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夜裏,師父交代我下山的一些事,每一件事都讓我倍爲吃驚!
“第一件事,如果時間還允許讓我随便找個姑娘,了結你二十年童男生活,要是再不濟的話,去夜店找個妹兒也行!
在你爲沉淪之前,存夠足夠多的錢,好爲将來你行走的路作準備。
第二件事情,講失散的拓本找回來,破解墨子圖終極秘密。
第三件事就是,有時間,如果你還有時間的話幫我殺了你的師兄,下鬥淘沙完成今生我未完成的心願。
涵兒,若是這三件事成功之後,你再來找我,否則……”
師兄,我什麽時候,多了個師兄。問及他時,師父隻簡單的說了句:“幹本同根,枝無二。”
末了他還交代,千萬讓我保護好記載得有醫師元氣的墨子圖羊皮卷,若是下墓倒鬥的時候,興許還能用得着它。
特麽感覺,師父這個“和尚”太花,若不是我十八年來耗掉他太多的中醫元氣,想必壯如青年的他……
他讓我存夠足夠多的錢,難道是買兇殺人,可是之前我也是幹的也是殺人勾當,這錢應該沒處花了吧!
講到第三件事情的時候,他還特别交待,如果遇到讓我心痛的人,我可以直接先完成第三樣。
一個失去戰鬥力的人,也不能幫師父給别人看風水,師父八十多高齡了,還白白養了我兩年,已經是夠意思的了。
再者師父的話我從來沒有違抗過,而且這也是我這些年的願望。
收拾行李時,我把墨子圖輕輕放在藍色背包的底部,拉上拉鏈。
看着牆壁上的各種自己使用過的武器,以後再也用不上了,這一看,我心裏不覺黯然神傷起來。
到最後我什麽也不帶,唯獨從抽屜裏拿出心愛的銀針袖帶放進包裏,轉身就出了門。
月光如皎,晚風突起。
大殿内,佛祖金身在飄動的燭光下顯得有些灰暗,門外大雄寶殿的牌匾在夜風中嘎吱作響,像作最後的道别。
看着大殿内的師父,感覺今天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可是我卻沒有發現到底是那些東西不一樣了。
他沒有玩微信,也沒有打電話,盤坐着蒲團上閉目誦經,興許是不喜歡這離别的場面吧!
我悄然放下背包,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别離了師父,從地上撿起天藍色背包朝着大門的方向屁颠屁颠的走去。
多少次我曾想走出大門之後,就不在回來,可是每一次的任務之後就會被師父馱着回來。這一次我知道走出這道大門之後,我再也回不來了。
在這裏生活了十多年,和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和尚度過我十來青春,雖然不斷的離開,沒有一次師父像這次一樣主動的放自己下山。
就要離開了,此刻的我還真有些舍不得,發至内心的不舍。
下山來到鎮上師父醫館,看着醫館後那款老得掉牙的紅旗桑塔拉,我想都不沒想的就跳進車窗内,拿出鑰匙開了起來。
我想不明白,每一次任務都要不少錢,他給人看病也掙了不少,這些錢都去那裏了?
突然想到師父手機裏那些看着就讓人血脈噴張的豔照,我才明白那些前都去了那裏了。
在車上,我腦袋一疼,突然閃現出一個奇怪的畫面:
大殿朱門内佛祖座下功德箱裏,一個年輕容貌的方德掐指一算,兩行老淚突然噗噜噜的流了出來。
“孩子,凡塵繁華雜亂,願你能保持妙齡本性。”
他擦着淚,關掉信息不斷的手機,心裏滿滿的爲心愛的徒弟祈禱着。
剛擡起衣袖,一張銀行卡從衣袖之中落了出來,他想要呐喊,怎奈自己被捆在黑匣子裏。
我前腳剛走,一個和師父模樣男子從佛前站了起來,撕下一張臉皮來,沖着我走遠的方向猙獰的笑了起來。
“怎麽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幾度尋思下,應該是最近老是看電影,在腦海中想象的一些電影橋段吧!
半個小時後我開着嘎嘎作響的桑塔拉終于走上了泊油路,我下意識的回看一眼山下的邊鎮。
想想就要再次看到在城市裏讀書的阿芳,我此刻告别師父憂傷的心情,随着泊油路夜風一抹而過。
灰暗的車燈在馬路上跳着歡快的舞蹈,愉悅的我不由得哼起小調來:
“小和尚下山去泡妞,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我去,師父個老秃驢,怎麽不動了?”
紅旗桑塔納才走了二十多公裏,嘎嘎如鴨鳴的聲音突然消停,車停在了馬路中央不動了。
“我嘞個師父喲,早叫你換了輛新車,你偏和美女去開房,這下,這下你可害了你苦命的徒兒喽。”
雖是埋怨,但總不能讓這破掉牙的老東西橫在馬路上吧,隻能自己動手了。
剛打開尾箱門,身後一公裏車道轉彎處,一個急促的遠光燈向我這邊射來。
開始我并未太在意,但是在車拐彎時,輪胎和地面磨牙般極其尖銳的聲音讓我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我猛然擡頭一看,隻見一輛奧迪跑車像一個腳踩風火輪的醉酒老漢打着醉拳向我跑來,不妙的是它的身後緊跟着三輛同樣急速的本田槟智。
緊急的刹車聲,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頓時打破了夜晚的甯靜。
呼嘯而來的奧迪看着我這邊灰暗的尾燈,急忙按了喇叭,緊接着是急速的刹車聲。
砰砰……
锵锵……
砰砰的數槍打在奧迪跑車的車尾上,激蕩一朵朵火花。
不好,攤事了。
就在我準備看好戲的時候,前方的奧迪跑車飛馳而來,而桑塔拉車卻擋在路中央。
奧迪跑車一個急轉彎差點掉進路邊的邊溝裏去,幸得車内的伺機緊急回方向這才勉強的扭轉轉到路中央來。
可是車還沒有開幾步,伺機一個急刹車,車便停了下來,就在這一瞬間,我腦海中想起常常夢見背着我脫衣服的女人來……
我走過去一看,開車的是身穿黑色緊身皮衣的長發女人。
此刻她雙手緊握方向盤,整個身體趴了上去,斜靠車門沒有動靜,就當我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時,女人衣服漸漸在我眼中消失。
在左肩胛骨下離心髒三厘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血洞,我一看便知這是槍傷。
頓時間,我感覺大事不妙,剛一下山就遇到這檔子事,想必未來的路,不再平坦了。