交鋒……有意思,有意思。不過這又有什麽用處,我要快點逃走,萬一被洪豆這個女暴龍堵住了就糟糕了……”
“松鶴,松鶴!”雲陽繼續低聲呼喊着,因爲害怕影響了其餘的學生,雲陽便沒有大聲呼喊,此刻聲音小了松鶴似乎又沒有聽到,倒是讓雲陽老大踟蹰。
此刻,那名老頭子正在回答另外一名學生的問題。
太陽星在一側,其餘星辰在另一側,這個宇宙模型固然可以解釋大部分在地球上觀察到的現象,比如月相變化,月食之類的事情,但是漏洞也有很多,比如最簡單的一個問題,既然太陽和其餘星辰不在同一側,那麽日食是如何形成的?
那名學生便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因爲此刻的地球之上,已經由超凡境強者親眼見證過了,日食的發生是因爲月球遮擋了太陽的光線。
老頭子對此明顯早有準備,便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大家都知道,日食的發生是因爲月亮遮擋了太陽光線的緣故……但既然月亮在祖星另一側,月亮怎麽會遮擋太陽星的光線呢?這是因爲星辰的運轉并不十分穩定,在偶然間,月亮也會從祖星這一側跑到另一側去。但這不影響大局,這隻是偶然事件。畢竟月亮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祖星另一側的。”
就在這個時候,松鶴站了起來,大聲說出了那句話。
一時之間,人人側目。
“松鶴瘋了吧?太陽星東升西落,早晨從東方升起,夜晚從西方落下,很明顯是太陽星在圍繞祖星運轉……”
“是啊,月亮也是如此,其餘星辰也是如此,它們都是從東方升起又從西方落下……”
此刻,雲陽聽到了許多議論聲。
老頭子皺了皺眉,訓斥道:“你是從哪裏聽到的歪理邪說?”
“這,這不是歪理邪說!”松鶴是個老實人,大抵是沒有經曆過這樣人人側目的場面,一時之間漲紅了臉,嘴巴卻變得愈發笨拙:“我跟随張師叔和雲師叔登陸了長庚星,在從長庚星返回祖星的時候,雲師叔便說過,祖星和長庚都是在圍繞太陽星運轉,并且運轉的速度不一樣,所以祖星和長庚的距離也在時刻變化,我們從祖星去往長庚是直接去的,從長庚返回祖星的時候,卻是先飛向太陽星,然後才回到的祖星,如果長庚星在圍繞祖星運轉,那麽長庚星和祖星之間的距離應該沒有變化才對!”
星辰太過龐大,宇宙空間又太過浩淼,在研究天文的時候,肉眼看到的東西通常都是錯覺。就算一個人來到了太空之中,因爲種種因素,大抵也是無法發現星辰運轉的真相的。松鶴雖然登陸過金星,但如果不是雲陽點醒,松鶴仍舊會感覺長庚是在圍繞地球運轉,并且不會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
老頭子淡淡的笑了笑:“雲師叔?你是說雲陽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雲陽本身無法修煉,爲人品行又不端正,還是因爲逃婚才跑到了長庚星去……他說的話你也能信?”
雲陽神情逐漸開始變得無奈起來。雲陽倒是沒有料到這一點,好好的講課,到最後竟然牽扯到了自己身上來。
課堂之中也響起了又一陣竊竊私語聲:“雲松前輩是我盛華城的大英雄,我們容忍雲陽的胡鬧也是應該,不過隻是多了一張嘴巴吃飯罷了。盛華城之中誰不知道這個道理?誰又會認真去看待雲陽?可笑,這松鶴今日竟将雲陽的話語信以爲真,真想不通三先生怎麽會收他爲徒……”
“或許是那雲陽又想出了什麽胡鬧的點子,這松鶴又是個老實人,怕是被那雲陽迷了心竅……”
議論聲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嗡嗡的一團。雲陽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這裏是神聖的課堂,莫要拿你那些瘋言瘋語來此胡鬧!坐下!”老頭子沉下了臉,對松鶴訓斥道。
“可是……”松鶴的臉漲的愈發通紅,“當初的我們正是因爲雲師叔的指點才成功返回祖星,如果不是雲師叔在,我們早就死在了星空之中……”
“坐下!”老頭子再一次嚴厲訓斥道。
“松鶴……松鶴!”雖然心中不爽,雲陽仍舊沒有出去和那老頭子辯論一番的打算。畢竟這是一個天文知識十分落後的世界,進行這樣的辯論委實沒有意義。雲陽此刻心中所想,還是以早點逃出這乾坤武學院,在盛華城之中随便找個地方躲上一躲爲主。
這一下呼喚終于引起了松鶴的注意,松鶴轉過頭就看到了雲陽,立刻驚喜了起來:“陳教授!雲師叔就在外面,便讓雲師叔來和你辯論一番。”
雲陽心中一沉,惱怒的瞪了松鶴一眼。那老頭子卻已經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皮笑肉不笑的對雲陽道:“原來是五先生。五先生今日好生閑暇,竟有興趣來我這課堂旁聽。隻要五先生有興趣,老朽是十分樂意爲五先生講述一番這天文一道的……也免得五先生以後再用那些瘋言瘋語去帶壞了其餘的學生。”
這話語之中的蔑視十分明顯。或許這個老頭子也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不怕雲陽亂來。雲陽心中漸漸憤怒,卻仍舊沒有和這個老頭子計較一番的心思。畢竟,及早逃走才是大事。
雲陽便彎下了腰,恭恭敬敬的道:“老先生的教誨雲陽知道了,以後不會再亂說了。我找松鶴有些急事,不知老先生可否答應讓松鶴出來一下,帶我去辦些事情?”
老頭子搖頭晃腦道:“五先生,十分抱歉,松鶴信了你那些瘋言瘋語,竟是連我和諸位教授苦心研究出來的天文理論都不肯相信了。松鶴這孩子大有前途,日後說不定會有超凡境的成就,如果心中信了你那些東西,以後探索星空說不定會有危險。我身爲天文教授,該當好生教育松鶴一番才是,不知五先生可否等我一等,待下課了再讓松鶴帶你出去?”
雲陽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不由得在心中暗罵:“這老東西,給臉不要臉!”
又轉頭看了一眼松鶴,發現松鶴正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雲陽便心中一歎,知道今天這事情恐怕無法善了了。不說這老頭子不肯放人,單是松鶴這個老實人脾氣,自己不肯替他出頭的話,恐怕他也會繼續在這裏犟下去。
“哦?老先生說我雲陽這套東西是瘋言瘋語,不知您有什麽證據呢?”雲陽再次轉過頭,臉上便恢複了盈盈笑意,“您說祖星爲一切星辰中心,日月星辰都在圍繞祖星運轉,不知道您又有什麽證據呢?”
老頭子一怔,似乎沒有料到雲陽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得氣的胡須都翹了翹,将手指着天空中碩大的太陽:“這日月星辰便是我的證據!”
“那老先生看到水中有月亮倒影,是不是又認爲月亮便在水面之下?”雲陽啞然失笑,“老先生,雲陽雖然年紀不如您大,但也知道一個道理,眼見也不一定爲實,尤其在這天文一道,眼睛看到的更是大多都是欺騙性的東西。您又如何得知你所看到的這一切,不是水中花鏡中月,隻是欺騙您眼睛的錯覺呢?”
“你,你……”老頭子似乎被氣的渾身顫抖,讓雲陽忍不住擔心下一刻他會心髒病發。但雲陽仍舊不準備退步。既然自己已經被逼到了這個地步,那麽自己又何懼去辯論一番?登陸金星,以及後續返回地球時候的所見所聞已經證明了這個世界的宇宙星空仍舊和自己原來世界之中的一樣,既然如此,身爲天文學家的雲陽又怎麽會害怕一個仍舊在堅持地心說的所謂天文教授?
“你敢和我當着這許多學生的面辯論一番麽?”老頭子氣的顫悠悠的說道,“如果你辯論輸了,以後便不許再散播你那些歪理邪說,免得毒害了這學院之中的學生!五先生,你可敢答應我?”
“正有此意。”雲陽笑道,“有句俗話說叫真理越辯越明,到底是你對還是我對,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那便讓你我的論據來交涉一番吧。隻是……如果老先生您輸了呢?”
“哼。”老頭子十分不屑的看了雲陽一眼,“如果我輸了,我便拜你爲師!”
“以白須之年仍能勤學不綴,說起來倒也是一樁美談。”雲陽笑道,“好吧,那便當着這許多學生的面,辯駁一番,看看到底是誰正确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了課堂,雲陽還滿是不滿的瞪了松鶴一眼。松鶴卻好像十分興奮,絲毫不顧其餘學生像是看瘋子一般看向自己的眼神。
“這雲陽平時胡鬧也罷,此刻竟來這課堂之中胡鬧,還将陳教授氣成了這般模樣……”
“噓,小聲一點,莫要被那雲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