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誰?”許成謹慎的四處張望。
“這邊,老大!”拐角處轉出一個人來,沖他招手。
“春子,”許成大喜,快步迎上去,“你怎麽在這?”
“先别說這些了!快上車!”叫春子的人推着他上了停在旁邊的一輛車。
上了車,許成就安心了許多,“春子,怎麽回事?要不是你送信,我都不知道警察要抓我,他***,嚴打不是早過去了嗎?”
“老大,别急!”春子說道,“我也是接到警報,才通知你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邊說邊拿出一個紙袋,裏面放着一些面包。
許成接過來,咬了兩口,道:“媽的!我居然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靠!”說完,又咬了兩口。
“喝水,”春子又拿出一瓶礦泉水。
許成接過來,灌了好大一口,接着說道:“春子,你去查一下,一定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着,一頭載了過去。
剩下的就簡單了,許成犯了殺人罪,被判死刑,立即執行。對此,許成并沒有表現的特别激動,他認了,隻是有些疑惑,到底是誰要陷害自己呢?春子?呸!就他那點兒膽子,跟了自己三年才敢動手砍人,苦思不得其解,讓一向自诩中級高等知識分子的許成頗爲懊惱。
執行那天陰天,春子來看他,他剛想問話,對方就說了,“不是我想害你,是你倒黴——”許成擔驚受怕憋了好幾天的火“噌!”的一下子冒上來了,“#¥¥……%%—%……¥……¥—……%¥#……”,春子也不發話,靜待他罵完之後,才幽幽說道:“有人死了,就你離的近,你不死的話,誰死?”
行刑的時候,許成伸出中指對準了天空,然後,嘴邊輕輕吐出一個字“靠”,再然後,一聲槍響,R市東區三條街上的老大許成,外号“草蝦”的家夥,死了!
“哎吆!”許成睜開眼睛,感到身體裏有一種透進骨子裏的疲憊,他努力翻身爬起,剛擡頭,“媽呀!”又吓的坐了下去,兩眼圓睜,不可思議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隻見漫天遍野的屍體,擺成各種不同的姿勢,其中不乏一些高難度的動作,例如:腦袋别在褲腰帶上……,還是不說了,許成受不了刺激,終于張大了嘴巴,“啊”的一聲,吐了。接着,疼痛與疲憊洶湧的襲來,許成受不住,暈了過去。
離初到此地已經過了兩天,經過那天的之後,許成迅速的離開了那片地獄般的地方,再呆下去,非精神錯亂不可。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這并沒有多大的效果,沒辦法,誰叫他看到自己穿的居然不是行刑時的囚服,卻是一套皮甲,原本被剃的光秃秃的腦袋上還長出了一大陀亂糟糟的長毛,還頂着一個發髻,用根草棍兒别着,那模樣要多糟糕有多糟糕,本來這還不至于讓“草蝦”老大暈頭轉向,可是,當他發現自己居然不認識自己的時候,他很幹脆,徹底的昏了過去。想一下,一覺醒來,長臉變方臉,兩個容貌根本就找不到一點聯系,任是神經再粗大的人物,也禁不住這種刺激吧!
好在,中國人随遇而安的天性讓許成快速的适應了眼下的情況,何況,這也不全是壞事,至少,現在的這張臉雖然不是那麽的英俊,可也比以前那張長長瘦瘦的蝦臉對得起觀衆多了,尤其讓許成感到安慰的是,兩隻眼睛比起以前那是好太多了,雖然這不能成爲自己中級高等知識分子的憑證,總比近視眼強吧!
可過完這兩天後,他就開始罵娘了,“***,餓死了!”許成拄着一根撿來的長矛蹒跚的向前走着,邊走邊對天空比着中指,“你個王八蛋,賊老天,我招你惹你了?害的老子這個模樣!”罵罵咧咧歸罵罵咧咧,可路還得走不是,要不就隻能餓死在這了,畢竟,走了兩天都沒吃飯了,而許老大還沒養成吃草根,啃樹皮的習慣,隻是在一個泥坑喝飽了髒水罷了。
就在這時,一聲“咴咴……”的聲音傳了過來,馬叫!許成一激靈,擡眼望去,隻見一匹大紅馬正站在前面大概一百米的地方,搖頭擺尾的吃着草,那匹馬很是高大,身軀更是極爲健美(中級高等知識分子許成語),讓曾經騎過蒙古馬的許老大雙眼大冒金光,“呵呵呵……”,許成流着口水,傻笑着,“好大一堆肉啊!”
許成不是傻瓜,以前,他之所以能夠當上老大,更多的是憑着思慮的周密,雖然,這讓他錯過了很多次機會,但是,他發展的很是平穩,多少老大都倒下了,他卻能堅持下來,在一個有不少勢力的城市裏占上一席之地,不能不說是這種性格的功勞,所以,他并沒有急着沖過去,畢竟,一個餓了兩天的人是很難對付的了一匹健壯的馬的。
他首先在馬兒的周圍十米左右堆滿了樹枝,石塊,又找了不少藤條做成絆馬索,圍在外圍,好在這裏有個樹林,要不然,還真不容易找到材料做完這些。一切準備就緒,許成拿着撿來的長矛慢慢靠近這匹馬,在他看來,這應該是一匹純種的阿拉伯馬,雖然馬肉并不好吃,但總比沒有好吧!
靠近了!許成突然有些奇怪這匹馬怎麽這麽安靜,自己在它旁邊折騰了這麽久,它居然毫無動靜,他又向馬兒仔細看了一眼,糟了!他居然靠近了馬屁股,畢竟,他是有騎馬經驗的,知道靠近馬屁股是找挨踢呢,于是,他快速的移到一邊,這時,馬動了,強健的後蹄飛了起來,好在他見機的早,躲的快,沒挨上,不然的話,恐怕就交代在這裏了,隻是不知道會不會再醒過來,但是他手中的長矛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挨了一下,斷了,“假冒僞劣害死人啊!”許成恨恨的說了一聲,可時間來不及了,紅馬已經轉過身來,連看都沒看一眼,就低頭沖了過來,如果說,剛才許成隻是措手不及的話,那麽,現在,堂堂許老大可被吓了一大跳,這哪是馬呀?分明是一頭西班牙鬥牛,你見過馬用頭撞的嗎?
許成隻覺得一股大力沖來,自己就飛了,具體情況都不清楚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手腳并用的就挂在馬脖子上,碩大的馬頭就在自己的臉上方,極度的颠簸讓他明白馬正在快速的跑動着,以及他自己的慘烈處境,無奈中,老大騰出一根中指對準老天,輕吐一聲“靠”!然後,死死的抱住了馬脖子,他發誓:打死我也不松手!
就這樣,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好象中間還有一些更大的颠簸,但是,許成已經分辨不出來了,他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可他的兩隻手卻抓的更緊了。
恍惚間,他突然覺得一激靈,濕濕的,這一下刺激讓他本已經麻木的手腳松了開來,可怕的後果讓他不可抑制的恐懼情緒爆發出來,”啊!”強烈的聲波向四周散發開來。可是,想象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反倒是周圍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許成茫然的向四周看去,隻見一群穿着長袍,和幾個穿盔甲的人站在自己周圍,上方,正是那顆碩大的大紅馬頭,看到這,許成突然醒悟,手腳并用逃離這鬥牛性質的駿馬旁邊,這個動作又引起一陣大笑。
到達安全地帶,許成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穿褐色長袍的大胖子就走了過來,彎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子,不錯,果然是西涼的好男兒,竟能降伏赤兔,好樣的,就留在我府中做個親衛吧!哈哈……”,說完,也不等許成回答,就又轉過身去看馬去了!他旁邊另一個較瘦的家夥朝後揮揮手,就過來兩個穿鐵甲的人把許成攙起來拉走了!
許成還沒回過神來,隻覺得腦袋一團糟,兼且渾身沒有力氣,隻好任由擺布。那兩個人也不說話,直接把他帶到一間房子裏,往床上一放,就出去了,許成伸了伸手,想叫住他們倆,可渾身沒勁,發不出話來,隻好眼看着他們出去。
屋裏隻剩下許成一個人,一種蒼白的感覺瞬間襲來,他突然渾身發冷,禁不住縮縮身子,緊接着,極度的疲勞讓他毫不猶豫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